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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酸枳by时尧陆苗

小可不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四岁的陆苗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见识到了人性的多面。时尧一边在胡惜花面前扮演着乖孩子,每天都受到表扬;另一边又在陆苗面前呈现出十足的坏,动不动就恐吓她。他经常都会很迟才回家,并且每次都有理由骗过胡惜花。身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污迹,有一次胡惜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污迹,问他这是哪来的。时尧也谎话连篇地混过去了,不过之后他就学乖了,尽量不往衣服上弄。再后来,陆苗甚至发现他身上有淤痕,她都吓坏了,就想跑去告诉胡惜花。这下时尧又是捂住她的嘴警告她:“敢告诉奶奶就揍你!”其实这么久相处下来,陆苗知道时尧是真的不会揍她,只是唬她而已。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告诉胡惜花。直到有一天——这时时尧上四年级,陆苗读一年级。一个周六,陆苗还在二楼的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

主角:时尧陆苗   更新:2024-12-13 1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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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酸枳by时尧陆苗》,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岁的陆苗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见识到了人性的多面。时尧一边在胡惜花面前扮演着乖孩子,每天都受到表扬;另一边又在陆苗面前呈现出十足的坏,动不动就恐吓她。他经常都会很迟才回家,并且每次都有理由骗过胡惜花。身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污迹,有一次胡惜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污迹,问他这是哪来的。时尧也谎话连篇地混过去了,不过之后他就学乖了,尽量不往衣服上弄。再后来,陆苗甚至发现他身上有淤痕,她都吓坏了,就想跑去告诉胡惜花。这下时尧又是捂住她的嘴警告她:“敢告诉奶奶就揍你!”其实这么久相处下来,陆苗知道时尧是真的不会揍她,只是唬她而已。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告诉胡惜花。直到有一天——这时时尧上四年级,陆苗读一年级。一个周六,陆苗还在二楼的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

《小说酸枳by时尧陆苗》精彩片段


四岁的陆苗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见识到了人性的多面。

时尧一边在胡惜花面前扮演着乖孩子,每天都受到表扬;另一边又在陆苗面前呈现出十足的坏,动不动就恐吓她。

他经常都会很迟才回家,并且每次都有理由骗过胡惜花。

身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污迹,有一次胡惜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污迹,问他这是哪来的。

时尧也谎话连篇地混过去了,不过之后他就学乖了,尽量不往衣服上弄。

再后来,陆苗甚至发现他身上有淤痕,她都吓坏了,就想跑去告诉胡惜花。

这下时尧又是捂住她的嘴警告她:“敢告诉奶奶就揍你!”

其实这么久相处下来,陆苗知道时尧是真的不会揍她,只是唬她而已。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告诉胡惜花。

直到有一天——

这时时尧上四年级,陆苗读一年级。

一个周六,陆苗还在二楼的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她听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她抱着被子滚了一会又想睡过去,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是时尧!

陆苗立刻睁开眼睛,利落地翻身下床,跑到楼下去看,果然在家旁边的巷子里看到时尧跟阿芒,和好几个男孩子对峙着。

对面的男孩子有大有小,好几个都比时尧要高要壮,他们面露凶狠,不好惹的样子。

其中一人叼着根烟,嘴巴也不干净,说:“我妈说了,你死了爹妈,是被别人捡回来的。”

那是时尧的逆鳞,碰一碰就能让他化身小野狼,暴露本性。

那些人笑得十足的坏,刺痛了陆苗的眼睛。

时尧听了更不得了,眼睛都烧红了,冲上去就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对方人多,时尧和阿芒没一会就被他们钳住手脚,一拳一脚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陆苗慌得不行,下意识地冲上去扒拉对方的手,去挠他们、咬他们。

