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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流觞少佐白粥小说

流浪的军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尚稚等表述完毕,稍微想了一下:“于谨剑应该没有她丈夫的心理素质,是个更容易突破的口子,目前为什么没人审她?”饭岛龙马苦笑着说道:“于谨剑当然不比燕景宗的意志和心理素质,我也认为这是条捷径,所以昨天扣押她的第一时间我就用测谎方式对她进行了审问。但是可惜,这套技术手段只能在对方必须合作的方式下才能作为辅助参数之一,于谨剑以恐慌至极的心理状态来应对这套技术手段,是根本不能作准的。想来燕景宗也是参到了这点,才敢主动提的吧。”尚稚再环顾众人:“饭岛中佐阐述了他这一边的事实经过,并且表明了态度:‘我只作阐述,不作结论,此案由警察总监部内部下定论。’那么各位同僚对燕景宗的结论是怎么样的?”韩畏也环顾众人,果然如自己猜想的没有人吭声,或者作任何表态...

主角:少佐白粥   更新:2024-11-04 2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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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少佐白粥的现代都市小说《血火流觞少佐白粥小说》,由网络作家“流浪的军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尚稚等表述完毕,稍微想了一下:“于谨剑应该没有她丈夫的心理素质,是个更容易突破的口子,目前为什么没人审她?”饭岛龙马苦笑着说道:“于谨剑当然不比燕景宗的意志和心理素质,我也认为这是条捷径,所以昨天扣押她的第一时间我就用测谎方式对她进行了审问。但是可惜,这套技术手段只能在对方必须合作的方式下才能作为辅助参数之一,于谨剑以恐慌至极的心理状态来应对这套技术手段,是根本不能作准的。想来燕景宗也是参到了这点,才敢主动提的吧。”尚稚再环顾众人:“饭岛中佐阐述了他这一边的事实经过,并且表明了态度:‘我只作阐述,不作结论,此案由警察总监部内部下定论。’那么各位同僚对燕景宗的结论是怎么样的?”韩畏也环顾众人,果然如自己猜想的没有人吭声,或者作任何表态...

《血火流觞少佐白粥小说》精彩片段




尚稚等表述完毕,稍微想了一下:“于谨剑应该没有她丈夫的心理素质,是个更容易突破的口子,目前为什么没人审她?”

饭岛龙马苦笑着说道:“于谨剑当然不比燕景宗的意志和心理素质,我也认为这是条捷径,所以昨天扣押她的第一时间我就用测谎方式对她进行了审问。但是可惜,这套技术手段只能在对方必须合作的方式下才能作为辅助参数之一,于谨剑以恐慌至极的心理状态来应对这套技术手段,是根本不能作准的。想来燕景宗也是参到了这点,才敢主动提的吧。”

尚稚再环顾众人:“饭岛中佐阐述了他这一边的事实经过,并且表明了态度:‘我只作阐述,不作结论,此案由警察总监部内部下定论。’那么各位同僚对燕景宗的结论是怎么样的?”

韩畏也环顾众人,果然如自己猜想的没有人吭声,或者作任何表态。在这当口上表态全无半点好处,铁证如山指向了燕景宗是双重间谍,如果为了燕景宗辩解,难免摊上同谋的嫌疑;如果责难燕景宗,万一以后他洗脱了罪名,就多了个仇人。韩畏等了一会儿,再才开口说道:“尚处长,现在才仅仅是做了一个案情通告,要出结论恐怕还为时过早。”

尚稚:“理解。那请问韩部长准备怎么样来安排下一步的侦察计划?”

韩畏把手掌向尚稚一摊:“下一步如何侦察、如何审理,由尚处长回答,并且此案的定论也由尚处长发布。”

尚稚故意让自己的眼神和微表情僵硬了两秒钟,再才咧开嘴巴一笑:“因为在案发之前,各位同僚与燕景宗于私于公上全部都产生了交集。于私,可能会带私人情绪影响;于公,会因以前的工作交集而产生惯性思维导致错误的判断;而我虽已挂职,但是从来没有来过警察总监部里担任过实际工作,所以只有我最适合在客观的中立立场上审理此案?”

韩畏:“是的,这是在饭岛队长的提议下,苦米地顾问、以及我们全体同僚的一致决议。”

尚稚转头朝饭岛龙马开玩笑的口气笑问:“我才上班第一天,饭岛中佐就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个活?”

饭岛龙马回以玩笑口气:“以警察总监部挂牌成立的第一天起计算,前三个月的场地、装备、经费,以及各位同盟者的薪资,全部由宪兵队无偿赞助。我相信尚处长也不好意思当个薪资小偷,白拿着宪兵队的钱、不替警察总监部干活吧?”

尚稚赞同地用力点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扛下这差事了!韩部长,我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行使我的职权?”

韩畏一向奉行说多错多的准则,能动手的绝不多话,只是向林力田打了个手势。

林力田满脸堆着笑离座,将另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卷宗袋双手捧上:“这里面是尚处长部门的人事资料,部门经费暂定的一千元民国法币、一千元军票、一张五百日元的横滨正金银行的存单,武器装备清单,三份除了皇军军事禁地无效之外的任何地方可自由通行的特别通行证,包括尚处长本人的警察总监部情报处处长的职务证件,持枪证,良民证,以及等等。若有不明之处,尚处长可以随时问我。”

尚稚倒出里面的物品一一查验:“这串钥匙是开哪儿的?”

林力田:“情报处所属全部房间、文件柜、保险柜,还有给尚处长安排的私人寓所、配车的钥匙。”

尚稚:“资料室人事档案柜的钥匙有吗?”

