良久,项微咬紧牙关,哽咽道:“我就是比不过夏薇,是吗?”
项宁深沉地看着窗户里的项微,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房间里只有项微的啜泣声。
他没有回答。
项微把头埋进被子里,只留给他一个孤单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宁丢过来一件衬衣,毫不留恋地出了房间。
走之前,他丢下淡淡的一句话。
“项微,你父母走之后,我养了你十年。”
“我把你养到现在,不是让你学得不知廉耻,这么作践自己的。”
项微的眼泪流进他的衬衣。
她作践自己,她不知廉耻?
项宁,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第二天清晨,项微醒的时候,项宁已经去公司了。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餐桌上是他留的便签。
“牛奶热了,喝完,午饭在锅里,衣服等阿姨来了再洗。”
他又像过去的七次一样当做无事发生。
项微嗤笑一声。
她马上十九岁了,不是九岁。
项宁永远像对小孩一样对她。
他写了十年的便签,他觉得她永远长不大。
项微乖乖将牛奶一饮而尽,给他发微信:喝完了。
他秒回:下午一点半你有课,别忘了去学校。
项微的大学是项宁挑的,离家步行只要十分钟。
他抗拒项微住校。
项微起居住行都在家里,只有上课才需要去学校。
项微叼着牙刷继续发:哥哥,晚上去吃门口新开的那家鸡翅煲,下雨了。
洗手池旁边放着项微的护肤品和他的洗面奶,他们用同型号不同款的男女电动牙刷。
漱口杯是项微挑的情侣款粉色兔子,他也捏着鼻子用了。
项宁,你说你不能爱我。
那这些默许和纵容,甚至是溺爱,又怎么算呢?
项微抬头,镜子里的少女眉眼纤细,漂亮的如烟似梦,抬眸中隐约的瑟缩和柔弱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张美丽的脸进大学第一天就上了表白墙,他们说,项微是A大最好看的新生。
项宁的微信进来了:改天。
今天七夕,我答应陪夏薇吃晚饭。
“砰”的一声,镜子里的假面应声而碎。
又是夏薇,又是她!
项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陪项微吃过晚饭了。
项微害怕下雨的夜晚,因为妈妈就横死在一个雨夜。
项宁答应过项微除非推不开的应酬,如果夜晚下雨,他一定会回来陪她吃饭。
现在却因为夏薇一而再再而三的毁约。
骗子。
都是骗子。
指节被锋利的碎片划伤,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瓷砖上。
项微抹了把脸,血迹胡了满脸。
然后坐在一地碎片里举起受伤的右手,给项宁发了一张自拍过去。
项微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余光看着手机明了又灭。
不出半个小时,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项宁冲了进来,一叠声焦急问道:“微微,怎么搞的!
怎么流血了?”
项微躺在一片狼藉里,只流泪,不吭声,也不看他。
他有力的臂膀轻松把项微打横抱起,叹息道:“你啊,真是水做的,这么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