“那是我哥哥,不许你这样说他,我打死你们!”陆苗生气起来就像炸毛的猫,龇牙咧嘴。

一时间差不多十个小孩扭打在一起,动静尤其的大。

没多久旁边的大人就发现了,把他们分开。

每个人都受了伤,其中时尧最严重,额头、眼角和手脚都有流血。

旁边的大叔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院,陆苗也跟着去了,哭了一路。

胡惜花赶到的时候,时尧正在缝针,额头接近眉峰的伤口很深,估计得留疤。

她都吓死了,完全没想到平时乖巧的时尧竟然会跟别人打架,她问坐在一旁的陆苗怎么回事,陆苗哭着说是那群男孩子欺负哥哥。

陆苗身上倒还好,只是头发和衣服被扯乱了,刚才时尧一直护着她。

缝完针后,时尧垂着眼走出来,看到胡惜花那一刻他是愧疚的。

不过胡惜花以为他真的是被欺负了,只是安慰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三人回到家后,她去问了旁边的大人怎么一回事,又去找了阿芒和那几个小孩家里,她得为她们家时尧讨个公道。

然而,一家家地问了才知道,事实不是那么回事,多听一句她的心就凉一截。

时尧原来几乎每天放学就去学校附近拉帮结派,还打架。

阿芒的家长还说时尧让他们家阿芒做小弟,还有其他家好几个孩子都受他胁迫。

胡惜花一听气得差点高血压犯了,她竟然不知道时尧平时的乖巧全都是装的,连陆苗都被他带得学会撒谎、打架。

回到家,胡惜花就忍不住抄起鸡毛掸子打时尧。

她真的很气,气他谎话连篇,瞒天过海;也气自己不会教人,教出一个孽畜祸害社会才是大罪过。

她狠下心来抽时尧,之前她从来没有打过孩子。

陆苗哭得声音嘶哑,拼命拉着胡惜花。

胡惜花把她扯开,继续打:“时尧,你知不知道错,才多大的人就会拉帮结派,还打架,是不是连我也要打啊?”

胡惜花是真的担心他会走歪路,县里面不少小混混,大多数都是爹娘不教从小学坏的,他们打架偷东西,甚至勒索还杀人,局子里头就蹲着不少。

时尧挨着打,也不躲,闷哼着眼泪都不流一颗。

最后胡惜花打到没劲,身体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她真的老了,高血压又犯了,管不住两个孩子,也教不好他们。

就这么一想,她就两眼朦胧,潸然落泪。

胡惜花拿出手机,给儿子陆伟强打了个电话:“你啥时候回来啊?”

她老了,终究需要儿子的。

“妈,干啥呢,正忙着。”男人不耐烦地说。

“妈老了,高血压犯了,差点晕倒。”老人的声音残破嘶哑。

“你让时尧陪你去医院看看啊,没什么事挂了。”陆伟强总想着把事情推给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身上。

胡惜花一下子就怒了,平时在儿子儿媳妇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着儿子开口大骂:“陆伟强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亲娘的死活都不顾了。”

“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也没指望你有多大出息,想着能有个人给我送终就够了,结果我就养了头白眼狼。”

“你们不管陆苗不喜欢她我也就算了,可时尧是你们带回来的,也不管不顾的,你这样怎么给别人交代——”

说着说着,手机突然掉落在地上,胡惜花晕倒在地。

“奶奶——”

*

抢救室外,陆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尧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动不动的。

士多店的大叔交完钱拿着收据单回来,看到坐在那的两个孩子

心里面有气,但是更气地是陆伟强那混账东西。

“时尧,你哄哄苗苗别哭了,等下你奶奶看到又该担心了。”

时尧这才动了动,他不知道怎么哄人,按平时的话,他说一句“揍你”,陆苗就不敢再哭了。

但是奶奶不准,她就是因为自己才气到晕了过去的。

时尧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是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用手轻轻地拍了下陆苗的背,尽量柔声说:“陆苗别哭了。”

陆苗喘着气问:“奶奶……奶奶会不会死?”

“她死了我们怎……办?”

