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向阳白珍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裴向阳白珍珠》,由网络作家“秋色绯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静思和张敏敏有房子没孩子,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好几百,日子过的十分顺心。虽然震惊白珍珠居然有那么多钱,却没多少羡慕,毕竟他们是老师,有职业光环。张敏敏只是惊讶白珍珠的手段:“珍珠真是太厉害了,好样的,对付裴向阳那种东西,就该让他脱层皮。”白静思问她:“你不嫌弃她离婚?”张敏敏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嫌弃的?现在是新社会,男人出轨了女人当然可以离婚。”说着就戳着白静思的胸膛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敢有花花肠子,我也饶不了你。”白静思捉住她的手,俊秀的脸庞满是笑意:“我哪敢啊。”裴向阳顶着满头包跑回去后,裴家人又是骂骂咧咧一夜没睡。因为担心家里人被钱迷了心窍,加上被白珍珠一通威胁,裴向阳更加不敢提那十万块的事了。而且还严厉警告裴家人以后不许去找...
《完结版小说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裴向阳白珍珠》精彩片段
白静思和张敏敏有房子没孩子,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好几百,日子过的十分顺心。
虽然震惊白珍珠居然有那么多钱,却没多少羡慕,毕竟他们是老师,有职业光环。
张敏敏只是惊讶白珍珠的手段:
“珍珠真是太厉害了,好样的,对付裴向阳那种东西,就该让他脱层皮。”
白静思问她:
“你不嫌弃她离婚?”
张敏敏没好气道:
“有什么好嫌弃的?现在是新社会,男人出轨了女人当然可以离婚。”
说着就戳着白静思的胸膛警告:
“我告诉你,你要敢有花花肠子,我也饶不了你。”
白静思捉住她的手,俊秀的脸庞满是笑意:
“我哪敢啊。”
裴向阳顶着满头包跑回去后,裴家人又是骂骂咧咧一夜没睡。
因为担心家里人被钱迷了心窍,加上被白珍珠一通威胁,裴向阳更加不敢提那十万块的事了。
而且还严厉警告裴家人以后不许去找白珍珠的麻烦,免得那一家疯子跑去沪市坏他的大事。
不能找白珍珠要钱,想到那四万块就这么白白给了白珍珠,曹大妞又是一顿指天骂地,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生。
第二天,白珍珠又早早起了床。
箜了洋芋干饭,去地里摘了丝瓜苦瓜,做了个青椒炒苦瓜,烧了一个丝瓜蛋花汤。
她又从泡菜坛子里捞了一碗泡菜出来,李秀芬泡的泡菜特别好,颜色粉红,酸辣爽口。
这口差不多到腰的泡菜坛子是个宝,里面什么都有,嫩姜、萝卜、豇豆、藠头、辣椒等等,白老爹牙口不好,白珍珠就把泡菜细细的切碎,再用辣椒油拌一下,特别下饭。
等她做好饭,白老爹和李秀芬才起床,这会儿天色也才刚亮。
“怎么又起这么早?”李秀芬心疼的不行:
“家里又没人看你表现。”
白珍珠把耳锅里温着的热水舀进洗脸盆里,边道:
“这几天太热了,爸还要割烟,早点吃了饭早点出门早点回。”
李秀芬一想也是,就说要去喊白静思起床,白珍珠又赶忙拦住:
“让三哥三嫂多睡会儿,我把菜给他们留出来了,他们开学就睡不成懒觉了。我去镇上也不着急,派出所到点才上班呢。”
李秀芬也心疼儿子儿媳,于是就没管。
吃饭的时候老大老二两家也起床了。
农村的人一般都是趁着早上凉快先干活,家里有馒头饼子就着开水垫垫肚子,等热了再回来做饭吃。
到了七八点,白静思两口子还有孩子们才陆续起床。
张敏敏还挺不好意思的:
“妈,珍珠,你们怎么不喊我呢。”
白珍珠正在洗衣台里洗衣服,随口道:
“妈心疼你们上班没有懒觉睡,让你们多睡会儿呢。三嫂,饭在锅里。”
张敏敏更不好意思了,她娘家妈都不让她睡懒觉,冲在菜地里拔草的李秀芬甜甜笑道:
“妈,今天中午我做饭,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好,厨房里面的菜随便你整,柜子里还有腊肉腊肠。”李秀芬高声回了一句,然后嗔了白珍珠一眼。
早饭做的挺多的,白珍珠又让几个孩子洗了脸过去一起吃饭。
平时老大老二他们在外面干活不能及时回来做饭,几个小子也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吃。
在爷爷奶奶家吃了饭,白文斌和白文杰就回自己家生火烧水。
十二岁的白文斌已经会做饭了,白文杰才开始学,但是煮粥没有问题,爸妈回来再烙个饼就行。
“同志,来抽烟。”
裴向阳又掏出来一盒中华,拿出两支,给婚姻登记处的男同志发了一支,自己手上捏了一支。
又给那位同志点上火,然后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离,你们有所不知,我常年在外面,她在家就是守活寡。我想带着她去享福吧,她一个农村女人大字不识一个,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买个菜都能把自己走丢,完全不行啊。”
“我想着趁她年轻还不如早点离了,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再找一个好男人过日子,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裴向阳一脸的为难。
白珍珠可是念过高中的,要不是裴向阳哄着她谈恋爱,说不定她也能跟她三哥白静思一样考上师范当老师。
她由着裴向阳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并不解释。
现在他贬得有多狠,等会就让他掏钱有多疼。
登记处的两个同志就看向白珍珠,见女人低着头搓着衣角,肩膀轻轻抽动,都很不忍。
女同志白了裴向阳一眼,他们刚才就看见外面停的红色小轿车和轿车里面的女人了。
这男人嘴上说的好听,不就是现在有钱了就看不上农村老家的黄脸婆了吗?
