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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小说沈绰沈碧池完结版

九方千阙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她抬头间,眼睛也红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瞪大眼睛,眨了眨,“你讲?你看过?”白凤宸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样就可以不哭了。他揉了揉眉心,“呵呵,是啊,只要你不哭,孤不但看过,孤还会背。呵呵呵……”于是,整个王府都很快知道了一件事,摄政王这会儿在大园子的湖边亭子里,给南诏来的沈天妩讲故事呢。而且,还怕沈家小姐冷着,还将随身的轻裘给她披了。“堕龙,太古堕神,鳞甲或黑或白,貌甚美,喜歌舞,性残暴……”白凤宸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只穿了粉贱粉贱的袍子,也不觉得冷,只望着前面一汪结了冰,又积了雪的镜湖。《太古神荒志》里面所讲述的堕龙,是一种堕落神祗,通身生有白色或者黑色的鳞甲,看上去十分美丽,又极通音律,喜欢欣赏美妙的歌舞。...

主角:沈绰沈碧池   更新:2024-12-09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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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绰沈碧池的玄幻奇幻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小说沈绰沈碧池完结版》,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抬头间,眼睛也红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瞪大眼睛,眨了眨,“你讲?你看过?”白凤宸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样就可以不哭了。他揉了揉眉心,“呵呵,是啊,只要你不哭,孤不但看过,孤还会背。呵呵呵……”于是,整个王府都很快知道了一件事,摄政王这会儿在大园子的湖边亭子里,给南诏来的沈天妩讲故事呢。而且,还怕沈家小姐冷着,还将随身的轻裘给她披了。“堕龙,太古堕神,鳞甲或黑或白,貌甚美,喜歌舞,性残暴……”白凤宸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只穿了粉贱粉贱的袍子,也不觉得冷,只望着前面一汪结了冰,又积了雪的镜湖。《太古神荒志》里面所讲述的堕龙,是一种堕落神祗,通身生有白色或者黑色的鳞甲,看上去十分美丽,又极通音律,喜欢欣赏美妙的歌舞。...

《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小说沈绰沈碧池完结版》精彩片段


她抬头间,眼睛也红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瞪大眼睛,眨了眨,“你讲?你看过?”

白凤宸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样就可以不哭了。

他揉了揉眉心,“呵呵,是啊,只要你不哭,孤不但看过,孤还会背。呵呵呵……”

于是,整个王府都很快知道了一件事,摄政王这会儿在大园子的湖边亭子里,给南诏来的沈天妩讲故事呢。

而且,还怕沈家小姐冷着,还将随身的轻裘给她披了。

“堕龙,太古堕神,鳞甲或黑或白,貌甚美,喜歌舞,性残暴……”白凤宸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只穿了粉贱粉贱的袍子,也不觉得冷,只望着前面一汪结了冰,又积了雪的镜湖。

《太古神荒志》里面所讲述的堕龙,是一种堕落神祗,通身生有白色或者黑色的鳞甲,看上去十分美丽,又极通音律,喜欢欣赏美妙的歌舞。

可是你若是以为它真的这样漂亮优雅,就大错特错了。

堕龙吃人,喜欢谁,就吃了谁,尤其喜欢美貌又擅歌舞的苍梧洲凰山之女,常常掠而食之。

太古神荒时代的凰山之女,身负供奉天火的使命,是人间通神的唯一方式。

结果,因为堕龙的缘故,凰山之女几近死绝,人,眼看就要失去上天的途径。

于是,当时的第一任苍梧帝君愤然而起,联合天下一切力量,经过几百年的大战,终于将堕龙驱逐到了修罗洲那种恶鬼蛮荒之地,从此保住了残存的天火。

白凤宸讲到这里,就不想再说了,转头见沈绰听得出神,笑着道:“讲完了。”

沈绰茫然眨眨眼,“完了?那堕龙去了修罗洲后如何了?墨重渊又是谁?”

为什么他与师父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他们之间是什么联系?