时尧皱眉想骂她,还是忍住了,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

陆苗继续哭着,但是哭声收了点,最后哭着挨在时尧身边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急救室的门才被打开,胡惜花被抢救回来了,得住院一个月休养身体,不能再受刺激。

老人躺在医护架上推着被送到了病房里,她睡着了还没醒。

时尧让陆苗在病房里看着奶奶,他回了趟家,回医院的时候又买了点面包,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饭,陆苗的肚子一直叫着。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有回家,两个小小的身体相互倚靠着,缩在病房的铁椅子上,睡了过去。


陆苗有些气馁,进了自己房间,把房门锁好,把灯关了就立刻躲进被子里,缩成一个虾米球。

不怕不怕,哥哥在旁边。

快睡快睡,睡着就不怕了。

可事实上,这是陆苗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觉,房间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但她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什么在隐藏蛰伏,什么在伺机而动。

她想起了奶奶说的大老虎的故事,还有琳琳说的鬼故事。

陆苗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突然床底传来一点声响。

“啊——”她直接尖叫出来,“奶奶,奶奶——”

陆苗哭了,突然她又想起奶奶在医院,只有时尧在旁边,她大声喊着:“哥哥,哥哥。”

可惜没人理会她,她哭了好一会就爬起来去把灯开了。

陆苗抱着枕头站在离床远远的地方,看着床底。

木床很低,床底放满了杂物,根本看不清别的什么东西。

周围一切都是寂静的,只有陆苗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紧紧地盯着。

过了好一会,就在她准备重新关灯上床的时候,床底又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吓得她直接打开门逃走了。

时尧睡觉不锁门,因为早上奶奶会进来喊他起床。

陆苗抱着枕头直接冲进了他房间,很大的动静时尧还是睡得死死的。

陆苗才不管那么多,她都害怕死了,她宁愿被时尧揍一顿也不要被大老虎或者鬼捉走。

“哥哥,醒醒。”陆苗用力地推他身体。

时尧睡得很沉,陆苗推了好一会他都没醒。

她又踩上他的床,揪他头发,在他耳边大声地喊:“哥哥,醒醒。”

时尧从梦中惊醒,他只看到面前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地用力推开:“鬼啊——”

“啊——”陆苗听到那个字又尖叫,人被他推倒在床尾。

时尧立刻跳下床去把灯打开,就看到在床尾哭得满脸泪痕的陆苗。

“陆苗?你搞什么啊?”时尧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

“哥哥,有鬼啊。”陆苗扯住他的被子挡住自己,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鬼你妈,回去睡觉。”时尧从来不信这些,被吵醒的他一脸烦躁。

“我不回,有鬼。”陆苗死命摇头。

时尧上去就要扯她下来,陆苗见状往他被子里钻,手抓住床尾的栏杆。

时尧拽住她的脚就要把她扯下来,暴躁地说:“陆苗,信不信我揍你。”

“你揍,揍死我也不走。”陆苗大哭着。

还蹬鼻子上脸了,真以为时尧不敢治她。

时尧气得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强行熄火。

现在的他还真不敢,要是摔下床了,磕到脑袋了,成白痴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奶奶交代。

“明天再收拾你。”时尧困得很,不想跟她挣扎。

又关了灯后爬上床,继续躺下睡。

陆苗见他不赶自己了才松开床尾的手,将枕头放在床尾里端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

没多久,时尧又睡着了,响起轻微的呼噜声。

陆苗还是有点害怕,睁大着眼睛上方的黑暗。

但是身边有个人还好一点。

时尧没有大老虎和鬼恐怖。

慢慢地,困意袭来,陆苗刚要睡着,时尧翻身不小心踹了一脚她的肩膀,她又惊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重新陷入沉睡。

而在医院这端,赵禾照顾完胡惜花睡下后就出了病房。

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亮着零星几盏照明灯,墙壁洁白得反光。

赵禾走到走廊最尽头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给陆伟强打电话。

响铃的过程中,她又想起了今天和士多店老板的对话。

“谢谢你啊张大哥,我们这就把医药费还给你。”

“医药费?时尧那孩子给我啦,你不知道吗?”

“给了?什么时候?”