在现在这个年代,离婚不仅是大事,而且还是耻辱的,是让八辈祖宗都蒙羞的事。
婚姻登记处成立这么多年,处理的离婚案件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这离了婚,男人在外面闯荡影响不大,这留在村里的女人可怎么活?
光是别人的眼光和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狗屁为了女人好,分明就是逼女人去死。
“妹子,你告诉姐,你是不是自愿离婚的?”女同志共情能力强,怎么看裴向阳都像陈世美:“现在法律保护妇女儿童,如果你不想离,我们会调解,劝劝你男人。”
白珍珠抬起头,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登记处两位同志看到她的脸,齐齐一怔。
原本还以为这女人长得丑,想着肯定是男人在外面赚了钱就找了个漂亮的。却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不仅不丑,长得还很漂亮。
从进门到现在,都要被离婚了人家也只是抽噎着,要换做别的女人,早嚎得整个乡政府都听见了,不抓烂陈世美的脸都算好的。
长得漂亮,性子又好,这男人居然还嫌弃。
“同志,谢谢你,我是自愿离婚的。”白珍珠一边说,眼泪一边流。
她不喊不叫,却更能激发人的同情心。
别说旁人了,就是裴向阳看了心里都不忍,心里忍不住又得意起来,因为白珍珠答应离婚带来的不快消了大半。
白珍珠用手绢擦了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同志,离婚需要哪些手续,我不懂,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讲一下?”
女同志看她这个样子,心中更加同情,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真是自愿的?我跟你说你要考虑清楚,这女人不比男人,不管怎么样离婚的女人吃亏。”
说着又瞪了裴向阳一眼:
“而且你男人明显挣了钱,你现在跟他离婚不就亏大了?”
“我真的是自愿的,没人逼我。男人的心不在我身上,这日子过的也没意思,我同意离婚。”
白珍珠哭得眼睛通红,她哭只是为了等会儿签协议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可不是舍不得狗男人,现在她比这狗男人都迫切地想要离婚。
只是现在离个婚也不容易,先登记打申请,接着是受理调解,还要审查批准,最后才能拿到离婚证。
裴向阳可不想离个婚跑几趟,怕被人坏事,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露出了本来面目:
“同志,我们真的是过不下去了,我在外面开了大公司,她一个农村女人能给我什么帮助?”
“你们就别劝了,就算你们不给我办理,我直接走了十年八年的不回来也不给她钱,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到时候她守活寡、受苦受难就是你们害的。”
女同志一听这话脸色一沉,猛的一拍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对婚姻的忠诚在哪里,对家庭的责任在哪里?你现在发达了就抛妻弃子,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是不道德的,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严厉批评,被审判!”
裴向阳把手里的大哥大往人家办公桌上一放,咚的一声,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我要是不负责就不回来离婚了,你们不过是办事员,有工作给你们办就办。这问也问了,调解也调解了,少磨叽,赶紧把离婚证给我们办了,耽误了我的大生意你们赔不起。”
说完又拿起大哥大,在上面戳了几下,往脸上一扣就打起了电话:
“赵总,我现在忙,两百万的项目先搁着,等我回去再谈。”
登记处两位同志对视一眼,神情严肃了。
要不是白珍珠是重生的,她可能也被裴向阳这装腔作势的做派给骗了。
大哥大这会儿根本就没普及,县里的信号塔都是四年之后才建的。
裴向阳那大哥大的信号灯是红色的,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打完电话,裴向阳一脸不悦地看着办事处的同志:
“你们也看到了,我很忙,多少大生意等着我回去拍板,这点小事就不要墨迹了。”
女同志还想说话,吸烟的男同志拦了一下:
“要不先问问他们怎么协议的。”
男同志也是被裴向阳这派头惊到了,桑塔纳大哥大,别说这乡下,恐怕在蓉城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这样的人他可不敢劝,就像裴向阳自己说的,到时候他一走了之,这女人孩子没人管过不下去来找他们的麻烦怎么办?
裴向阳神情倨傲:
“我什么都不要,家里的存款和她的陪嫁都给她,儿子也给她,以后每个月给她两百块钱的抚养费。”
两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听着确实大方。
只是裴向阳连儿子都不要的行为,又挨了女同志几个白眼:
“除了抚养费就没别的了吗?人家好好一个大姑娘嫁你几年,给你生了儿子,你现在有钱了说不要就不要了,人家女方就活该被你欺负吗?”
这年头谁离婚啊?有些女人就是在家天天挨打都咬着牙忍了不愿意离,农村很多人甚至还没有离婚的概念。
眼前这个叫白珍珠的,看着还那么年轻,又没有过错,分明就是被逼离婚的。
既然她也愿意离,女同志就想替她多争取一点:
“你刚才不是说给她一大笔钱吗,给多少?”
白珍珠感激地看着对面的女同志,上辈子这位女同志也帮她争取了离婚补偿。
只是她那个时候太傻了,不过是走了个形式,裴向阳不仅没给她一分钱,还把夏莉莉给的钱也骗走了。
为了赶紧离婚,裴向阳自然是一个劲儿地画大饼,不然等会儿什么妇女主任的再一掺和,这婚今天恐怕还离不了。
“两万,我够意思了吧?”