白凤宸的目光重新挪回到湖面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无处安放,“墨重渊……,不知道。”

“……骗子!”沈绰轻轻嘀咕了一句,一阵失落,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将肩头的狐裘紧了紧。

白凤宸看她缩在轻裘里可怜巴巴的样子,只露了颗脑袋,头顶上还顶着两只团子,就听见自己的牙,咯吱一声。

你为什么想知道墨重渊是谁?

——

白凤宸回到书房时,余青檀带着柳残阳等一众已经乐颠颠候着了。

他们今天成功截获企图逃跑的小奶猫,本就是大功一件。

而主上又成功将哭成一团的奶猫哄得乖乖的,实在是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于是这一伙子人,就站成一排,等着论功行赏,就算没有物质奖励,夸上一句,也能嘚瑟半年。

谁知,白凤宸回来时,一进门,就两脚自带杀气,进屋上座时,途经一只半人高的琉璃瓶,冷不防猛地挥袖一掌。

砰地一声巨响,银发与衣袍乍起,那大琉璃瓶子,轰然炸开!

满屋子人当下惊得毛都竖起来了,却没人敢叫唤一声,齐刷刷跪了一地,也不管膝盖下面有没有琉璃碴子。

“主上息怒!”

白凤宸回身,那双眸子赫然血红,嗓音全然不似平常,“堕龙之书,为何屡禁不绝!!!”

下面每个人都不自觉将身子伏得更低,谁都不敢吭气,生怕被那猩红的目光逮到,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外面有人来报,“主上,有个秦先生,说是您的客人,在外面候着。”

白凤宸血红的眸子,这才强压下震怒,渐渐收敛猩芒,“传。”

之后,俯视下面众人,“三日之内,所有妄议堕龙者,全部坑杀,再被孤发现,有人胆敢肆意编排,尔等提头来见,全滚!”

柳残阳等一连串本是高高兴兴来邀功请赏的,这会儿吓得屁滚尿流,抱头就跑。

余青檀也混在人群里往外溜。

“青檀,留下伺候。”身后高处,白凤宸拉长了一声。

余青檀无奈,只好停了脚步,闭了闭眼,一狠心,转头微笑,“是,主上。”

没办法,谁让他命好……

……

进来的秦先生,名唤秦柯,是个清雅的中年男子,见了白凤宸,只是施礼,并不跪拜。

白凤宸就算心情不好,对他倒也还客气。

三人进了书房后面的内室,白凤宸便掀了衣袖,让秦柯诊脉。

余青檀就侍立在一旁陪着。

过了良久,秦柯神色有些复杂,收了手,抬起头道:“主上如今化境初成,本是可喜可贺,但是……,因是强行突破,终究有所损伤,还当稍加克制,今后当避免再动真怒。”

余青檀就是心里一舒,总算有人帮他们这些下面累死累活,操碎了心的人说句话了。

白凤宸放下衣袖,顺带瞪了余青檀一眼,“秦先生可有什么修复的法子?”

秦柯摸了摸唇角稀疏的胡须,沉吟了一下,“这个……,在下还不确定,要斗胆请主上去了衣衫一验。”

白凤宸没动。

余青檀立刻识相,帮自家主子问,“秦先生要验哪里?”

“呃……,”秦柯也有些艰难,“尾椎。”

白凤宸又听见自己的牙咯吱一响,“……”


水中,白凤宸皱着眉,一根手指揉着脑仁儿,吵死。

他银白如雪样的长发,湿漉漉地从肩头垂落到水中,人被水汽氤氲着,天下无俦的脸庞,莫名还带了些许暧.昧的魅色,紧实的蜜色胸膛被水波半掩,轻轻荡漾。

这个人有着万国来朝的威名,却也是世间所有女子的闺中妄想。

此情此景,但凡换了个人看在眼里,都会当场魂儿都没了。

沈绰却当即拔了银钗,满头青丝乍然散开,身形极快闪到白凤宸身后,一手从后揽了他脖颈,另一手将尖头直抵他颈上大脉,“想死早点说,不用脱得这么干净!”