林力田一愣,转头看向韩畏和殷石愚,视线在两人脸上游移不定。

尚稚目不斜视地翻阅着情报处成员的档案册:“鉴于此案的特殊性,我不能排除燕景宗已经在总监部内部发展了叛徒的可能性,我需要随时查阅全总监部上下三百二十多人的全部人事档案。如果有可能,天天给厨房送菜的菜贩子的档案我也需要。”

殷实愚闭上眼睛养神,韩畏犹豫了短暂时刻,微微点了点头。

林力田继续满脸堆着笑掏出了自己的钥匙串,解下其中一柄:“对不起对不起,这是在下的工作疏忽,尚处长就先用我的吧。”

尚稚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就把全部物品往卷宗袋里一塞,起身说道:“我这就算是正式就职了。那么抱歉了各位,我喜欢实干,早干完早休息,会议我就不继续参加了,我现在就先去我的办公室准备准备了。”

韩畏出声提醒:“尚处长,你还没有拿出你的侦讯计划方案呢?”

尚稚很是诧异地反问:“现在配置给我的人员我还没见过,我都无法按照他们的业务能力一一分配工作,目前的状态仅仅停留在案头上,这个阶段我能拿出什么计划给韩部长?我从不诓人,如果我现在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就是在诓韩部长和各位同僚了。”

韩畏压住心头的邪火,放缓和了语气说道:“那么请尚处长按阶段进度向各位同僚通告案情的进展,这没问题吧。”

尚稚:“这是当然,有任何进展我都会向各个部门的同僚通告,向韩部长和殷总监的报告使用书面模式以便留档。”

饭岛龙马也出声提醒:“尚处长不想先去审审燕景宗?警察总监部的各位同盟者在此开会,没有人手,为了能尽快有所突破、及时抓捕漏网的军统的恐怖分子,我不得不唐突的向韩部长殷总监提议由服部课长暂时负责。尚处长也有所了解,服部君的性格......可不是那么理性的呢?”

尚稚咧着满嘴的白牙向饭岛龙马回以一笑:“服部少佐肯定不会打死他的。但是燕景宗多受点拷问,对我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反倒省了我的事。”

情报处办公室里,尚稚见到眼前的一群歪瓜裂枣时也没多大的生气,只是把人事档案册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没有犯罪记录,有过服役经历,或者从事过警察等安保工作的,站前一步。”

三十六个人里有二十四人站前了一步。

尚稚:“没有犯罪记录,学历高小或以上,或者读了三年私塾或以上的,站前一步。”

剩余的十二人里有三人站前一步,汇入前期站出的人的队列里面。

尚稚再看看剩余的八人:“没有犯罪记录,接受过警察总监部短期培训的,站前一步。”

剩余七人里再站出来五人。

尚稚看着档案册一一点名:“王书文,强盗罪,判监七年,擅长飞檐走壁;陈钰,杀人罪,判死刑,擅长手枪射击;牛劲道,诈骗罪,判监十一年,擅长案牍作业。你们三人对以上罪名以及特长简述,有没有否认或补充?”

剩余的三人站得直直挺挺,默不吭声。

尚稚:“你们出去,找林力田林处长报到,让他安排你们的新职务,情报处不需要你们。”

除被点名的三人之外,其余人虽然站得笔挺纹丝不动,但眼神里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丝喜色,没有人愿意与骗子小偷加奸夫为伍。

抬起头看了眼站立着不动的三人,尚稚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动作频率不疾不徐、但是很稳定地抓出一把苏制TT-33托卡列夫手枪上膛,紧接猛地提高了动作频率,枪口电光一甩,指着牛劲道的大腿就扣动了扳机。

枪响人倒,子弹穿过了牛劲道的右大腿肌肉群钻进了墙壁和地板的接缝处,同时也把办公室的所以人震骇住了,先见尚稚拿枪仅仅以为是吓唬吓唬耍耍威风罢了,没成想尚稚竟然直接开枪。虽然没有谁起了夺门而逃的动作,但也没有任何人还能保持笔挺的站姿。

尚稚好象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似的,依然面无表情地、动作频率不疾不徐地把手枪放回了抽屉里,关上抽屉的同时再才开口说道:“情报处不需要犯过罪的人。”

包括中枪倒地死捂着右大腿的牛劲道在内,三十六个人依然是镇骇莫名的神色,不知反应。

尚稚:“情报处的工作,是一份需要高度服从、高效运转的工作,无论你们犯罪的动机如何,哪怕是逼上梁山,犯罪即代表了你们心里不服从规则。并且你们是总监部指定调派给情报处的人手,就算我开除你们,只要你们还站在这个情报处办公室里,你们就还是我的部下,出门之后才不是。我身为处长,命令你们出去,你们站着不动,即视为拒绝服从我的命令。部下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就有权对部下作出惩戒——还需要我的解释吗?”

惟恐尚稚再拉开一次抽屉,在尚稚作出任何动作之前,王书文和陈钰拉起倒地的牛劲道就往外搀,但还不到门口,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高江生率领行动处的几个队员举着手枪冲了进来、枪口四处乱指,被枪口指到的情报处队员本能地四处避让,惟尚稚好整以暇地端坐不动。

几秒种之后才发觉没有异样,高江生还不急开口询问,等在外面的韩畏和警察总监部的头头脑脑们都抢进门来,包括依然举着毛瑟手枪的服部八重藏也跟着冲了进来。看了眼腿部中枪的牛劲道,韩畏把冰冷的视线投向尚稚:“尚处长,能解释一下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尚稚站直了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叙说了一遍。尚稚的讲述刚一落地,高江生已然把枪口指向尚稚破口怒骂:“你他妈的真是个神经病吗,这么点破事儿就在办公楼里开枪!?”