两位同志听到这个数都是齐齐一愣,镇上的木材厂一天是八块钱,里面的工人做满一个月也才两百来块,双职工家庭两万得攒十年吧。
农村人在地里刨食,两万更是天文数字一般。
白珍珠拿着钱修一套平房都花不完。
离婚的女人手里有钱,或者有一套房子,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女同志叹了口气,看向白珍珠:
“这个条件你同意吗?你可要想好了,离了婚你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主要是这个男人这么有钱,白珍珠就算仗着漂亮再找,带着个孩子肯定不可能再找到这样的了。
既替她不值,又替她惋惜。
白珍珠红着眼睛点头:
“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他一次性付清十年的抚养费,而且这两笔钱要立刻兑现。”
她准备上午多卤一点,免得不够卖。
张敏敏在家照顾朔朔,以及负责做饭。
白珍珠她们没有在家吃饭,等收拾好猪头猪大肠卤在锅里了,兄妹四人就去隔壁每人吃了一大碗红烧排骨面。
今天开门早,九点,第一锅鸡鸭猪肝那些就卤好了,早上买菜的人也多,卖出去了不少。
白成磊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骑着三轮车去汽车站接人。
听说白珍珠的卤肉店今天开业,大舅李忠国就让白成磊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卤肉店。
“大舅,小军,你们到啦。”白珍珠赶紧擦了手迎出来。
李忠国见他们兄妹几个把铺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几口大锅都咕噜咕噜卤着肉,站在店外都能闻到阵阵肉香,心中也为白珍珠高兴。
“好,好,珍珠是个有魄力的。”
白珍珠笑着道:多亏了我哥他们帮忙,否则我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哪能干得了。“
李忠国连连点头:“应该的,兄妹就应该互相扶持。”
李军跃跃欲试:“姐,有啥活儿需要我干不?”
白珍珠笑道:“没活,我在这里看着火就行。大舅小军,你们先跟大哥回家放东西,然后就去火车站先把火车票买上。”
李忠国又连连点头:“对对,先买车票。”
白成磊就把李忠国父子俩送去了他和白成祥住的地方放行李,然后由白静思陪着去火车站买车票。
今天去京市的火车票已经没有了,买的是明天下午一点多的坐票。
李忠国直感叹:“幸好珍珠到沅县了,我们也好有个落脚点。珍珠眼光好,沅县交通就是便利很多。”
白静思也十分赞同:“珍珠一直都很聪明。”
想到白珍珠离婚,李忠国沉沉叹了一口气。
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说啥的都有。
甚至有人说白家为了从裴家人手里要钱,故意撺掇白珍珠离婚的。
这几天李秀芬和许茵天天跟人对骂,气够呛,他们出来的时候白大海还叮嘱他们父子不要在白珍珠面前提这些。
卤肉店小,去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白静思就带着李忠国和李军去了饭馆。
中午张敏敏要做饭,他得买菜回去。
卤肉店这边,白成祥看吉时到了,就把买的鞭炮拿出来,清理了一块空地出来放了。
白珍珠则把买来的花生瓜子以及糖果混在一起,给围观的大人小孩每人抓上一大把,大声笑着道:
“各位嬢嬢叔叔,大哥大姐们,小店今天开始正式营业,营业前三天所有卤货全都八折哈,欢迎大家都来尝尝,免费试吃。”
店里系着围裙的白成祥正好从锅里捞出来一个卤好的大猪头,油亮亮的,香味直往大家伙的鼻子里面钻。
鸡鸭猪肝那些也都泡入味了,兄弟两人依次从锅里捞出来放进那些洗干净的搪瓷茶盘里。
一会儿,大案板上就摆上了一盘盘的卤货,看得人泪水不争气的从唇角流下来。
还没有吃过好味道卤肉的再也忍不住,这个秤一斤猪头肉,那个称半只卤鸡。
今天恰好又是周六,附近几个小区的职工大多都休息,到了买菜做饭的时候,人确实多了不少。
到了中午一点,白珍珠准时关门回家吃饭。
白成祥都不乐意回去,想自己守着店,让白成磊和白珍珠回去吃。
白珍珠装了半只卤鸭,半只卤鸡,切了一只猪耳朵,还切了一块猪脸肉,边道: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白珍珠心里有数了,白家人已经按照她交代的占了上风。
看到她回来,跟她关系好的刘慧英王大妈等人纷纷围了过来:
“珍珠啊,你真的离婚了?”
白珍珠朝众人笑了笑:
“离了,多谢大家这些年对珍珠的照顾。”
在后面停车,慢了一步的裴向阳看到院子里的场景、又听到白珍珠的话都愣住了。
他一把扯过白珍珠:
“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院坝里站满了人,裴向阳也不好明说,只扯着白珍珠:
“我们说的好好的,我给你们的生活费翻倍,大家还像以前一样……”
白珍珠突然用力甩开了裴向阳的手,后退几步站到了白老爹身边,冷冷道:
“说好什么?说好了跟你离婚不离家,你去外面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我在家里继续像老黄牛一样给你家干活,供你弟妹读书、侍候你爸妈?”
裴向阳不敢置信地看着白珍珠,总算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你、你不同意?”
白珍珠冷笑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不都是你觉得我傻,好拿捏好骗,以为你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像当初死活要嫁给你一样一直对你死心塌地吗?”
“裴向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裴向阳顿时有点慌,白珍珠反悔了,那她手里的钱怎么办?
