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前,青梅决定和人体彩绘师私奔。
他鼓吹读书无用论,不让她上学,拍下她的艺术照。
更将她的少女躯体作为画布,画满彩绘后用于展览。
我不忍她走上不归路,暗自联系她父母,陪她复读考入顶尖学府。
直到结婚那天,她狰狞着脸,绑着我从山上一跃而下。
临死前我才知道她隐忍多年,怨我阻碍他们双宿双飞。
我的父母也被网暴到惨死街头。
再睁眼,我回到高三那年。
......我不想继续上学了。
我有些发愣,盯着面前女孩的笑颜。
她摸上我的额头,指尖冰凉。
真实的触感让我确信我真的重生了,在高三这年。
你在听我说话吗,安逸,你在发什么呆呀,在想我吗。
她娇嗔着要打我,眉眼间皆是少女的回想。
温鸠是我的青梅。
她皮肤白,身材瘦,娇憨可爱。
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身上。
我恍惚间想起曾经那个捧着课本,乖巧地回答老师问题的她。
我们两家关系极好,在她父母的恳求下,我将几乎所有的休息时间用在给她补习上。
青梅竹马,父母世交,不出意外我们会回家乡工作,结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期待的幸福触手可及。
可偏偏,崔旭然出现了。
那个一半天才一半疯子的人体彩绘师。
崔旭然是我们高中毕业的。
传闻他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但生了一张好脸。
成绩很好,高考交了0分卷,作文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批判社会。
升国旗的时候,突然夺过麦克风唱情歌。
下数三届爱慕他的女生仍不计可数。
他喜欢做一切特立独行的事,彰显自己的不同。
这样的人似乎对乖乖女有致命的吸引力,温鸠深陷其中。
然哥啊,他虽然乖张了些,但人是在于相处的,我就非常欣赏,他有一些见解和我们这些普通人都不一样。
你不了解他,所以我不怪你,但是别再让我听见你嘴里那些嘲讽他的话啦,我会伤心的。
正回想着,忽然间一个小纸团就飞过来正中我的脊梁。
我回过头,就看见崔旭然站在校门外,整个人倚着栏杆,黑色的外套被风吹得鼓起。
他下颚微敛,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温鸠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
她眼底的情意太浓,连呼吸都在加重。
前世,结婚那天,她也是这样,咬着嘴唇,背对着我哭的肩膀一耸一耸,。
她的父母让我好好对她。
年过半百的老人都红了眼眶。
可当温鸠转过身望向我时,眼底却一片漠然。
哭是因为她痛的,平常连打针都要用紫色针头的人。
却在婚礼的现场,拿着小刀在自己身上刻着崔旭然的名,毫不手抖。
她向来喜欢伪装自己。
正如她压下心底反叛的黑暗面,十年如一。
安逸哥哥,一会儿我就跟老师说来姨妈了,肚子疼。
你说送我去医院,可以吗?
然后你就回来学习,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别告诉我妈,拜托拜托,我和他去去就回啦。
她眸子里有着一股清澈的透亮,温柔又坚定,带着让我无法拒绝的可怜样。
求求你啦,你说的话,老师肯定会信。
光是我的话,他要给我妈妈打电话核实啦。
温鸠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带着一阵灼热。
她总喜欢让我给她打掩护,原因无他。
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把所有的过错揽在我的身上。
她从不反驳,独善其身。
哪怕她爸妈埋怨我娇纵了她,要我加倍付出精力帮助温鸠补上落后的学业,我也全盘照收。
但如今,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