韩畏的脸上阴一阵晴一阵的,殷石愚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就连老于事故八面玲珑的林力田都苦笑着连连摇摇,却是在场唯一日本人的服部八重藏裂开血盆大嘴笑开了声:“有意思!尚君,很有意思呀!不服从,上级的命令,确实是,不被允许的呢!在战场上,我会对,这样的家伙,脑袋开枪呢!”

尚稚理直气壮地回视怒目而对的众人:“今天他们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明天他们就敢勾结外人出卖情报处的机密,我为了情报处的运转不出纰漏、圆满完成交代给情报处的任务,所以我的行为是必须的。”

牛劲道明明死咬着牙关连疼都不敢喊,高江生却突然大吼一声:“说的什么!?”一把转身蹲下去揪住牛劲道的衣领,恶狠狠的眼神对上牛劲道莫名其妙兼惶恐不安的视线低叫:“给老子闭上嘴!”

高江生瞪着牛劲道几秒钟没动,突地起身转向尚稚,压低着嗓门瓮声瓮气地问道:“弟兄们碍于级别和职衔都没有你高,有句话请我代问一声:尚处长口称有过犯罪记录的人不适合在情报处任职。那么请问,身为情报处处长的尚处长您,蹲过多少次苦牢了?最近一次可是因为贩卖军火的罪名,才进蹲去了几个月吧?要不是皇军赶到,你早吃枪子儿了吧?”

尚稚义正词严地回道:“高处长也说了,我是情报处的处长。既然我是情报处的处长,那么情报处的规矩我说了算,不劳您高处长过问。”

高江生唰的一下把枪口又指向了尚稚,气得枪口乱抖:“你他......你......你这脸皮真是他妈的厚到一定程度了哈!?”

尚稚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应道:“过奖,过奖,高处长谬誉了。”

殷石愚这次什么气也不叹,抓着金刚菩提子佛珠的双手往后一背,悄无声息地抬脚离去。与之相反的,服部八重藏好久没碰上过这么开心的事了,乐得哈哈直笑。

听着尚稚的强辞夺理,碍于饭岛龙马的面子,又兼服部八重藏这个不属于警察总监部的外人简直是在看一场闹剧似的,韩畏惟恐人丢得更大,硬生生地忍下了一口气:“请尚处长以后不要在总监部里闹出这种虚惊。”转身离去。

林力田在手忙脚乱指挥人赶紧把牛劲道抬去医疗科治疗的同时,高江生恶气难平地叫道:“把枪都收了!收了!——老子算是真信了,真他妈的是个神经病!”高低几步追上韩畏,高江生排开众人在耳边小声问道:“大哥,这是个好机会啊!正好送上门的借口让咱们把这个神经病踢出局去,情报处处长的位子安置咱们自己的人上!”

韩畏停住脚步,平静地看着这个好兄弟兼蠢帮手于一体的混合体,怀疑自己之间交代的关于饭岛龙马的心思全是白解释了。好歹能忍得住尚稚,那么更不应该对自己的这个亲信发火,韩畏只得再解释得清楚一点:“如果你现在动他,你知道你有什么下场?”

高江生:“能怎么下场?好歹也是咱们局里内部的事情,咱们自己内部有权处置,饭岛推荐这小子来当处长不也得客客气气的跟您商量一下?况且这小子确实是个神经病啊?饭岛可不能拿这事情当借口来找我麻烦!”

韩畏:“那么饭岛要是拿你是军统间谍的罪名找你呢,你会是什么结果?”

高江生愣了一会才醒悟过来,低声叫道:“现在正值审问夜莺、追捕抓军统武汉站漏网分子的当口,又是尚稚主导,现在谁找尚稚的麻烦,就不是给不给饭岛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在破坏抓捕军统分子!那么谁破坏审讯谁就担了夜莺同伙的嫌疑!?如果我有,大哥就得遵守避嫌原则不得过问,我就是殷石愚主审了,那我要落这老匹夫手上了还能留个全尸!?”

韩畏冷声哼道:“知道就好。以后遇事多想一层利害关系再行动。”




尚稚转过视线环顾众人:“这就是第三种可能性了。各位已经听完燕景宗的解释了,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苦米地大造知道高江生和服部八重藏就算是表态也表不出来正确的个态,这俩家伙的脑袋还没进化到这个程度,干脆别让这俩家伙丢人现眼了。苦米地大造立即发言:“合情合理,戴笠确实有这个动机,而燕景宗和徐国器如果都是假投诚的话,也就不用怀疑他们有没有这个勇气了,他们两个人都是死士,如果他们成功,确实可以一个人比两个人更有用。”

尚稚:“情报战不是阵地战,兵力的多寡是没有意义的,一个能接触到高等级机密的特工,比起十个只能接触到基本情报的特工,能起到的作用是百倍千倍、甚至是战略性的,所以我必须猜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性。而作为戴笠来说,只要他肯投入,那么这个可能性基本就是完全有可能性的了。”

苦米地大造:“说实话,我相信有这个可能性——高处长和服部少佐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高江生本就嫉妒燕景宗的能力处处拨出自己数筹,不管有没有罪名,早欲除之而后快,现在有机会杀又怎么会不肯,正准备落井下石的,不过一见苦米地大造开口,而且这个态度基本上就判定了燕景宗的死刑。因为人证物证完整、甚至都已招供了,哪怕真是冤枉的,韩畏和饭岛也会因为安全担心而杀了省心,还有什么理由不死?所以自己就省得开口了。

服部八重藏总算是明白饭岛龙马需要考虑多少可能性了,真正的做到了为帝国的利益而殚精竭虑,既不能冤杀投诚者又不能放过双重间谍,但是要真正清楚无误的做到得有多难?突然间,服部八重藏很是高兴地裂开嘴笑了,因为发现自己的思维实在太敏捷了,竟然比饭岛龙马更多想了一层:万一尚稚也是一只夜莺呢?戴笠是在送三选一!