那可是十几万啊,他手里都没那么多钱。
“珍珠……”裴向阳伸手就去拉白珍珠:“我们进屋说话,你听我解释。”
白成祥一把推开他:
“你们姓裴的老的小的这么喜欢进屋说话,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算计吗?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骗我妹子的。”
裴向阳急得满脸汗:
“爸,二哥,珍珠,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
不等他否认三连,白珍珠从包里拿出离婚证,把裴向阳的那一份丢给他:
“你想说你没有在外面找女人?你想说离婚是假的?那你当着大家的面把离婚证撕了。”
裴向阳拿着离婚证。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夏莉莉说了,明天上午她见不到离婚证,他就不用回去了,等回到上海她就流了孩子。
夏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想尽办法才种下的,没有孩子,他就不可能娶富家千金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
所以这离婚证他是不可能撕的。
白珍珠就知道他不会撕,也不想再看他那张恶心的脸。
转头对白成祥道:
“二哥,我们赶紧搬吧。”
白成祥笑着道:“对,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曹大妞披头散发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就哭喊起来:
“向阳你终于回来了,白珍珠这个小娼妇不是人,你看她们把你妈打的。”
曹大妞一张脸又红又肿,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血肉翻飞的抓痕,看着就疼。
裴文艳也从屋里跑出来,捂着脸哭:
“哥,她们抢东西还打人,跟土匪一样。”
裴老头沉着脸:“向阳,你不是说跟你媳妇都商量好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向阳也很懵,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珍珠竟然假戏真做真跟他离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白珍珠回到卧室,这里面已经被两个哥哥搬空了,连陪嫁的架子床也被拆了搬走了。
她走到原来放床的地方,这里的人喜欢在床底下放东西,什么针线篓子鞋的,讲究的人家就会在地上铺一层毡子防潮防尘。
白珍珠掀开地上破旧的防潮毡,露出一块石板。
她继续掀开石板,石板下面就是一个洞。
这个洞就是她专门用来藏钱和贵重物品的。
没有办法,家里有一个喜欢翻她箱子的婆婆和小姑子,她也是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洞里除了卖畜生的十万块,还有她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不多,只有120块,是她攒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家里没有分家,是曹大妞当家。
农村人大多愚昧,病了都是硬抗。朔朔三岁的时候发烧,曹大妞拦着不让上医院,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张黄符纸烧了给朔朔灌下去,非说灵的很。
要不是白珍珠不顾阻拦抱着朔朔去了镇上卫生院,医生说再烧一会儿孩子就烧傻了。
付医药费的时候曹大妞百般不情愿,一个劲儿埋怨白珍珠乱花钱,还说朔朔之所以退烧都是她那符纸的功劳。
从那以后白珍珠就开始偷偷攒钱了。
她又掏出来一只手表,是结婚的时候买的,没戴过几次,裴文艳一直惦记她没给。
以前,她看在裴向阳的面子上一直忍着婆家人的恶劣行径,一直盼着裴向阳赚钱回来修房子分家。
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裴向阳给她画的大饼,裴向阳从没想过要分家,他就是专门把她娶回家当牛马的。
装好钱,白珍珠又从针线篓子里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放进包里。
刚出门,裴向阳就过来了:
“白珍珠,你这么着急跟我离婚,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白珍珠被这倒打一耙的指控气红了眼:
“野男人?裴向阳你要不要脸?”
“你出门打工之前怎么跟你妈交代的你忘了吗?我天天被你妈拘在家里干活,我上哪去找野男人?你不要以为自己裤裆脏了别人屁股上也是屎!”
裴向阳一想也是,离家之前他可是仔仔细细交代过家里人,让他们好好看着白珍珠。
白珍珠长得漂亮,万一趁他不在家偷人或者被人勾搭跑了,那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按照他妈那性子,肯定管得白珍珠连话都不敢跟别的男人说。
这么一想,裴向阳心里就舒坦了一些。看到白珍珠红彤彤的眼睛、红嫩嫩的嘴唇,那羞愤却极其勾人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激荡。
他还想着今晚要弄一整晚让她好好伺候他呢,现在却连床都被拆了。
“珍珠,好珍珠,我真的舍不得你,你别闹了,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踹了夏莉莉跟你复婚……”
裴向阳嘴上说着甜言蜜语,手却悄悄摸向了白珍珠的帆布包。
白珍珠心中冷笑。
裴向阳的手刚放到她的包上,她掏出剪刀顺势就从他掌心狠狠划了一刀。
“妹儿,你赶紧再去买几双鞋,头发也抽空去烫一下,你这要是打扮起来,绝对好看死了。对了,我认识一家卖鞋的老板,待会儿带你去,让他给你打折。”
白珍珠笑道:“好啊。”
老板娘就开始算账,看他们买的多,张敏敏那一套又给便宜了十块钱,加上白珍珠买的这一堆,总共1186块,抹了零,1180块。
还送了白珍珠好几条丝巾,发箍,发夹。
“妹儿,我叫夏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没事多来店里转转,你放心,姐不赚你钱。”
白珍珠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这些衣服如果是从羊城大老远拿回来的,老板娘赚的确实不算狠,她就爽快付钱。
“好啊姐,回头来找你玩。”
张敏敏赶紧把自己那160递过去,白珍珠示意老板娘不要收。
“三嫂,我来付。”
“那怎么行,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白珍珠道:“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付了钱,老板娘就带着白珍珠去了一家鞋店,她选了三双鞋。
一双高帮的休闲鞋,一双皮鞋,一双白球鞋。
价钱也很合理。
路过童装店的时候,白珍珠进去给朔朔选了两套,这一次不等她掏包,张敏敏就抢着付了钱。
买了衣服鞋子,一行人提着几大袋东西去了一家卖床上用品的店。
这店也是夏荷介绍的,说报她的名字老板会打折。
可以看出来,夏荷在市场里人缘挺好的。
白珍珠选了三床褥子,三床被子,她从家里带了两套床单被套,又额外买了三套四件套换洗,还有三对枕头。
楼上的窗户没有窗帘,她又扯了几尺碎花布让老板娘用缝纫机做了两个窗帘。
讲完价后报了夏荷的名字,老板娘果然又给便宜了十几块。
从店里出来,想到白珍珠今天的花费,张敏敏直咂舌:
“县城的东西真是贵呀,珍珠一天花了我们两口子一年的工资。”
白静思肩上扛着棉被道:
“珍珠这是重新置办一个家,肯定要花不少钱。”
白珍珠也道:“县城的东西贵,但是贵有贵的好处。”
这话张敏敏表示赞同:
“也是,就说咱买的衣服,那可是镇上买不到的,连这棉被用的棉花县城的都要白净一些。”
路过一家商店,张敏敏又进去给朔朔买了一大袋子零食和奶粉。
她不好意思再占白珍珠便宜,就只有把钱花在朔朔身上,乐得朔朔都快黏她身上了。
到了家还不到五点,白珍珠就和张敏敏一起动手把楼上打扫了一遍,水泥地板拖得都快发光了。
现在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然后又把新买的床单被套等泡上。
五点过一刻,家具厂老板带着一个搬货的小伙子亲自把白珍珠买的家具送来了。
有三个大男人抬东西,白珍珠就去隔壁商店买了一碗醪糟回来,敲了三个鸡蛋打成蛋花,加了白糖,煮了一锅醪糟茶。
等大家搬完东西,醪糟茶也晾得差不多了,每人喝了一碗。
家具厂老板直说就没见过白珍珠这么客气的人。
白珍珠笑着道:
“打过交道就是熟人了,以后说不定我们还会合作呢。”
老板把醪糟茶一口喝尽,抹了一把嘴哈哈笑道:
“白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我叫郭永亮,以后你要啥就去我那,我给你批发价。”
白珍珠:“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饭店正式营业了,郭老板带着嫂子过来,我请客。”
“嘶,白珍珠你……”
裴向阳抓着手,掌心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已经开始滴血。
疼得直吸冷气。
他心中狠狠一震,白珍珠用剪刀指着他,眼中满是痛恨和厌恶,那神情,恨不能一剪子捅死他。
没有半点昔日的依赖和爱慕。
“裴向阳,你真是让人恶心。”白珍珠直接戳破他阴暗的心思:“这钱你休想碰,这是我应得的。”
她身上这么多钱,裴向阳肯定不甘心。
所以她叫了娘家人来帮忙拉陪嫁,这样她才有把握带着儿子和钱全身而退。
“什么钱?”看到儿子被划伤,刚想过来打人的曹大妞听到钱眼睛都亮了。
白珍珠冷笑道:
“当然是裴向阳和夏莉莉对我的补偿款,不然你以为我白珍珠就真的是包子,任由你们白白欺负几年吗?”
