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依旧是午夜时分,谭墨便将准备好的辅助分别交给三人。
岳悲枫看了看掌端那一道五彩流光,双目中不由得泛起波澜。
以他化神境界的修为,根本看不透此物的底细,似乎仅仅就是一道普通的灵力,但若说普通也不尽然,因为他的确又从其中觉察到些许道则之力。
更为重要的是,能够在元神交流的过程之中传递灵气,这本就是令他难以置信。
随后岳悲枫对谭墨道:“多谢道友馈赠,无论此物是否有效,改日在下必定再来拜会。”
谭墨也不托大,不卑不亢道:“道友言重了,你我钱货两情,交易公平,何来馈赠一说?”
“非也,若此物真能解我之忧,那点灵石根本不值一提,况且如今货在我手,钱却还不曾纳入道友囊中,敢问道友要如何收取灵石,是上门来取,还是需我送到某处?”
如今谭墨说不上人老成精,但也不是什么小白了,知晓这老东西在探底,心中不禁暗爽,老子有回收炉在手,叫你探个毛!
“无需道友费心,我自有办法取之。”
岳悲枫双目微微眯起,亦是心道灵石在本尊手里,纵然你修为再高,还能不声不响的偷走不成?
“也好,那我今日便暂且告退了!”
说罢,岳悲枫恭敬施了一礼,待谭墨还礼过后,便兀自退走,随后袁飞霄、唐元明没有太多废话了,但他二人眼见岳悲枫都如此恭敬,退走之前则均是执弟子礼同谭墨拜别。
三套辅助卖出,谭墨心情大好,虽说目前还没有收回灵石以及丹药,但谭墨并不着急,毕竟这只不过是一条指令的事。
他打算等这三人将辅助成功运用之后再收取报酬,毕竟是刚刚开张,需要积累一些信誉。
三日后,清晨时分,谭墨行功完毕,缓缓睁开眼睛,感受了一番体内愈加深厚的灵气,沉吟道:“虽说功法得到了辅助的提升,目前完全够用,但若是以此等功法筑基,对于上上品灵根来说实乃暴殄天物,再者筑基之后的功法我也没有,如此说来,目前最需要的便是功法了。”
随后,谭墨又拿出一卷天青色的卷轴,上书“疾风剑经”四字。
“没想到居然是玄阶初级的剑诀,难怪那岐山剑派一块灵石都不给弟子,却依然还有那么多人拜在门下,真不愧是一方修仙大派。”
不对……云灵宗也是修仙大派,而且排名貌似还在岐山剑派之上!
“抠门!真是抠门!”
谭墨一脸鄙夷,随后目光便再度落到卷轴上。
“那人能硬抗我将近二十招,足见这剑经高明之处,既然手头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功法,不如先将这剑经修炼一番,一来可以多些保命的手段,二来也可验证一下悟性提升的效果。”
正在思索之时……
“公子,岳悲枫产生访问需求,是否接受?”
“好的,待我先进入商铺,你再请他过来。”
几息过后,岳悲枫的身形自轩室之中显化出来,望见谭墨已然坐在榻上等候,便恭敬施了一礼道:“蒙道友相助,岳悲枫感激不尽。”
谭墨站起身道:“道友无需客气,我早已说过,你我乃公平交易,道友并未占什么便宜,不过如今才过了三日,我那东西只怕没这么快见效才对……”
“呵呵,话虽如此,但我已看过,我那孙女受损的道基正在稳步恢复,接下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故而自是不能让道友久候。”
“哦,那么道友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岳某昨日说过,若是我那孙女得救,定当厚报,此话绝非客套之辞,因此今日才来打扰。”
我想要功法啊!!!
谭墨险些脱口而出,但考虑再三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乃是化神道尊,元斛界当前的顶尖层次的修士,实在大意不得。
“打搅谈不上,道友有需要自可随时前来,毕竟本阁刚刚开张,若是道友方便,能够稍加推荐,在下便感激不尽了。”
“诶,这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难抵道友大恩之万一,这样吧,岳某料想道友真身当不在此界,若是有什么事情不便为之,还望道友不要客气。”
可以!