尚稚微笑着看着众人,仿佛是在等定论。

高江生在尚稚的这种笑容下竟然觉得有点心虚了,轻咳了一声,道:“我虽然赞同苦米地顾问的意见,但我只是旁听,不便多言。而且终究是案情重大,我觉得必须上报......”高江生话语顿住,因为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尚稚虽然是面对三人微笑着动也不动,但搁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却也是指着燕景宗动也不动的

陪审众人再顺着尚稚食指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燕景宗竟然也是看着三人在微笑!

尚稚的微笑稍带了一点戏谑的成分,而燕景宗的微笑却是胸有成竹!

行刑队的枪口已经顶在胸口上了,燕景宗在笑什么!?还想强撑着试图蒙混过关!?抑或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已经到了什么境地上!?

尚稚笑着说道:“各位可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饭岛中佐从来没有泄露过指证燕景宗为夜莺的人是谁,服部少佐也没有,在我开始审讯之前,他没有接触过第三个人,也就是说,他是被断绝外部信息的。那么,他是怎么能直接一口报出徐国器的名字呢?”

苦米地大造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闭嘴,服部八重藏是还没想明白,高江生却已然不服气地叫道:“因为这个事情就是真的!所以他才那么清楚,他刚才自己就已经自己是夜莺交代了!”

尚稚哈哈大笑着转过头问燕景宗:“我说的两只夜莺这个计划,包括你刚才说的,全部是真的吗?”

燕景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是真的,所以我才那么清楚。”

高江生高声叫道:“怎么样!他供认不讳!”

燕景宗看着高江生继续微笑着,但不吭声。

高江声喝问:“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再也没话可说了吧!”

尚稚笑得非常开心地说道:“高处长,我觉得他不是没话说了,只是不屑于跟你说罢了。因为我是主审,而你只是来旁听的,跟你说了没用。”

高江生腾地跳了起来。

尚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

高江生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涌动,但还是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是被燕景宗与尚稚联手抽脸了不假,但这脸也是自己凑过去让人给抽的,不认也得认。

尚稚玩够了,转身再次面对着燕景宗:“继续办正事吧。既然两只夜莺二选一,死一只活一只以便踩着兄弟的尸体上位,这计划是真的。那么回答我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供认的情报渠道联系方式,和徐国器所供认的不一样?”

燕景宗神色轻松地再点了枝香烟:“情报渠道联系方式以徐国器所招认的为准,虽然我不知道他招认的细节,但他招认的应该只是其中一条,因为原本的计划预案里准备的一共是五条。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把另四条全部告诉你,你再找徐国器对照。”

尚稚:“那你招认的这条情报投送方式,在不在原本的计划预案里?”

燕景宗:“不在。”

尚稚:“为什么不在?”

燕景宗哈哈大笑:“因为这是我临场现编的。”

陪审三人猛地头皮一炸,高江生差点又跳了起来。

尚稚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对这答案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如果是你临场现编的,那你怎么跟他联系?”

燕景宗:“我从长沙出来后,我就从来没跟他联系过。”

尚稚问得飞快,不给燕景宗任何思考的时间:“夜莺是真的?”

燕景宗也答得飞快,根本不需要思考的时间:“是真的,千真万确。”

尚稚:“那你是不是夜莺?”

燕景宗:“是。徐国器也是。”

尚稚:“那你确实是双重间谍咯?”

燕景宗:“我不是双重间谍。”

尚稚问得越来越快:“但你承认你和徐国器都是夜莺了?而夜莺计划也是千真万确的?”

燕景宗答得丝毫不迟滞:“然。”

尚稚:“时间不对?地点不对?”

燕景宗:“然。”

尚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燕景宗:“民国二十五年,南京洪公祠复兴社大楼。”

尚稚:“你是想告诉我。所谓的夜莺计划,仅仅只是一个计划,而原本计划的实际执行人,正是你和徐国器,所以你是夜莺。只是你现在已经弃暗投明,你没有执行这个计划,所以夜莺计划对于你来说,仅仅只停留在纸面上罢了?”

燕景宗:“然,夜莺计划不过就是复兴社针对日后的战略变化、战局变化,提前制订的无数计划中的其中之一罢了,就比如花园口掘堤惨案,可不是临时的脑袋一拍。早在民国二十一年就已经预想到了无数战局变化,国军如何如何,日军如何如何,又应该在什么什么地段掘堤才合适,为了证明各自的战略构想才是正确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参谋生们还在课堂上由争辩演变成了武斗。夜莺计划与之一样,也不过就是无数的预备计划其中之一。”

陪审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已经死定的燕景宗又把事实给翻转回来了?

尚稚:“但是当你看见那两张钞票时,你就知道夜莺计划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了,而是已经开始实施了?”

燕景宗:“对。我原本还想,如果民国二十五年的南京会战时,复兴社大楼没有毁于日机轰炸的话,也许现在还能在复兴社大楼里找到当时夜莺计划的卷宗。但是一看见那两张钞票时,我就知道已经成功带出。但我的危机就来了。起初制订夜莺计划就是为了高等级机密,所以是必杀级的计划,我和徐国器必须互相攻讦才有可能成功,但无论失败或者成功,都必须见血。”

尚稚:“既然你是制订者,夜莺计划的一切细节你都了如指掌,为什么饭岛少佐审问你的时候,你不和盘托出?”