她也不等曹大妞问,就大声道:
“裴向阳和夏莉莉为了向我赔罪,给了我整整四万当补偿。”
“多少?四万?”
裴家人愣住了,围观的人也愣住了。
四万,四个万元户!
围观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多钱,难怪白珍珠要离婚。”
“这离个婚还发了。”
“有钱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二婚,以后就算要再嫁,也只能找那娶不到老婆的残疾或者上了年纪的,日子肯定比在裴家还惨。”
“难怪白家人这么积极,那可是四万,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所有人都盯着白珍珠的帆布包。
曹大妞也不撕扯刘芳了,赶紧朝白珍珠跑过来。
边跑还边喊裴文艳:
“赶紧去叫你二哥回来,这钱可是我们家的,不能让她带走。”
裴文艳闻言去村里找裴向明了。
李秀芬和刘芳婆媳俩也反应过来,赶紧围过来站到了白珍珠的身后。
白珍珠举着剪刀,完全不带怕的。
“这钱是政府领导同意的,离婚协议政府也是留了底的,你们一分都别想。你们要是来抢,就是抢劫犯,是要被抓去枪毙的。”
她是故意的。
今天裴家的人敢来抢钱,她就当场捅几个,就当是为了给儿子和自己报仇。
又朝人群里的村支书喊道:
“裴支书,你不管管吗?”
“你们大湾村真是好风气,男人在外面搞女人,还要抢赔偿款,全国解放是漏了你们大湾村吗?”
“我把话撂这,今天谁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跟你们大湾村没完。我去政府告,去报公安,你们大湾村压榨媳妇,我看以后谁还敢嫁到你们大湾村来。”
大湾村的老支书是裴向阳的堂叔,都被白珍珠点名了只能站出来主持公道,他可不想村里的名声被这一家子连累,更不想被人说他包庇亲戚。
“向阳,既然你跟白珍珠已经离婚了,那就让人家走,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曹大妞头一个不愿意:
“那可是四万块,那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能被这个女人带走?她要走可以,钱得留下。”
裴支书跟曹大妞说不清,转向裴向阳:
“你跟白珍珠的离婚官司政府都已经同意了,钱是你要给的,你现在反悔也晚了,让他们走,我们村丢不起这个人。”
人群中,刘慧英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珍珠那边,悄悄走到了白文斌身边。
三个孩子不声不响跟着刘慧英走了,刘慧英临走之前给白珍珠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她家的方向。
白珍珠懂了。
院子里不见朔朔,那朔朔肯定还在刘慧英家,侄子们悄悄带走朔朔,她就更没有任何顾虑了。
裴向阳也觉得丢人,这么僵持下去最后只会更丢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白珍珠以前柔顺的模样都是装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心狠着呢。
虽然心疼钱要不回来,可夏莉莉那边才是大头,等他娶了夏莉莉成为人人捧着的大老板,白珍珠这农村女人还算什么?城里大把漂亮温柔的女人。
“白珍珠,你别后悔!”
到时候白珍珠就是跪在他面前求他复合,他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白珍珠的剪子在空中一挥:
“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这个畜生的嘴脸,滚开。”
眼看着四万块钱就要飞了,曹大妞急得直跳脚:
“不行,那钱是我们家的。白珍珠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滚可以,钱你一分都别想。这些年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这个家是我儿子辛辛苦苦撑起来的,你有什么脸面要钱?”
这时,白老爹和白成磊他们也过来了,听到这话白成祥直接撸起了袖子:
“死老婆子你有没有良心?”