白凤宸在水中安然,不为所动,“南诏沈家的闺阁小姐,杀人手法练得炉火纯青!你就不怕杀了孤,整个南诏陪葬?”

“我不在乎!”沈绰的手微颤,一颗心狂跳。

杀了他!

杀了他,两辈子的心病就结了!

她如水样的青丝,不知何时,滑落到白凤宸肩头,被他湿漉漉的指尖一挑,悠闲在掌中摆弄,又抬眼,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吓蒙了的小薰,“加上她。”

“……,那又如何!”沈绰狠了狠心。

“再加上你!”他根本不管脖颈上的发钗,扭头看她笑。

他越是笑,就越是危险。

“杀了你,我够本!”沈绰一双本是生得极精致的杏眼,眼尾向来微垂,惹人怜爱,此时却瞪得微微泛红,煞是好看。

“呵,合葬。”白凤宸收回目光,回过头去,“活殉。”

“你就不怕我将你开棺戮尸?”他狠,她比他还更狠!

谁知,白凤宸周身气息一变,冷不防,回手将她抓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噗!

巨大的水花四溅,沈绰整个人被生生在空中轮了个空翻,摔扔在浴斛里!

白凤宸唰地,欺身将她紧贴在木桶边儿上,抬手指着外面,对小薰沉沉喝道:“出去。”

在一旁看傻了的小薰这才发现,自己不该存在的,马上捂了眼睛,跑了出去。

“喂!你……,你不要过来!”沈绰被两只精壮的手臂和一堵蜜色的胸墙困在水里,一动不敢动,生怕碰到任何不该碰的,一秒怂!

她上辈子经了昨晚那件事,就落了个毛病,绝对不能碰男人,只要碰到了,就会……

白凤宸如山峦样的强悍脊背露出水面,笼罩在她上方,鼻息在她耳畔轻嗅而过,嗓音有些黯哑,“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这样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几分情动,如梦魇一样,让沈绰两辈子都刻骨铭心,片刻不敢忘记!

“啊——!!!”

一声尖叫。

撕心裂肺!

紧接着,又是一声。

“啊——!!!”

惨绝人寰!

……

没多久,余青檀被叫进去伺候更衣。

又过了一会儿,沈绰闺房的门被一脚踢开,白凤宸穿戴整齐,银蟒黑袍掠地,脸比黑袍还黑,大步从外面乌泱泱跪着的沈家上下几百号人之间穿过,走了。

“主上,这是怎么了?沈家小姐伺候地不好?”余青檀在后面紧追了两步。

王爷难得有心情想对人好一点,可却怎么感觉“好”得不是很开心。

“吵死了!”白凤宸按了按耳朵,差点被那个疯女人喊聋了!

砰!

还没等白凤宸走远,身后沈绰闺房的门,就被重重关上,生怕他听不见。

在外面跪送的沈无涯众人,又是一个哆嗦。

他们从昨晚回来,就跪在外面陪着,一直跪到现在。

如今活祖宗好不容易走了,要是再被那丫头惹回来,这事儿到底还有完没完?

“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到底都怎么了?”屋里,沈绰湿漉漉裹着衣裳,瞪着小薰。

小薰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您别打我,昨晚摄政王他亲自将您抱回来的,之后说怕你死了,他说不清楚,就一定要留下看您到底死了没,可是小姐抱着主上的肩膀不放,闭着眼又哭又闹,主上没办法,怕再失手把您弄死,就只好……”

她结结巴巴,觉得自己为难死了,在她眼中,小姐既然跟这位摄政王有过内什么了,那摄政王就是她家姑爷,姑爷在小姐的闺房里,大概做什么都不算不过分叭……

“只好什么了?”沈绰目光挪向她心爱的黄花梨拔步床,“他睡过我的床?”