燕景宗:“正因为我是制订者,所以我更知道这个计划的弱点在哪儿,那还不到时候,否则就可能造成无理狡辩的态度,在主审官眼中先落了一个成见,后面再想翻案就难了。必须得等负责主导此案的人都对此案有一定的了解了,至少也得等确定了徐国器的属性之后,我才可以全面答辩。并且,徐国器敢用这套计划来陷害我,既然我曾经是夜莺,我一定会心虚,然后惊慌失措,甚至有可能连怎么应对之法都想不出来,所以徐国器用这套计划反倒是聪明之举。”

尚稚:“你听见了刚才的枪声?”

燕景宗:“全警察总监部恐怕都听得见。”

尚稚:“那么你能确定被枪击的是徐国器?徐国器这么一个投诚的合作者既然受枪击,当然就是已经判明其属性了?以我的性格,既然徐国器已经定论为假投诚,所以我打他一枪报私怨,这才是合情合理之处。那么就侧向证明徐国器的属性已有定论,你则安全了?”

服部八重藏忍不住蚊呓自语:“唆唔斯得咧......原来,处处细节都有,深义啊......”

燕景宗:“我没进来之前无法知道主审官是谁。但就算看见了是你,如果这是你下的套呢?根本没有任何人受枪击呢?我不会上你这当的,我只是从时间上判断出来的。为了追查军统的下线,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时间。到了明天,你们必须得拿出一个结论。”

尚稚:“所以你才敢坦承你是夜莺?不担心有什么后果?”

燕景宗:“如果是饭岛队长、你、韩部长、殷总监、苦米地顾问之外的人主审,我当然不敢。正是因为我清楚你有足够的智商能理解我是什么意图,所以我才敢这么说。”

服部八重藏是宪兵队的人,不在警察总监部所指之内,高江生却是明明白白再次被指着鼻子骂了次蠢货了,但多次自送脸抽之余怎么也长了点记性了,不敢再有任何贸然,只得在苦米地大造耳边悄声问道:“燕景宗前后两段供诉完全相反,前半段是自找死路,他想证明什么?”

苦米地大造思索了一会,小声回道:“他是完全站在真正夜莺的角度上来思考、来供认,这样最接近事实。”




1927年的汉口一三惨案事后,在中共和国民党北伐军率领武汉各界人士戮力同心的合作努力下,胜利收回了英租界,原英租界划为汉口第三特别行政区,属政府外交部管辖。武汉沦陷后,特三区特......



示意刑讯室内的三个宪兵将燕景宗再铐起来,服部八重藏跟上了已经出门的饭岛龙马的脚步,一直拐了两道弯保证燕景宗不可能再听见,才急忙问道:“报告饭岛队长:这两张钞票和那张英镑一样,已经是铁证,不需要尚稚再来审讯了吧?!”

饭岛龙马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服部八重藏,不疾不徐地说道:“还是需要的啊,因为我也很期待着尚稚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就当做是尚稚正式就职之前的岗前考试吧。但是在尚稚接手审讯之前,还是请服部君来吧,使用刑讯。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对你说出任何口供,因为他觉得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所以真正的口供还是要等到尚稚接手才会得到吧。”

服部八重藏激动得揉搓着一双肥厚有力的巴掌:“非常高兴接受这个命令啊!在下一定好好地替队长出上这一口恶气,队长对任何支那人都待之有礼,他竟然敢对队长耍无赖!队长这样程度的审讯,在下确实暂时不擅长,但是折磨这些支那猪,那可是在下的强项呢!”

饭岛龙马:“不,服部君,我不生气。综合考量下来,只要一个中国人的行为能让帝国得到利益,那么我个人受怎么样的侮辱都是没有关系的呢。只要帝国能得到的利益足够大,他叫我学韩信钻裆我也未必定然不肯。当然,那我会生气,但是我一定会做!是的,到了这样的程度,我会生气,但是我同样不会对这个中国人怎么样,因为他就是帝国的利益!”

服部八重藏瞠目结舌,瞪大了一双环眼半晌不知反应,终于双脚脚跟并得迸响,重重鞠躬下去:“这样的高度......在下,诚心敬佩饭岛队长对帝国的牺牲!但是......但是......但是......”

饭岛龙马:“服部君是位直爽的人呢,请明说无妨。”

服部八重藏抬起头来,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说道:“请饭岛队长在这样的时候......和这个支那人单独在室内吧,如果不行,也请换上便衣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您的地方......千万不可以穿着帝国陆军的军装啊!实在要穿,就穿那群海军蠢货的军装吧!”

饭岛龙马被这蠢话给逗乐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仅仅只是一个比喻罢了。但是服部君,在你使用刑讯时,请注意尺度,千万不要造成燕景宗的残疾和永久可见的伤痕,我不希望尚稚接手的是一具因为疼痛而失去正常思维的躯体,请谨记。”

服部八重藏:“这样可恶的家伙,只要不拷问致命,留他一口气留给尚稚就可以了呢......哦?请恕在下愚钝,队长为什么提醒不要造成他永久可见的伤痕?!”

饭岛龙马解脱似的一笑,仿佛解决了一件担心很久的事情,又好象是失而复得了一件瑰宝,看着服部八重藏和声说道:“因为燕景宗不是。”

服部八重藏几乎把一对眼珠子瞪出了眼眶,明明已经听清楚了,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是......不是......什么!?”