白老爹一把揪住二儿子,看都不看那曹大妞一眼,冲白珍珠道:
“闺女,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东西都已经装好车了,跟爸回家。”
白珍珠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瑟缩到裴老头身后的曹大妞道:
“你要钱,找你儿子和夏莉莉去。你儿子在沪市住着大别墅,他家保姆上街买菜都坐小轿车,他开的那辆桑塔纳整整二十万,给夏莉莉买的一个包包就几千块。你儿子那么孝顺,肯定会接你们去沪市住大房子,还会找保姆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到了沪市,你们就跟电视里那些有钱人一样过神仙般的日子了。你应该感谢我成全你儿子,否则我要是不离婚,你儿子就娶不到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了,你们全家就一辈子只能窝在这山沟沟里面当农民,哪有去大城市住大房子过好日子的机会。”
听到这话,曹大妞不闹了,一双眼睛咕噜噜转起来。
白珍珠心中冷笑,上辈子因为有她这个牛马在老家操持,裴向阳在沪市过得潇洒肆意。
这辈子没有自己这个牛马,按照裴家人贪婪自私的性子,她就不信裴向阳还能顺风顺水当他的大老板。
刘慧英回来了,不动声色朝白珍珠点了一下头。
白珍珠投去感激的一眼,在大湾村,她跟刘慧英关系最好。
白老爹去推了白珍珠的自行车过来,拍了拍后座:
“闺女,来,爸接你回家。”
白珍珠笑出了眼泪,响亮地应了一声:“哎!”
许茵从肚子里把枕头扯出来拿在手上,众人这才发现她那肚子是假的。
曹大妞气得要死,刚才她就顾忌大肚子不敢撒泼,还想着回头就去举报她生二胎。
没想到是装的。
许茵也坐上了白成祥的自行车,临走之前还不忘恶心裴家人一顿: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一家是什么德行,家里有那大闺女小儿子想要跟这家结亲的,先看看自家闺女有没有我妹子漂亮、有没有我妹子能干,连我妹子这样顶尖的人才都被曹老婆子嫌弃白吃白喝呢。”
曹大妞追到院坝边上,看着四万块钱跑了心在滴血,一边拍着大腿骂:
“娼妇,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九千多,那么贵?”
白静思道:
“贵是贵了点,但是珍珠要想上户这是唯一的法子,以后朔朔上学就方便了。”
张敏敏又道:“现在好像用不了九千了,珍珠,你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白珍珠在朔朔头上摸了摸:“好的。”
她记得这个买户口的热潮好像就维持了两年,后面户口就不允许买卖了,倒是方便了她。
吃了饭,李秀芬就把白珍珠买的东西分别装好。
看到还多了一坨肉,愣是没认出来:
“珍珠,这一坨是什么,看着也不像猪肉。”
“那是牛腩。”白珍珠边洗脸边道:“妈,你把你晒的笋子泡上一些,晚上我做个笋子炖牛腩让大家尝尝,喊大嫂二嫂晚上别做饭了。”
李秀芬气得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
“又乱花钱,还牛肉,那玩意儿又贵又不好吃,买了干啥?”
白珍珠就笑着道:
“我不是要开饭店吗,这道菜要是好吃,就跟酸菜鱼一样做成店里的招牌菜。”
听她这么说李秀芬就不再说什么了,又开始担心牛肉这么贵,做的菜万一没有人点怎么办。
总之,她有操不完的心。
白珍珠哄了朔朔睡午觉,自己也眯了一会儿,估摸着大舅二舅也差不多午休起来了,就提着东西先去了大舅家。
白家在金凤村本来是外来户,白老爹大名白大海,他本是沿海一个小渔村的人,父母在他十几岁出事故双双死了,他一个人过不下去就跑去参军,后来抗美援朝的时候为了救战友受伤。
回国后,他被战友带回了家,这个战友就是白珍珠的大舅。
在李家养伤期间,白老爹跟李秀芬处出了感情,两人结婚后就直接在金凤村安家落户,几年前李家的老人已经接连去世了。
白珍珠和白静思的名字就暗含了他思念故乡的意思,只是老家也没什么人让他惦记,不过一个念想。
听说白珍珠离婚,昨天大舅二舅来过家里了解情况,只是那会儿白珍珠不在家。
两个舅舅家挨着的,白珍珠先去了二舅家。
二舅二舅妈坐在廊檐下乘凉,其他人大概还在午睡。
“二舅,二舅妈,起了啊?”
“珍珠来啦,快来坐。”
二舅妈冯翠热情地过来接白珍珠手里的东西:
“来就来,提东西干什么?”
白珍珠就把其中一袋递给冯翠:
“给孩子买了点糖。”
冯翠看了眼白珍珠手里另外一袋,那塑料袋透明的,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跟他家的一模一样。
“你就瞎客气。”冯翠赶紧打听:“你真离婚了?裴家还给你赔了四万块钱?”
白珍珠笑着道:“是啊,离了。”
冯翠满脸遗憾:“你这不就亏了吗?你男人好不容易赚钱了,你倒好,这个时候离婚。再说,这女人离了婚带个孩子,名声也不好听……”
二舅李忠华唬声打断:
“你个婆娘家,离都离了,现在说这些成心给孩子添堵。”
白珍珠笑着道:
“没事二舅,我不堵,现在新社会了,人家电视里刘慧芳都离婚,我离婚怎么了?”
又朝脸色不好看的冯翠道:
“那二舅妈二舅你们歇着,我还要去大舅家。”
说完就提着东西去了隔壁。
冯翠翻了翻东西:
“裴家赔她四万块,就给亲舅舅这么点东西。”
李忠华就不爱听她说话:
“多少都是孩子的心意,你也说了她一个女人离婚还带个孩子,以后不活啦?”
围观群众再一次沸腾了:
“真离婚了啊?这珍珠比刘慧芳还要硬气,说离就离了。”
“难怪珍珠连裴向阳的车都不坐,这裴向阳也太没良心了,珍珠生孩子都没回来,这几年就回来一次,原来在外面找女人。”
“珍珠多好的女人啊,嫁到咱们村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整天不是忙家里就是忙地里,比那有些男人还能吃苦,唉……”
“我还没听说过谁离婚呢,孩子都那么大了……”
“不就是找女人吗,阳哥那么有钱,找女人怎么了?”
“离婚可不好听,她一个女人离了婚,娘家都要跟着被人指指点点,这不是祸害娘家的兄弟吗?”