“就昨晚胡婶从急救室出来后,他中途回了一趟家,来我店里给我的,整整一万多块你们也放心让个孩子单独一个人拿来,我问他哪里来那么多钱,他说是奶奶给的。”

“这……我妈还没跟我说,谢谢你嘞张大哥。”

差不多一分钟,电话终于被接通。

“大强,看来我哥说得没错,时尧身上确实还有一笔钱,数目还不少。”

前些日子,水果店需要一笔钱进一批进口水果,但是店里流动资金不够,赵禾就想着去找赵竹借点,但是赵竹也说没有。

说着说着,他就想到了一件事。

“那十万块只是意外工伤的抚恤金,但他们夫妇半辈子不可能连一点积蓄都没有吧,一开始我以为那些钱是被你嫂子吞了,我就想着问她拿点,结果她死活说没有,那钱都去哪了……”

挂了电话后,赵禾盯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陆苗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了看胡惜花又看向时尧。

时尧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他心里既愤怒又愧疚,隔了一会才搀扶着胡惜花上楼。

陆苗也在一旁帮着忙,不过到达房间后,就把她隔绝在外面了。

胡惜花和时尧在里面聊了差不多十分钟,时尧才出来。

陆苗一直在门外等着,门被打开,她就看到时尧冷着的一张脸,有些吓人。

时尧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奶奶睡下了。”然后就下了楼。

陆苗打开门进去看了眼床上的人,确实闭着眼睛,她就没有过去打扰。

转身又下了楼,看到时尧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上。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看电视?

气打一处来,陆苗冲过去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俯视着他。

一脸怒容地问:“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把奶奶气成这样?”

陆苗打心里就认定了是时尧的罪过,从来只有他会让胡惜花那么生气。

时尧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皱着眉,身体往后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理她。

陆苗看着他的神色,以为他这是默认了,还不知道悔改那种。

心里更加地气了,抓起一旁的抱枕打在他身上,骂他:“时尧,你就是混蛋!是你把奶奶气成这样的,你还不知道错!”

时尧任她打着,没什么反应。

陆苗见他跟个硬石头一样,死性不改,奶奶真是白疼他了。

手上打他的力度越来越狠,不依不饶地骂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还气她,你就不该回来,你——”

不知道说到哪一句,时尧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凌厉地盯着他。

突然,一把扯过砸过来的抱枕,顺带着把陆苗也扯了过来。

手上突然多了一股蛮力,陆苗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陆苗一下子不吵也不闹了。

她的手撑在时尧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猛烈地跳动,交错着频率。

时尧的一双眼冷得像南极之上的寒冰,陆苗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她被吓到了。

下一秒,时尧就沉着声音问:“你他妈再说一遍!”

陆苗还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趴在时尧的身上。

时尧微眯着眼,两人的距离很近,危险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陆苗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她的身体在颤抖,连带着浓密的眼睫,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上来了。

陆苗不敢有一丝动弹,仰着头看着时尧那张几乎要杀人的脸,颤抖着声音说:“哥哥,你……你怎么了?”

一行泪就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时尧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推到一边坐好,闭了闭眼,克制着声音说:“没事。”

陆苗抱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她太害怕了,她甚至觉得刚才时尧像是要把她给杀了。

时尧转过头来,看着她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皱着眉说:“赶紧去睡觉吧。”

陆苗看都不敢看他,点了下头,踩着拖鞋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时尧仰靠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照射下来的刺眼的灯光,仿佛石化的雕像一样。

第二天一早,陆苗就被一阵“哐铛”的嘈杂声惊醒。

她突然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一片,她转过头来看到胡惜花还在一旁睡得深沉。


第二天七点左右,时尧就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不是农村里清晨的鸟叫声,而是小孩子哭泣的烦人聒噪声。

过去的半年里他住在姑姑家,每天都是自然醒来的。

时尧眯着眼摸索到床边的手表,拿起来看了眼,才七点,陆苗她是有病吗!

