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回家已是后半夜。
他背对着我,手机亮了许久,都不曾发现我压根没有睡着。
也许是心情甚好,他抱着我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他,连嘴角都是上扬的。
我却再也没法在他怀里安然入睡了。
用我的生日解开他手机时,心有一丝悸动。
可打开他的微信,看到置顶的联系人,那丝悸动烟消云散。
我亲手设置的置顶联系人,不知何时由我变成了姜时宜。
我强行在他手机里设置的独一无二,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蹩脚戏。
陆景年在回家的路上,在我身边躺着的时候,都有在认真的和姜时宜聊天。
聊他们独有的记忆,聊他们分开的这些年。
而这些对话,是姜时宜把陆景年拉黑期间,陆景年发了无数次的话。
曾经,他只配得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如今,他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了他想要的回复。
就好似,同我在一起的三年,只是幻觉。
他们好似,从未分开过。
“景年,如果当初你在机场挽留我一句,我都不会离开。”
“傻瓜,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三年前没有长嘴的男女主,突然会说话了。
我捂着嘴巴,任眼泪从右眼流到左眼,最后没入枕头,一片冰凉。
“景年,我听他们说你有新女朋友了,咱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面对姜时宜的扼腕叹息,陆景年难得的没有秒回。
“傻瓜,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也是我的整个青春。”
“景年,谢谢你还愿意在原地等我,我很开心。”
......
说完这句话,姜时宜没有再说话。
陆景年安然的抱着我熟睡。
三年来,他背着我把姜时宜当树洞,哪怕被拉黑,也不影响他倾诉对姜时宜炙热的思念。
这些思念在此刻,连同我对他炙热的爱,一起焚烧殆尽。
我关掉手机,偷偷放回原位。
刚准备起身出去透气,倏地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惊雷好似在头顶炸开。
陆景年立马抱住我,呢喃着轻轻哄我:
“别怕,有我在...”
这是一向冷淡的陆景年最能打动我的地方。
他知道我怕打雷,每次只要在我身边,都会紧紧揽我入怀,哄小孩似的安抚我。
这个习惯如同DNA一样刻在他心里,就连睡着了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宽阔的身躯包裹着我,试图给我温暖和力量。
这一刻,我有些破防。
我转过身,环住他的腰。
心里却有无数个小人在叫嚣为什么。
为什么爱着姜时宜,却又还要若即若离的让我觉得他似乎也爱我呢?
直到我听清他嘴里呢喃着:
“时宜,我永远都在......”
我瞪大了双眼,浑身僵硬。
随即松开了他的腰,无声的笑出了泪花。
原来,刻在DNA里的习惯,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只是遵循机体的记忆,在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说白了,我不过是他需要时的一个替身罢了。
我用力挣开陆景年的怀抱,彻底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在看清我脸上的泪时,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月?”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以后,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