“向阳跟那个女人居然是这种关系,我听说啊,外边可乱了,出去的男人十个有九个喜欢乱搞的。”
“……”
本来还想让自己男人跟着裴向阳去打工的女人们心里都突了一下,万一自家男人去了外面也找女人,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们可没有白珍珠的勇气和魄力,也没有白珍珠那样为她出头的娘家敢离婚。
听到大家的议论裴老头一张老脸臊得黑里透红,把白老爹往屋里请:
“亲家,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白老爹虽然比裴老头大好些岁,但白老爹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身板挺拔又硬朗,看着比裴老头有气势。
“没什么好说的,这婚已经离了,你们最好不要阻拦,否则我就报公安,告你儿子重婚罪。”
裴老头和曹大妞不知道什么是重婚罪,但是一听报公安,顿时就吓住了。
看到白成磊和白成祥抬了白珍珠的大衣柜出来,曹大妞一拍大腿,直接就坐地上嚎起来了:
“没天理啦,白珍珠那个小娼妇勾搭汉子……”
“啪”的一声,刘芳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把曹大妞打懵了。
许茵也挺着肚子过来帮忙。
大嫂嘴巴笨,她嘴皮子好使,一个动手一个动嘴,配合的天衣无缝,完全不给曹大妞泼脏水的机会。
“死老太婆,我家妹子娇滴滴一朵花儿,在你家几年都快被你磋磨成野草了。你们天天把她困在地里干活,连赶场都不许去,回娘家还要你批准,你以为你是皇太后啊?”
“我呸!”
“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恶毒的老婆子,你还敢空口白牙给我妹子造黄谣?看我们不撕烂你那臭嘴!”
“各位老辈子你们做个见证,我妹子在裴家任劳任怨清清白白,连你们村的小伙子都没说过几句话,要是这死老太婆后面胡说八道给我妹子泼脏水,她那宝贝儿子裴向阳裴向明宝贝女儿裴文艳全都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
“你这个娼妇……”曹大妞指着许茵。
当年曹大妞生裴向阳的时候伤了身子,过了八年才生了二儿子裴向明,又过了四年都三十多了才生的小女儿裴文艳,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肝肉,这许茵竟然敢拿她的心肝肉下毒咒,曹大妞都快气死了。
“我跟你拼了!”
曹大妞也是气坏了,使出泼妇杀手锏第二招,脑袋一伸,炮弹一样就朝许茵撞了过去。
刘芳赶紧把许茵拉到一边,然后一把推开了曹大妞。
曹大妞摔在地上,开始撒泼:
“打人了,白家这些娼妇打死人了……”
围观地人看不过去,纷纷劝:
“都是亲家,有话好好说。”
许茵立刻怼回去:
“等你女儿被人欺负你记得好好说话。”
那人:“……”
这曹大妞在村里名声不怎样,以前集体的时候就是个偷奸耍滑、尖酸刻薄的,关系一般的乡亲不想被许茵骂,懒得触霉头。
等裴家本家的长辈闻讯赶来,白家父子几个已经把白珍珠大部分嫁妆都搬出来了。
西偏房里,裴文艳正跟刘芳抢梳妆台。
“这是我的,你们白家人好不要脸,当初我哥娶白珍珠是花了钱的,这些陪嫁就是我们家的了。她要滚就滚,反正她穷鬼一个,我才不稀罕她当我嫂子……”
“啪”,刘芳又一巴掌扇在了裴文艳脸上:
“没有妈教的东西,霸占嫂子的陪嫁你还有脸了?那么想要自己嫁人去。”
裴文艳被打傻了,从小到大,她还没挨过耳光。
刘芳一胳膊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搬起梳妆台交给白成祥,又折回屋里搬箱子。
“我的百雀羚!”裴文艳小小年纪就爱美,那擦脸的百雀羚还是她缠着白珍珠给她买的。
等她把地上的擦脸油发油捡起来,又看到刘芳把她箱子里的衣服全都扔到了地上。
“我的衣服!”
刘芳才不管她,抱起那口樟木大箱子就走。
白家父子都是木工,白珍珠这一套陪嫁家具是他们父子三个亲手打的,用的都是好料。
珍珠说了,所有的陪嫁都要拉走,连装碗的碗柜,洗脸的脸盆和脸盆架子,桌子凳子板凳,装粮食的柜子,床,缝纫机,大书桌……
当初白珍珠嫁到裴家的时候,裴家刚修了房子没几年,里面空荡荡的。
现在白珍珠的嫁妆一搬走,这屋子里立刻又空荡荡了,就剩曹大妞当年结婚打的两口黑漆漆的箱子和一张八仙桌,四条同样黑漆漆的板凳。
连吃饭的碗都没地方放,全都摆在灶台上。
裴家本家的人看到这副场景自然要上前帮忙,只是不等他们动手就被白老爹拦住:
“离婚证都已经拿了,裴向阳是过错方,政府领导都同意了,我家珍珠可以拉走所有陪嫁。”
“你们如果敢拦着我们拉东西,我们就报公安。”
连政府的领导都同意了,又听白家人要报公安,裴家人纷纷退了回去。
曹大妞气得大骂: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大牛,你不想跟着向阳干了?”