饭岛龙马:“我个人认为:燕景宗不是那个告密者,他是真来投诚帝国寻求合作的。”

服部八重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么那两张钞票是怎么回事!?上面确实有他和徐国器的指纹,是我们宪兵队鉴定出来的结果,包括笔迹鉴定的专家可全部是日本人,哪怕就算是您,也不会怀疑这个鉴定的结果有什么虚假吧!?”

饭岛龙马放慢语速说道:“我当然不怀疑指纹鉴定的结果,但是,作为‘铁证’的钞票,如果这个铁证的出处有问题呢?”

服部八重藏:“出处有问题?”

饭岛龙马:“如果徐国器此行的目的就是陷害燕景宗,以这两人这么多年同学加同僚的关系,找个机会打打麻将,或者换个零钱,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让这两张钞票沾染上燕景宗的指纹应该不是太为难的事情吧。但是服部君没有注意到钞票上一个与常理不符的问题,而这正是徐国器致命的疏忽。服部君,请想想,就是钞票上有三个人的指纹的问题。”

服部八重藏认真地想了三分钟:“报告队长:在下想不明白......”

饭岛龙马对这答案早已是意料之中,也不着恼,谆谆善诱地说道:“远藤三郎检查了那两张钞票,有他的指纹是正常。按照徐国器的说法,这两张钞票是燕景宗交给自己的、作为徐国器的联络员和燕景宗接头时的身份确定物,所以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也很正常。那么,钞票上还应该有谁的指纹?”

服部八重藏很是痛快地直接答道:“报告队长:在下想不明白!”

饭岛龙马依然不着恼,还是笑了笑,说道:“以我能够了解的程序的程度来说:还应该有印钞厂工人的指纹,也应该有质检员的指纹,更应该有把钞票交给燕景宗的相关人员的指纹——服部君应该不会认为是燕景宗是自己本人去印钞厂指定印刷这两张钞票的吧?这个成本就实在是无法估算呢。所以就算是服部君的话,也应该可以得出结论了啊。”

服部八重藏的嘴巴就如燕景宗的一样,张合到第三次才发出声音:“但是在下以为......以为徐国器这样的做法,也许......也许......”

见这部下连如此简单的推理都做不出来,饭岛龙马摇了摇头:“这不是很明显的答案吗?徐国器是有意而为之。为了燕景宗的指纹能够被我们清晰地检测到,他在把钞票递给燕景宗留证之前擦得太干净了,反倒毁了这个证据。”

服部八重藏:“那么燕景宗为什么不否认?”

饭岛龙马:“燕景宗怎么否认?这两张钞票是昭和十一年发行的,现在是昭和十四年,已经流通了三年,他否认他三年时间里从来没有接触过使用过一元法币的钞票?”

服部八重藏:“队长说过,燕景宗是个才思非常敏锐的人呢。既然您已经说了钞票上只有三个人的指纹,以他的才思,应该就可以直接指出这个破绽了吧?”

饭岛龙马:“燕景宗不否认,不代表他看不出这个破绽,只是暂时不愿意辩解罢了。”

服部八重藏:“明明能让自己洗脱嫌疑,却冒着随时被拉出去枪毙的风险不辩解?”

饭岛龙马:“燕景宗知道有人在陷害自己,但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既然陷害,陷害的证据就不会这么单一、而且简单就能识破,应该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如果现在指了出来,固然关于钞票的问题就没事了,但是还有别的陷害方式和时机呢?难道他要一次一次不停地应对拆解?”

服部八重藏:“确实有点麻烦呢。”

饭岛龙马:“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让陷害他的人一次性把证据都拿出来。他只要破解掉了其中一个证据,证明是伪照的,那么在惯性思维下,第三方——也就是我们,我们就会认为其它的证据也是构陷出来的。那么关于这个陷害者所能带给他的威胁,他就永远不用担心了。”

服部八重藏恍然大悟:“果然是个精明的家伙啊......那么队长,既然队长已经知道是徐国器在陷害他,他的嫌疑也就洗脱了呢,放了他吧。”

饭岛龙马:“他的嫌疑没有洗清,还要继续审。并且,服部君,你必须对他使用刑讯手段。”

服部八重藏诧异地问道:“证据是徐国器伪造的,您已经知道,那么燕景宗就是清白的呀?”

饭岛龙马:“那还有那三个巧合呢?也是徐国器伪造的?”

服部八重藏这才想起来:“对!他还是没有洗脱嫌疑!不可能有三个巧合!”

饭岛龙马微微叹息了一声:“我还以为服部君会多想想再下结论,可是......看来服部君还是习惯了野战战场上的果决勇猛的作风呀!”

服部八重藏再傻也知道饭岛龙马这是在有意引导自己多想想的好意了,立即立正低头:“感谢队长教导,在下以后一定不再莽撞!但是队长,您这话的意思是,您判断出这三个巧合也是徐国器故意陷害的了?”

饭岛龙马:“不,关于这三个巧合,我不知道是不是徐国器有意为之,但是我至少能判定燕景宗确实不懂日语,那么苦米地大造无意间让他看见的情报,也就等于他根本没有看见过。既然没有看见过任何情报,又拿什么情报来传递?”

服部八重藏:“燕景宗可以装得看不懂!他这么聪明,哪怕日语是世界最难说得纯正的口语,但是学会读的能力,以他这样的家伙,应该不超过三个月吧?况且他以前在复兴社对抗关东军对抗海军陆战队那群蠢货,为了对抗帝国,也应该学会日文吧?”

饭岛龙马:“有些事情是人的直觉反应和条件反射,是装不出来的。服部君,请拿出文件袋里的那三份日文的报告。”等服部八重藏拿出来之后,饭岛龙马再说道:“请全部看一遍。”

服部八重藏依言行事,看完之后问道:“报告队长:关于这三次事件,报告上都如实记载,没有错漏,队长是发现了什么吗?