小薰捏着自己的手指尖,憋着不敢哭,只好点点头。

之后,又赶紧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没睡,就是躺了一会儿,您睡安稳了,他就起了。”

“烧了!”沈绰毫不犹豫,“床帐被褥,浴斛屏风,桌椅板凳,这屋子里所有他碰过的,全烧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任何他用过的东西!”

小薰:……

那小姐你自己要不要烧掉?

可是她不能顶嘴。

沈绰气得一双杏眼瞪得滚圆,也不敢闭眼。

刚才她在浴斛里一声尖叫,极具穿刺力,白凤宸就蹭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闭眼慢了点,就看到了不该看的,紧跟着又是一声更惨烈的尖叫。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差点被他祸害死了。

而且她现在一闭眼睛,就是他那玩意!

一想起白凤宸那张脸,也是个放大的那玩意!

白凤宸在她脑子里,就成了那玩意的代名词!


想完这个念头,沈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想什么呢?师父医术那么高明,生病的那段日子,每天为她诊脉,如果有孕,会看不出来?而且,她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给这个短命鬼生个遗腹子?

等等,她为什么看到这个禽兽,就想着给他生孩子的事?

白凤宸感受到沈绰的目光,并不转头,只是问:“你在孤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主上生得好福相!”

沈绰假笑,反正他活不过一年了,在她眼里,跟死人没区别。

“呵,你这是在关心孤,还是咒孤早点死?”白凤宸两眼仍看着折子,不以为意,“这世上想孤死的人,太多了,但是,唯独你不应该。”

他那般残暴的强迫了她,她就该依附他?成为他的所有物?

白凤宸越是这样自信,沈绰就偏偏越是恨,越是火大,“你已害我身败名裂,毕生尽毁,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白凤宸终于停了笔,转过头,“所以你想要名分?”

“等你死不了再说。”

谁稀罕他的名分!

沈绰没好气,蹭地站起身,便要出去下车。

“你这样穿着孤的寝衣,想跳车自尽啊?”身后的声音,慢慢悠悠,不徐不疾,“别人会以为孤又如何欺负了你,将你逼死。”

“白凤宸!”沈绰怒而转身,杏眼圆瞪,银牙狠咬!

白凤宸向后倚去,终于笑容挂上嘴角。

小丫头,牙尖嘴利,张牙舞爪,装了这么老半天的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沈绰惜命,才没那么傻。

车马疾驰,她不怕摔死,她怕被左右阵列护卫骑兵的马蹄踩个稀巴烂,丑死!

“呵呵呵呵,那主上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她气得脸蛋儿薄红,强行挤了个哭一样的笑,看在白凤宸的眼中,比刚才乖顺的模样别开生面多了。

他靠在椅背上,挑起眼帘,“孤不喜欢抬头和别人说话。”

“……!”

想逼她跪下求他?

沈绰下唇微微倔强翘起,嘴角扁了下去,强压制着心头怒火,胸口剧烈起伏。

她像那日在昆明宫一样,屈膝行礼,“请主上下令停车,放我出去。”

“太远了,听不见。”白凤宸拉长了腔。

你聋啊!

沈绰蹭的重新站直,两三步踩得车里的地板咚咚响,走到白凤宸面前,重新行礼,放亮了嗓门:“请主上放我出去!”

“吵死!”白凤宸嫌弃地眯着眼,按了按耳朵,“不好听。”

“你……!”沈绰现在恨不得把他耳朵咬下来,可心里转念一想,跟这种快要死了的人叫什么劲。

不值得。

一想到这个短命鬼很快就要死了,她忽然就没那么气了,甚至有点可怜他。

那脸上的怒意,飞快收敛,换了可掬笑容,夹着嗓子,刻意拿了个弯儿,指尖轻轻捏了一点点白凤宸的衣袖,拉了拉,“主上,放我出去叭……”

哎耶额!

她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凤宸被沈绰拉得轻轻晃了晃,对她这种瞬息万变的表演,就兴致更浓。

心中那个小本子,就又加了一条,“戏精”。

他今天倒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演上天!

