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分钟后,我刚躺在床上,陈然便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沈清月,你什么意思?”
陈然说话时故意压低声音,似乎怕门外的柳依依听见。
“我怎么了?”
对陈然的指责我只觉莫名其妙。
“依依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为什么爱答不理,还甩脸子?”
好大一口黑锅扣我身上!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然。
“陈然,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她甩脸子了?”
“不就是怀个孕吗?
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因为我把依依带回来不高兴了吗?
我都跟你说了,依依受伤了,等依依的伤养好以后,我就会送她回去。”
陈然继续喋喋不休,我现在不仅肚子疼,头也疼。
“沈清月,你真让我失望,我没想到你这么小肚鸡肠,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仿佛我真的让柳依依受了无尽委屈,说到后来,陈然情绪越来越激动,就连音量都不自觉地提高。
陈然对我的指责字字诛心。
没想到,相识七年,同床共枕三年,在陈然心里我竟是一个小肚鸡肠,没有同情心的人。
而且柳依依不过是擦破点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伤筋断骨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这一刻,我本就冷了的心又冷了几分。
“出去!”
我的声音尖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
说你几句恼羞成怒啊?”
陈然依旧不依不饶,大有我不认错他就一究到底的架势。
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人好像消失了,此时的陈然让我极为陌生,我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柳依依哭泣的呜咽:“然哥,清月姐,我现在就走,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
紧接着,房门被快速打开又快速关上。
陈然脸色倏变,追出去时只看到了柳依依消失在电梯里身影。
几分钟后,陈然去而复返。
“沈清月,你给我起来,现在你就给我出去找依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你不能把依依找回来,那么你也别回来了。”
说着,陈然便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将只穿着单薄睡衣和拖鞋的我赶出家门。
外面天寒地冻,我被冻得浑身发抖。
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柳依依,也没打算去找她。
可能是老天见我还不够悲惨,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脚下一滑,我重重摔在地上。
小腹抽痛,我感觉身下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还是路过的好心人帮我叫了救护车。
巧合的是接待我的医生竟然就是为我做产检时的那个人。
医生脸色凝重,摇头叹息:“之前你就有流产征兆,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劳累,尽量卧床休息,你流了这么多血,现在保胎几乎不可能了。”
眼泪终究还是没能抑制住夺眶而出。
这个孩子,我心心念念了整整三年,再有一个多月她/他就能见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了。
大月份引产,需要家属签字,我给陈然打了十几通电话,才终于被接起,然而听筒里响起的却不是陈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