时尧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试图隔绝噪音。

这时,木门被打开了,胡惜花走了进来,坐在他床边小声地喊他:“时尧,时尧。”

时尧压下心底的火气,把被子拿下来,睁开眼看向她白花花的头发,喊了句:“奶奶。”

胡惜花笑着回应,她是真心觉得这孩子乖。

“时尧啊,奶奶等下要去地里干活了,你起床看着妹妹好吗?”胡惜花嘱咐道。

“厨房里热着粥,你等下端出来给苗苗吃,得看着她吃哦。”

胡惜花不仅种了水稻,还在不远处的地里种了些菜,收成好的时候可以拿去市场卖,也能赚些钱,前些日子她摔了一跤之后就没有去理这些菜了。

现在有时尧帮忙看着陆苗,她也可以腾出空来去地里忙活。

时尧听着外面止不住的抽噎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门后面探出的小脑袋,他在心里笑着,然后对旁边的老人点了点头:“奶奶,你去忙吧。”

胡惜花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赞叹的笑容。

然后转过身出去了,拉住陆苗的小胳膊叮嘱她:“苗苗啊,奶奶得去地里干活啊,哥哥看着你,你和哥哥玩。”

陆苗睁大了眼睛,急切地说:“奶奶我……我跟你去,我也去干活。”

“苗苗听话。”

胡惜花揪了揪她的马尾,拨开她的手,准备下楼。

陆苗紧紧拽住胡惜花的衣服,又想哭闹。

这时,背后传来时尧的声音:“陆苗,过来。”

声音像夏日里的冰块,不带温度。

胡惜花趁机拨开她的手,快速下楼了。

陆苗看着远去的奶奶,和一步步走近的哥哥,她吓得一溜烟似的蹿回了床上,盖住被子。

时尧看着她那么识趣,也不想再理她,转身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陆苗一直在床上躲到十点,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她悄悄地爬起来,溜到厨房想找吃的,她知道电饭煲里有粥,但是厨台实在太高了,她搬来一张椅子,踩上去,又不会打开。

陆苗有些懊恼,可她真的好饿,不能不吃饭的,奶奶说会长不高。

她拧着秀气的眉毛,心里纠结了一下,又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跑上楼,在时尧的房间内站了一会,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了。

时尧还在睡,他一向认床,昨晚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正困着。

木板床很低,陆苗蹲在床边,下巴抵在床面上,盯着睡着的男孩。

时尧的皮肤遗传他妈妈,很白皙,根本不像村里头整天在外面野、晒得一身黑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睡着的缘故,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此时陆苗也不是特别怕他。

肚子又叫了两声,她真的好饿。

陆苗伸出手戳了戳时尧的胳膊,力道很小,像是小猫挠痒。

时尧感受到动作,也以为是村里面养的猫在蹭他,他甩了甩胳膊。

陆苗见他不醒,壮着胆子伸手推他,喊着:“哥哥,我好饿,我得吃饭了。”

这一次使了点劲,时尧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陆苗那个兔崽子,时尧一脸地不耐烦:“干什么?”

转过身继续睡。

“哥哥,我好饿,我找不到饭。”陆苗不依不饶地推他。

时尧被她吵醒,还在耳边瞎嚷嚷着,都快被她烦死了,一下子坐起来,瞪她:“饿了自己去吃,还要人喂饭吗?”

语气又恢复了昨天的凶狠,唬得陆苗一愣一愣地。

“我拿不下来。”陆苗真的怕他,声音有点委屈。

“那别吃了。”时尧又躺了回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我要告诉奶奶。”陆苗又哭了出来,她真的忍不住。

时尧听着她嚎啕的哭声,睡意都消散了,真恨不得把这兔崽子扔下楼。

“我去告诉奶奶!”陆苗又说了一次,转身就想走。

时尧手疾眼快地抓住她,平复着心里的怒气,没好气地说:“行了,等下。”

陆苗这才收了哭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两人出了房间,下楼,陆苗跟在他后面。

其实时尧昨晚无聊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欺负个小孩子确实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况且奶奶对他挺好的,要是辜负了她自己可真是个混球。

时尧坐在餐桌旁,看着旁边饿坏了的女孩,不由得皱了皱眉,有那么饿吗?