于是,微微倾了一下身子,声音有些低,“还不够。”

“……!”沈绰忽然被他离得这么近,不知为何脸颊有点发麻,“你……你干什么?”


红娘子打这一鞭时,的确是没加什么内力的,她根本没把这些以色侍人的贱胚子放在眼里。只是想给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分寸,也无心将人打死。

结果没想到,鞭子居然被给硬生生抓住了!

而且,刚刚鞭子落下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道微薄的火光,在这少女的身上闪过。

就是那道光,完全化去了她的力道,让这娇娇小丫头,居然有恃无恐!

其实那一闪而过的光晕,围观的众人也看到了,都当是红娘子发飙,动了真怒而起,还替沈绰捏了一把汗。

却不想,这个十四五岁,身量不高,会发飙的奶猫居然安然无恙地给接下了!

这回可是稀罕了!

向来霸道,说一不二,战斗力暴打一条街的红娘子,被削了风头!

围观的众人,各个幸灾乐祸,柳残阳还偷偷躲在扇子后面,冲沈绰使劲抛眼色,“奶猫,加油哦!我看好你!”

余青檀看着沈绰淌血的小手,心里一抽一抽的。

完了!完了!

“放肆!不去书房外面候着,都在这里闹什么!都活腻了!”余青檀拿出他该有的威风,这样一喝,倒是也能震慑得住这一群妖魔鬼怪。

他又看了眼风涟澈,“指挥使大人,沈小姐是主上专门带回来的人,他们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风涟澈靠墙抱着手臂,腰挎长刀,皮靴蹬在墙根,俊脸毫无表情,惜字如金,“知道。”

“知道你还任由他们妄为?”余青檀好一阵头疼。

“企图逃走。”在风涟澈眼中,所有犯错的人,都要受罚,主上的女人也不例外。

况且,又不会打死,不知道在大惊小怪什么。

余青檀再看沈绰的手,红娘子的鞭子撤掉后,整只右手,正反两面全是血肉模糊,她一个小女子,居然白着脸,不哭不叫,就颤着身子,咬着牙忍着。

“内个,沈小姐啊,你一只手,可还能沏茶?”

“……!”沈绰还当这一只算是个有点心的好人。

“主上那边,要伺候茶水……”

原来,在他眼中,她的手废了是小,白凤宸在里面等着喝茶是大!

这王府上下里外,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世上,除了师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沈绰的心底,前世的那股孤绝的戾气,被手掌上的血腥味唤醒,就又忽地冒了出来。

她将头微微一偏,用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微笑,“余大人放心,我没有大碍,我们快进去吧。”

——

很快,通宵达旦处理政务的白凤宸,终于喝到了茶,清淡雅正,回甘绵长,正是他想要的。

可余光见沈绰低着头,收了托盘,有些委屈吧啦地欲言又止,转身间,还刻意藏起来的右手,心头就是一阵烦躁!

那手,被胡乱缠了布条,裹得像个粽子!

这一转身的功夫,怎么就受伤了?

又跟人打架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为何没人来禀报?

没人告诉他就算了,这疯丫头还专门卖惨给他看!

他不喜欢不完美,不喜欢任何瑕疵,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甚至欺上瞒下!

本是极度的专注,如此被打乱,白凤宸目光沉沉,扫视下去。

下面的众臣,就是一阵惊慌。

主上的心情不好了,烦心的事儿,能不说的事儿,咱们今天就别说了吧……

于是,根据以往经验,摄政王巡幸诸国归来当日,这种集中处理堆积政务的要会,至少会持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但是,今天的,天刚亮,就早早散了。

白凤宸坐在堆积如山的折子后,用修长的中指揉着眉心,盯着桌上早就凉了的一杯茶。

下面,跪了昨晚站在门口的那两排妖魔鬼怪。

之前张狂无状,飞扬跋扈,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大伙子人,这会儿全都老老实实跪着,如霜打的茄子。

白凤宸歇了良久,才长长一叹,吐了两个字,“赐茶!”

