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秋凉凉瞥了一眼徐淮初,“少卖关子,有话直说。”
徐淮初低着头左瞄一眼,右看一眼,才小声对徐淮秋道:“这,我也是昨晚给阿娘掌灯,听厨娘说的。”
“就是十几天前,不知怎地,偶有百姓家的孩童失踪,本来就认为是京城的拐子猖狂起来了,但是奇怪的是,连我们之前住的徐府,住在我们府中不远处的林学士的孙子也被拐了。”
徐淮秋蹙眉:“学士的孙子被拐了有什么奇怪之处?”
“姐你这就不懂了吧,拐子这种都是那些贫困又善投机取巧的人做的,他们一贯机灵,不敢掺和官员家的人,怕被官府追查。”
徐淮秋愈想愈不对,“那怎么不可能是那学士的人所为?”
徐淮初摇摇头,“我也不知,就是林学士的孙子被拐走后,虽然有报官追查,却没有任何消息,本以为是一件拐子弄错,抓了富贵子弟的事,但是在几天前,陆续又有两个官员家的孩童被抓,这就不是简单的事,不知怎地,京中人忽就兴起一个流言,说是黑风妖作怪,一碰到手臂有花瓣印记的人就会被黑风怪抓去。”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就比如这样的。”
徐淮秋不可置否,“阿初,这估计官员对家所干,官场险恶。如今京城内表面风平浪静,背后暗潮涌动,这种事我们光听流言却无法辨别,留个心眼却也不必太过担忧,现在家中恰逢多事之秋,先好好照顾家中人,这些事有顺天府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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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秦浮站在书案边,禀告谢辞郁道:“属下查到这银环确实是百姓家中给孩童保平安所用,这死的宫女名为陈柔,原是富贵商人家的小姐,后族中生意破败,带着妹妹及奶娘跑来京城投奔亲戚,但亲戚狠心,在他们投奔后不久就把他们姐妹赶了出来,无奈陈柔入宫为奴,这银环也是她原本为妹妹求的,还没等她赠送,妹妹就被拐走了。”
“拐走了?”谢辞郁皱眉,妹妹被拐,唯一的亲人没了,姐姐却不是找人而是自杀。莫非这才是陈柔自杀的原因?受拐走妹妹的人胁迫,以命换命?
“那他们的亲人是?”
“许伯府的二姨娘陈氏。”
谢辞郁在纸上挥洒笔墨,龙飞凤舞,将信折叠后给秦风,“将此信交由陶叔,关于拐子的事让他来查,这京城的三教九流还是他了解。”
“至于你和秦浮,去查查曾侯府。”
“这....”秦风犹豫,拱手道:“主子,还是留秦浮下来保护你。”
谢辞郁按了按眉头,拒绝道:“我现在就小小书生,能有什么危险?现在查这个案子才是重中之重。”
待秦风走后,谢辞郁叹气,还是人手太少,计划都很难开展,他眼中浮起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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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帝的命令,大理寺都忙起来了,大理寺卿有分寸,没有动徐淮枫及言娘子,而是验陈柔的尸身及徐府的匕首开始。
大理寺卿及其手下上徐府查匕首下落,阿爹看着匕首,眼神晦涩。
徐淮秋在一旁看着,问着阿爹:“可能否找到匕首从何来的?”
阿爹点头,他在参军战南昭时,就吃过这种被诬陷的亏,因此他有意在徐府标志的匕首做了可以查询的印迹,此事只有他和制造匕首的工人知道,连心腹都未曾提过一句。
本也就是这只是他多心所为,为保万无一失罢了,特意不提,也只是因为府兵大都追随他多年,是他亲自挑选来的,怕内部猜忌,失了和气。
只是现在,他苦笑,也罢也罢,他对这些亲信已是尽自己最大的信任,他留不住他们也就算了,只是累及妻儿,那就别怪他不顾及兄弟之情了。
他上前对大理寺卿道:“我有一法,可寻祸首。”
大理寺卿听着激动不已,这样又不用自己搜屋这么麻烦了。
“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来。”大理寺卿拍了拍胸脯,啪啪直响。
“王水。”
“什么?”衙役有些惊讶,王水可腐蚀一切铁的东西,大理寺卿狐疑地看着阿爹,有些怕到毁着证据,又想着大庭广众之下,证据出了什么事,毁的都是护国将军的长子,自己最多就是个护据不利的罪,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王衙役小心翼翼地拿着用特殊材质制造的容器装着的半碗王水,将王水端到阿爹面前,看着阿爹眼中满是孺慕和激动,让徐淮秋啧啧称奇,莫不是这位衙役也是阿爹的粉丝?
阿爹拿着匕首的尾部,放入碗中,只听见碗中发出啧啧的腐蚀声,让许多人忍不住抬头望着,匕首尾部没过多久,就被王水腐蚀得差不多,只留下一片薄薄的金属片。
大理寺卿有些好奇,询问道:“这是何物?”
阿爹笑道:“这是我在打南昭从军时偶然在西部发现的东西,奇怪的是,这东西竟然能不被王水所腐蚀,便索性用于制造匕首内部。”
大理寺卿点头,话点到为止,其中绕绕弯弯不便多问。
他低头向前端详着碗中的金属,依稀辨认得出上面所刻的字,一字一字念道:“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