你老小子很会想啊!
对!我真身不再此界,离你远着呢!
“那便多谢道友了。”
“呵呵,道友才是客气,不过说起来,我倒是的确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友能否帮衬一二?”
“哦?道友但且说来。”
“在下有一卷古图,苦思多年未曾尽解,不知道友可有什么办法?”
谭墨眉间一皱,这完全不叫事,但目前却还是不行的,原因很简单,化神都解不开的古图,能用的辅助大概率也需要五级,自己还差着将近一亿经验呢……
“还望道友见谅,鄙阁初至此界,目前所售之物,尽可供金丹级别使用。”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正相反,谭墨必须要说清楚,否则这家伙回头就给你介绍一堆化神过来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干瞪眼?
“哦?这是为何?不知道友可否相告?”
谭墨稍加思索,便胡诌道:“诚如道友所言,我真身的确不再此界,故而若欲售卖更高阶之物,需在此界寻一个有缘之人才行。”
闻言,岳悲枫眼中骤然露出一丝光彩:“敢问道友,这有缘人有何具体要求?”
不知我行不行?
当然这一句岳悲枫没有说出来。
谭墨哪会不清楚这人想什么,便轻轻一笑,摇头道:“道友见谅,非是我与道友无缘,实在是道友的修为高了一些,道友有搬山拿岳之能力,却未必有泽被苍生之机缘……”
谭墨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岳悲枫连尴尬都还没来得及便陷入沉思之中,好一会才道:“莫非……道友是要在此界寻一传人?”
寻毛的传人?你可真能胡乱联系!
然而谭墨刚刚要摇头,心头却忽然一动……
只见其手中折扇俶然一收,露出一副感慨的神情道:“道友所言,的确是在下心中一憾啊!”
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这么说的确算是肯定了岳悲枫的判断,而谭墨之所以顺着他说,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纵有韬光养晦之心,但却未必能一直做到籍籍无名。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如现在自己远赴尧洲,就是意外使然。
再者说,如今还惹上了一个偌大的韩家,万一有事发的一天,若是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后果必然不堪设想,而现在这岳悲枫胡乱一猜,倒是为他提供了一个解决麻烦的办法。
一旦有一天实在难以自保,老子就自称天道阁主的传人去找你,看你还不屁颠屁颠的帮我挡枪?
只见岳悲枫再度拱手道:“道友既授我异宝,便知我幼孙凝韵之事,我那孙女乃上中品水系灵根,天资、悟性在此界虽不敢称绝顶,但同代之中也少有匹敌之辈,如今她蒙道友大恩,得以再续仙路,自当万死以报之,不知能否合得上道友心意?”
谭墨心中一阵鄙视,心道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自己不成就把孙女推出来,若不是还指望着你这老不要脸的帮自己宣传买卖,老子才懒得和你废话!
“既是寻一有缘之人,一切自然全靠机缘,万事强求不得,这道理莫非阁下不懂?”
虽然不假辞色,但“阁下”一词说出来,自然是能让岳悲枫知难而退。
而岳悲枫更是未见丝毫动怒,立刻抱拳道:“道兄教训的是,是岳某无礼了。”
谭墨心中一阵莫名,心道说你不要脸,你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好歹也是化神修士,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
还道兄,谁是你道兄!
你孙女的道兄还差不多!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却也没胆子在化神面前摆谱,立刻摆摆手道:“道友言重了,我这在此界若真能寻得一弟子,届时如有需要,还要拜托道友能不吝训教一二……”
这话一说出来,岳悲枫眼中当即泛起一阵热切,言语铿锵道:“道兄放心,我家凝韵承道友大恩,他日道友若觅得高徒,岳某不才,在这元斛界,自当做其护道之人!”
同岳悲枫的交易至此告一段落,然而谭墨却不曾想到,他随便的几句敷衍,在不久的将来,却将整个元斛界都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