余青檀就是嘴角狂抽!

完球了!


“过来,手。”白凤宸沉沉道。

沈绰就把那只包得乱糟糟,还渗着血的手递了上去。

可还没碰到,她就想条件反射地尖叫。

之后,又咬咬牙,强行忍住了。

这种隐忍,看在旁人眼中,就越发令人心疼。

白凤宸捏着沈绰的指尖,觉得冰凉,亲手揭开她随意缠得一层层布条,看着里面掌心手背,直到手腕,皆是被红娘子的鳞鞭戳的血肉模糊,一道道皮肉翻着,几处露了骨,就直皱眉。

“你傻的?不懂疼?”

“疼。”沈绰低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不是不怕疼,只是对于疼痛这种感觉,早就习惯了。

前世里最疯魔的那段日子,她经常在天启宫里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就用薄薄的小刀,在小臂上一刀一刀划过,用血和疼痛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反正,也没人心疼她。

反正衣袖遮上,这些伤痕就永远不会有人看到。

反正什么冰肌如雪,怜香惜玉,都统统跟她没关系。

“青檀,拿怜玉膏来。”偏偏这时候,白凤宸来了这么一声。

他也不抬头,只看她那只血肉模糊的爪子,想揍她,“不知自爱!”

虽然这个词骂的不对,但是他骂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自己现在是属于谁的,心里没点逼数?

你的人,是孤的。

你的身子,是孤的。

你这爪子,也是孤的。

随随便便伤了,以后怎么沏茶?

你这是要强迫孤怜香惜玉给你看?

怜玉膏被余青檀一溜小跑地拿来,装在一只掌心大小的白瓷盅里,用签子挑出一点点,混合在外伤药中,就有生肌续骨的奇效,像沈绰这样的伤势,只需要用一次,一般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如初,而且不留疤痕。

白凤宸难得的慈悲,像侍弄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亲手侍弄沈绰。

“平常,你家里人,都如何唤你?”

“裳儿。”沈绰乖乖回答。

“裳儿……”白凤宸低低念了一声,记下了。

“可有了表字?”他又问。

余青檀,包括书房下面跪着的所有人,但凡懂点世俗规矩的,就都是一惊。

主上要赐字了!!!

在白帝洲,女子只有许嫁时,才由未来的夫君为其送来表字,此后,她就随他的姓氏,用他取的名字,做他的人。

王爷问这句话,难道是有心想明媒正娶?

纳妃!!!

但是白凤宸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他就和所有坐拥天下的帝王一样。

吃过一道菜,觉得好,赐个名儿。

游过什么山,觉得好,再赐个名儿。

看着哪儿的亭子别致,提笔一道对联,人家看着膈应也得乖乖贴上。

所以,他现在兴致上来了,就想给沈绰改个名。

下面,红娘子已经憋得肚子疼,跪在地上并紧两腿一直扭,听到这个,差点气尿了!

她反对!

这死丫头,刚一来就把一切都打乱了,居然能让王爷将军国大事抛到一边,为了她受点小伤,就惩虐属下,而且,居然还会在那批折子的金丝黑檀案上给她摆布伤口,染了血的破布条子丢的到处都是!

那书案,不要说放脏东西,平日里任何人随意靠近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个祸害,绝对不可以做女主人!

沈绰也是意外,但余光里,见到红娘子气得扭曲变形的脸,就糯糯地回话。

“还不曾有,求主上赐字。”

什么表字不表字,什么求娶不求娶,她才不在乎,反正白凤宸就快死了,人一死了,就说什么都不作数了。

可她这样一声,实在是又娇又软,听得白凤宸心尖儿上如被一只小手拂过。

他忽然想将那案上劳神的折子全推了,把这只软绵绵的小兔子按在上面,好好听听她如何尖叫,如何嘤嘤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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