“赶紧把东西给我抢回来啊,那是我家的,当初向阳结婚我们家可是给了整整五百块的聘礼,别说这些东西了,白珍珠就该给我们家当牛做马生儿子。”
“强子,你们把东西给我抢回来,不然别想跟着向阳干。”
那几个一心想要跟着裴向阳出去赚大钱的男青年纷纷站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起。
有人喊了一句:“珍珠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沅县火车站还非常落后,南下北上的火车都要从这里停靠,加水修整。
火车站不大,候车大厅也很小,随着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这个小小的火车站显然已经不能承载这越来越庞大的运输力,重建迫在眉睫。
白珍珠要逛的自然不是火车站,而是火车站附近那一片。
新的火车站就是在旧火车站旁边修建的,现在这里还是一片棚户区,里面全是做生意的,主要以卖中低端服装和日用百货以及吃的为主。
这个时候还没有城管,街道两边的商家都在外面支了棚子,街道几乎都占满了,只留了一条仅供两三人并排走的过道。
白成祥看得眼睛都花了:
“珍珠,你帮哥看看,我准备给咱妈和你嫂子买两件衣服,好不容易进一趟城不能空着手回去。”
白珍珠:“好。”
现在刚进八月中旬,立秋了,天气还热的很,所有的店铺都还是夏装,上秋装的很少。
白珍珠和白成祥路过的时候,坐在门口的老板都热情的招呼:
“妹娃儿,进来看看嘛,刚从莲花池拿回来的新款。”
“妹儿,我的货都是从羊城拿回来的,电视明星都在穿哦。”
白成祥看上一件红色的衬衣,一问,对方要价128块。
“这么贵!”白成祥吓了一跳,“我冬天买一件棉衣才五十块钱。”
说完就赶紧放下了。
抹着口红的老板娘一把拉住他:
“大兄弟这话说的,你问价我喊价,你还可以还价嘛。”
白成祥平时就是个胆子大的,这会儿也不怯场,直接还价:
“28我就要了。”
老板娘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多少?28?你看看这料子,还有这样式,这可是大城市流行的,你还这个价我连本钱都不够,诚心买你就加点。”
白成祥:“女人的衣服能废多少料子,就28,多一厘都不加。”
老板娘都生气了:“你这人到底是不是诚心买?有你这么还价的吗?一口价88块,不是诚心买我就不招呼了。”
白成祥就对白珍珠道:
“珍珠,太贵了,我们走。”
“二哥,等一下。”
在白成祥跟老板娘讨价还价的时候,白珍珠已经迅速在店里扫了一圈。
她进了店,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件嫩黄色衬衣和一件灰底紫花的衬衣对老板娘道:
“老板娘,那件红的加上这两件,一共120我就要了”
老板娘直接翻个大白眼:
“你真是开玩笑哦,三件120?你出去问问看有没有你这样还价的?这个价我赔得裤儿都没得穿。我也不喊多了,这三件衣服你们给180。”
说着就手脚麻利的把墙上那两件衬衣连着白成祥看中的那件红色的一起塞进一个塑料袋,再往白珍珠怀里一塞,哼了一声:
“180,便宜卖给你们。”
白珍珠后退一步:
“就120,你不卖就算了,二哥,我们走。”
老板娘见状,收回了衣服:
“不卖不卖,你们走。”
白珍珠就和白成祥走了。
白成祥咂舌:“这城里的衣服比咱们镇上贵多了,不过,样式确实好看一些,你嫂子肯定喜欢。”
白珍珠神秘一笑:“别急二哥,她会卖的。”
就在两人想要进隔壁店的时候,那老板娘果然在后面喊:
“妹儿回来,回来嘛,卖你们了。”
白珍珠折回去,从衣服兜里掏出手帕,面不改色地数了120块钱给她。白成祥想要付钱,被她拦住了。
老板娘骂骂咧咧:
“遇到你们真是背时惨了,要不是看你们诚心买我绝对不卖给你们,算我倒霉。”
买了衣服,兄妹俩继续逛。
白成祥挺不好意思的:
“珍珠,是我要给你嫂子买衣服的,你看你,你还要买铺子呢,可别再瞎花钱了。”
白珍珠一边扫视着两边的铺子,一边道:
“两个嫂子对我好,给她们买件衣服而已,我乐意。”
白成祥龇着牙乐。
后面逛的时候,白珍珠又给几个孩子买了白球鞋,冬天的棉鞋哥嫂父母每人一双,还给白静思和张敏敏每人买了一双皮鞋。
她花钱的速度看得白成祥直肉疼,但是拦不住。
铺子不是说买就恰好能碰上的,卖衣服的街都转完了,也没看到有要卖铺子的,连招租的都没有。
白成祥都有些着急了,他们下午还要赶回去呢。
“珍珠,你打算做点什么生意?”
白珍珠摇摇头:
“我还没想好,现在最主要的是先买铺子。”
白成祥有点不懂了,这做生意不是先决定要做什么生意再买铺子吗?
不过他也不懂,看白珍珠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又在专门卖日用百货的街道转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就中午了,早饭吃的早,这会儿也饿了,恰好眼前就是一家饭店,兄妹俩就走了进去。
老板娘看到有客人进来,哭丧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妹儿,要吃点什么?”
墙上贴了一张用红纸手写的菜单,白珍珠看了一眼:
“十个肉包子,两碗稀饭,一个青椒回锅肉。”
白成祥赶紧拦:
“回锅肉不要了,包子稀饭就够了。”
“二哥!”白珍珠冲老板娘笑了一下:“老板娘,听我的。”
老板娘仿佛突然惊醒:“哦,好,你们先坐。”
然后匆匆拿盘子去捡包子,又盛了两大碗浓稠的绿豆南瓜稀饭来。
等回锅肉上桌,白成祥尝了一口,艰难地咽了下去。
“老板娘,你家没盐了吗?”
坐在后面发呆的老板娘惊得跳起来:
“不好意思了大兄弟,我可能忘记放盐了,我重新给你们回个锅。”
说完又匆匆端着回锅肉走了。
白成祥压低声音:
“难怪这家生意不好,炒菜都能忘记放盐,你二嫂炒菜就恨不能打死卖盐的,这么一对比,咸点儿比没味儿好吃。”
白珍珠往后厨的方向看了看,感觉老板娘有点不对劲。
回锅肉又端来了,看着分量比之前还多了一些,老板娘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了大兄弟大妹子,给你们添了点儿肉,你们慢用。”
见肉明显多了,白成祥笑道:
“老板娘是个实在人。”
老板娘扯出一抹苦笑,正要回答,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
“曹建家的,接电话。”
老板娘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过了大概一分钟,人哭着回来了,满脸的失魂落魄: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去筹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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