饭岛龙马:“不,我不是让服部君看什么内容。我是想请问,服部君看这三份文件时,是怎么看的?”

服部八重藏:“逐行逐字。”

饭岛龙马:“对,阅读自己认识的文字必须逐行逐字去看,才能看得懂。”饭岛龙马掏出钢笔和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下‘In the beginning God created the heaven and the earth’,以《圣经》第一句话开始写起,一直把创世纪篇写了一整张纸在笔记本上,递给服部八重藏,说道:“请服部君再看看。”

服部八重藏才扫了一眼,就坦率地承认:“非常对不起,队长,我是陆军,没有必要学英语,所以就没在这方面上浪费过时间。”

饭岛龙马收好笔记本:“那你看这张纸上的英文是怎么看的?”

服部八重藏:“整篇文章一起看见,只看见没有假字和汉字,就不看了......”顿了顿,服部八重藏终究不是全无智商,否则也不至于调到宪兵队任职了,再加上饭岛龙马如此清楚的提醒,立即就明白:“我看不懂的文字,看上去时眼珠和视线不会移动,而看得懂的文字,眼珠和视线就会逐行逐字的由上到下!”

饭岛龙马:“是的,我一直盯着燕景宗的眼珠和视线,他当时没有移动,视界只是直投在三张报告上。如果说有什么移动的话,就是眨了三下眼。”

服部八重藏:“在下明白!如果眼睛是从左到右、再从上到下的移动,就是明显的在有意识的解读文字,虽然移动的范围不大,但是队长的眼中,燕景宗已经暴露了!”




饭岛龙马:“燕先生是在物证上确认,其实不用。因为大和街212号的放送站同时被袭击,值班人员全部被杀,中共分子也没有不分良莠一并杀光的习惯,但是军统可不管这些,只要为帝国陆军提供了任何服务的人员,在他们眼里就不是无辜的。而且......”

尚稚饶有兴趣地等着饭岛龙马说全。

无奈地低下头苦笑几声,饭岛龙马继续说道:“他们还放送了广播,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分钟就被赶赴的宪兵队驱逐出去了,但也足够让这个时间段在收音机旁的人听清了他们的宣言,确实是军统,不是中共分子冒名。哎呀......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述说的光彩事情呀!”

尚稚装得好像是惊讶、但又毫不掩饰自己已经猜到了有这个可能的自得:“我还没计算到宣传这一点,看来军统也学会共产党那套了,没白合作啊?”

饭岛龙马:“好吧,尚先生说说您是怎么计算出袭击的准确时间吧?”

尚稚:“我身处武昌城区,几乎天天晚上都能听见交火的枪声。而武昌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军政目标值得袭击......”

服部八重藏插口说道:“国民党军,逃脱武汉,之后,肯定有,脱离军队,的家伙!难道不可以,是因为,武昌,汉口,汉阳,到处都在搜捕,国民党军,的溃兵吗?”

尚稚反问:“当然有,溃兵、逃兵、就地脱下军装藏身市井继续战斗的都有,而且不在少数,这是肯定的。但是......难道白天就从来不搜捕吗?枪声在白天黑夜没有停止过,但是不是集体枪决的排枪、射击无辜的零散,还是三八与中正的来回互射,你和我都听得出来,为什么我白天听不见那些交火的枪声?而且必须是每天晚上21时至23时之间?甚至,必须是晚上22时左右响起交火枪声?难道搜捕溃兵就必须交火,或者是溃兵会在这个时间准时开枪抵抗?”

服部八重藏瞪着眼睛无话可对。

饭岛龙马抬了抬手,意即继续说下去。

尚稚:“虽然我听不见汉口汉阳是怎么样的,但我每天准时听见武昌城区在交火,至少证明抵抗分子是有某种特殊的目的在攻击武昌各个目标,而且简直就像是准时报到一般到了时间就开枪。我注意到这么准时、并且开始统计之后,一共是十七天。”

饭岛龙马笑道:“准确的说,是十六天,因为第一天确实是遭遇到了国民党军溃兵的抵抗,这点已证实。”

尚稚:“那就十六天。但这就奇怪了,难道武昌的每个袭击目标恰好全部是在这个时间的防御最为松懈,所以抵抗分子掐准了时间去袭击?这当然不可能。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或者无端挑衅,因为这是要浪费有限的人命的,那么我就可以得出一个很简单的判断:袭击者是有意这么干的——并且我可以判定袭击者的目的不在与这次袭击是否成功,目的只是在于袭击,仅仅只是袭击,袭击就已经是目的。”

饭岛龙马:“到时就准点袭击,简直是在邀请皇军在这个时间段集中兵力来搜捕身处武昌的抵抗分子。同时也就是说无论武昌的皇军兵力有多少,抵抗分子都会发动袭击,而在皇军的重兵防御下,却又根本不可能取得重大的战果。那么这样的袭击除了浪费自己有限的人员之外,还能达到什么作用的目的?”

尚稚:“邀请,集中,重兵,有限。这四个单词还不够表明目的吗?”

饭岛龙马:“尽管国民党军撤出了武汉,但是中国事变还在继续处于正面军事对抗的阶段,皇军还必须继续创造武功,所以在已经占领的武汉不可能留下太多兵力用于治安?”