陆苗看见时尧盯着自己,心里面开始发毛,她舀起粥里面的一块肉,声音有些害怕又带了些讨好:“哥哥,给你。”

……

“不吃。”时尧嗤了声。

“哦。”陆苗又低头继续吃着。

时尧盯着她的侧脸,思考着,好一会才对她说:“陆苗。”

“啊?”

“这样,要是你以后都听我的话,哥就保你不被别人欺负。”时尧和她提条件。

四岁的陆苗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么长的句子,她只听懂了“听话”两个字,那是奶奶经常说的。

她睁着迷糊的大眼睛,愣愣地点了下头。

时尧看着她的傻样,心里面得意,想着,现在的孩子真好骗。


前两天琳琳的爸爸回家,给她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顺带把阿芒骂了一顿,琳琳开心得一路上都叽叽喳喳个不停。

到了晚上准备吃饭时,陆苗帮着胡惜花拿碗筷,这时时尧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陆苗惊讶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时尧给他翻了个白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将书包扔在沙发上,说:“这是我家,还不能回来吗?”

“哦,准备吃饭了。”陆苗发现自己突然就没有跟他吵的兴趣。

他人就是这样,最会动动嘴皮子,说出来的话也不定是真心的。

时尧见她竟然没有回怼,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进了厨房洗手。

胡惜花一看到他也很惊讶,第一时间就去看他手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好得差不多。

时尧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好了奶奶,就一点小伤,吃饭吃饭。”

胡惜花还是心疼得不得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道:“你这孩子就是野,玩个篮球都能摔成这样……”

听到这句话,时尧和陆苗不约而同地对视上了,时尧用眼神示意她“别穿帮了”。

陆苗没什么表情,但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揭穿。

吃晚饭时,胡惜花吃了没多少就放下筷子,时尧和陆苗还吃得很香。

时尧抬起头来疑惑地问她:“奶奶,你怎么吃那么少?”

胡惜花笑眯眯地说:“哎哟我一个老婆子整天啥也不用干,不至于饿死就好,你们吃。”

时尧将信将疑,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什么,语气突然冷下来问:“陆伟强最近没有寄生活费回来?”

陆苗听到后也停下了筷子,看着两人。

胡惜花听了急忙说:“不是不是,你们吃就是了,管我那么多干嘛。”

两人看了她一会才重新拿起筷子吃着。

吃完后,陆苗去了洗碗,时尧和胡惜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时尧看了眼胡惜花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奶奶,是不是家里没什么钱了?”

胡惜花的视线从电视屏幕转到他身上,目光有些躲闪,知道可能瞒不过他,只好说:“大强他们可能这些天比较忙,忘了寄来。”

时尧听了脸色一下子就布满怒气,气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胡惜花注意到他要做什么,也立刻站起来,激动地说:“时尧,你别问!”

时尧不理她,翻着手机就要打电话。

胡惜花这次冲过去要去抢他的手机,但是老人的行动迟缓、不利索,她只好怒声说:“时尧,你听话啊!”

声音高昂,带了些哽咽。

时尧低下头去看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痛苦,浑浊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陆苗听到动静后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她以为时尧又干了什么坏事把胡惜花气到了,朝着他大喊:“时尧,你干什么?”

时尧瞥了她一眼,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才呼了口气把手机放了下来。

陆苗跑过来扶着胡惜花坐下,结果手还没碰到她,胡惜花的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了下。

时尧和陆苗同时惊恐地喊了声:“奶奶!”急忙去搀扶她。

胡惜花借助他们的力量才稳住身体,在沙发上坐下,摆着手说:“我没事,没事。”

陆苗吓到哭了出来,带着哭腔问:“奶奶,你怎么样了?”

胡惜花疲惫地摇了摇头,跟时尧说:“你扶我上去,奶奶跟你说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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