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兰尖叫一声,躲到了顾文森的怀里,顾文森却一把推开她,哐当一声跪在地上。
“娘,请恕罪!”
云禾也随之跪了下来。
夏凤兰跌落在地上,泫然欲泣。
“母亲,你也别怪姐姐,是我没拿稳茶杯,姐姐不是故意要泼我热水的。”
“顾郎,是我没拿稳茶杯,你别生气。”
我却再次捂住胸口,一脸心痛地问:“真的是你没拿稳?”
“是的,母亲。
姐姐是高高在上的嫡母,她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妾身害怕极了。”
“姐姐,妾身以后一定会伺候好您和顾郎,您切莫为妾身气坏身体。”
“住口!
你知道你摔了什么吗?”
我一声怒吼,顾文森连声恳求道:“母亲,凤兰她无心之失。”
“妾身只是摔碎了一盏普通茶具,母亲何故咄咄逼人?”
“妾身岁出生不如母亲和姐姐,可也算是清流人家,瓷具也是用得起的。”
夏凤兰泪水盈眶,一边哭泣,一边风情万种地往顾文森那里瞥。
“这可是御赐之物,按律可判死刑。”
云禾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语气中带着怜悯。
“你别匡我,御赐之物怎么会随意拿出来使用?”
夏凤兰被吓到了,下意识地争辩。
我笑出了声:“我侯府受皇上赏识,御赐之物也是用得。
不过听夏小姐的意思是,今天这场婚礼是一个随便的场合,不配用这样的好东西?”
说完,我看了身边嬷嬷一眼。
嬷嬷立刻适时地开口:“夏小姐出身不高,又身世坎坷,认不得御赐之物,但也不能随意毁坏器具。”
“稳重,乃是我侯府的规矩,如今夏小姐看见主母就吓得把茶盏砸碎,侯府场面大,物品顿珍贵,可受不了夏小姐这样败。”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夏凤兰的身上,没有了我们的挡刀,夏凤兰上不了台的愚昧暴露无疑。
她惨白一张脸,无措地看向顾文森。
顾文森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向我求情。
“母亲,您也别小题大做……大胆!”
我拍了一下桌子,“她一个罪臣之女,打碎御赐之物,谁知是不是对朝廷仍有不满之心,这样的人,侯府不敢,也娶不起。”
说完,我一头气晕倒在椅子上。
厅堂顿时乱作一团,新人入门就气晕了婆母,打碎了御赐之物,妾室茶也没喝的成。
刚刚好,礼未成,就代表着她不是侯府的人。
我病倒在床榻边一周,云禾也寸步不离地照顾了我一周。
前世,我在婚礼上被两人气倒后,缠绵病榻数月。
这一次,因为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很快我就恢复了身体。
期间,夏凤兰只出现一次,便借口自己犯了大错,不敢见我,要在自己院子里思过。
我还没来得及追究她的这个过错,我一直未出现的儿子突然在某天傍晚,出现在我的床前。
“母亲。”
他面露讨好之色,“儿子一直未能尽孝于床前,还请母亲原谅。”
说完,他又握住站在一边的云禾的手,诚恳地说道:“还望娘子多多替我尽孝于母亲跟前。”
我摆了摆手:“几日不见你踪影,你做什么了?”
顾文森闻言,面露奇怪的神色,他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凤兰婚礼那日打碎御赐之物,儿子在太后娘娘面前已为她求情,太后娘娘仁慈,已答应不再追究此事。”
“但是。”
顾文森更加犹豫,“太后娘娘说,想您进宫去叙叙旧。”
“母亲,凤兰她只是胆小。
她柔弱不能自理,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此事,您可一定要替她遮掩。”
我看着他,原来我生病这几日,他一直忙于为他的心上人奔波。
母亲、妻子全都抛之脑后。
见我不言语,顾文森又转身看向云禾。
“娘子,此事说来也有你的不是。
如若那天你高兴点,不吓着凤兰,她又怎会失手打碎御赐之物。”
“这么说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凤兰不过是为你背锅。”
云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顾文森却没有看见,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
“如果这件事不能善了,本侯也一定会将你休了。
你如今能留下,全靠我奔波劳累。”
越说越不像话,他再待下去,我快好的病怕是又要被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