尚稚:“以我对贵军和日本同行的了解,贵军在每个占领的城市初期,必须组织起维持会才能在勉强维持起城市的正常运转,武汉的维持会我相信早已建立,但那仅仅只是保证城市正常运转的维持会而已。贵军现在才占领武汉不过短短时间,那么在剿灭抵抗分子的工作方面,能够招募到、并且利用上的中国合作者不会太多。因为能轻易招募到的能力有限,不过就是些青洪帮之流的墙头草;真正有能力的人又会自重身份,需要时间讨价还价;利益、地位、权力,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来谈判,所以也不会太快和贵军合作、投入到剿灭抵抗分子的工作中去——就比如我。”

仿佛对最后几个字听而不闻,饭岛龙马说道:“既然每天都有抵抗分子在武昌准时攻击皇军的巡逻队、以及各个军政机构,尽管我明知道抵抗分子的目的,就是在引诱我把用于治安的有限兵力调集到武昌,以达成汉阳和汉口的兵力真空,而真正的重大袭击绝不可能在武昌。但是我又不可能对武昌的袭击不作理会,无论从舆论、军心,或是我的上官的角度上算起,我都无法交代,所以必须调集治安兵力在武昌集中防御......”

尚稚:“这就足够达到目的了。”

饭岛龙马:“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呢,就算我明知道抵抗分子根本不是引诱、而是明目张胆的逼迫我把治安兵力集中去武昌,我也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图去做了。毕竟来说,武昌正在天天遭受着恐怖袭击,而我如果把兵力布置在他们真正目标的汉阳和汉口,但是我又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袭击目标为何,难道我就任由武昌无休止的被袭击下去?难道等到抵抗分子的人力在这样的袭击中被一点点消耗完毕为止?那我等到什么时间去了?所以,哎呀,这就算是明知不得已也得为之啊......这应该算是我屈服了吧?真是可悲呢。”

尚稚指了指服部八重藏:“今天第一眼看见这位服部少佐,我就更为肯定我的判断没错了。贵军用于治安的兵力捉襟见肘,实在是没人可用了,否则怎么会把这么个干粗活的少佐安置在他根本不可能胜任的岗位上?”

服部八重藏忍不住迸出个单词:“八噶!”

饭岛龙马微笑着提醒:“服部课长,您又忘记我的嘱托了。如果您实在是想骂尚先生的话,您应该骂他:混蛋。”

尚稚很是西方式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半抿着嘴角、斜挑着嘴角问道:“还有问题吗?”

陷入了激动的情绪而没有看见饭岛龙马在微微摇头示意制止,服部八重藏脱口叫道:“为什么,袭击是前天!?不是,昨天,或者明天!?”

尚稚很是惊讶的表情回应:“因为前天晚上这个时间没有准时响枪啊!?而且昨天也没有,那么这就很简单的证明抵抗分子真正的行动已经执行,没有必要还在武昌浪费人命了。这不是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并且,单独囚禁我两个月,现在才来提我,如果不是发生了实在无法解决的难题,为什么惟独今天来提我?”

饭岛龙马微微一笑,及时开口,化解了服部八重藏的尴尬:“您做出的这些推理,在现在说穿了之后,其实一文不值。您觉得呢,尚先生?”

尚稚毫不掩饰自己得意地反问:“那么饭岛中佐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离开?我觉得至少值得一文。”

饭岛龙马点了点头:“至少值得继续享受这碗粉蒸肉的权利了。”微微欠身,将粉蒸肉推到了尚稚的面前,饭岛龙马起身,动手拍抚军装上的皱褶。

尚稚不解地拧起两道浓黑的剑眉:“我还没有说我的条件呢。”

饭岛龙马漫不经心地回道:“尚先生现在还可以保留着生命,这个出价不够宽厚吗?”

尚稚:“我不在乎这个,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不是饭岛中佐给的。”

饭岛龙马:“但是我现在有权随时拿走。”

尚稚:“那单独囚禁我两个月,是为什么?就算是一百二十碗的霉变陈米加沙子,那也算是笔开销吧?这还没算伺候我的那两个宪兵的人力。”

饭岛龙马笑了,指指那碗粉蒸肉:“恕我冒昧,我觉得以尚先生刚才展现出的能力,我的出价是暂时保留生命、以及这碗粉蒸肉,这个价格对双方都是比较公平的。”

尚稚:“如果我加码呢?”

饭岛龙马:“那得看是什么。”

尚稚:“接下来要被有计划袭击的目标,以及时间。放心,我从来不诓人。”

饭岛龙马回头看看燕景宗:“不妨听听,燕先生?如果他说的和您一样,也许就足够证明您的推荐是眼光独到的?”

燕景宗再次点燃了一枝烟卷,低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应道:“如果他不能和我说的一样,我觉得饭岛阁下可以立即枪毙了他,连牢饭都不需要浪费了。”

饭岛龙马转过身来,微笑着问道:“三句话:时间、地点、人物。”

尚稚很是干脆地回道:“三天之内,汉口外围刘家庙方向的军事据点或者巡逻队被袭击,新四军。”

饭岛龙马收起微笑,再次掸了掸军装上的皱褶:“服部少佐,请做您期待已久的事情吧。”

服部八重藏露出狞笑,一手抽出毛瑟手枪顶在尚稚的后脑,一手揪住尚稚囚服的后脖领子用力往下摁压:“终于,不用听见,你可恶的,声音了!”

尚稚的脸被压在桌上有点变形,但仍是斜挑着往上瞅的眼里却是副好笑的神色:“燕中校,或者称呼你现在的职位?但是我可不知道你现在的职位是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的判定和你不一样,我就得死,难道是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共产党,所以担心我戗了你的行?”

都不多看一眼燕景宗根本无所谓的神色,饭岛龙马抬起手,再稍稍压了压掌尖,示意服部八重藏别扣动扳机:“尚先生的意思是,您比燕先生看得更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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