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抽离的那一刻,林雨溪的心已然紧紧地缩成一团,再见慕苍泽这冰冷模样,心脏收缩得好似随时能停止跳动。
她极力忍住心慌,佯装开心地笑道:“苍泽,我们有孩子了,你很高兴吧?”
“打掉孩子。”
轰——!!!
晴天霹雳一般的,林雨溪手脚冰冷,嘴唇发白,微微颤动。
“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让我打掉孩子。”
忍住眼泪,却忍不住哭腔,“我不会打掉孩子的。”
“我说,打掉孩子。”
狠绝的视线,如同一把利剑刺穿林雨溪的心。
整颗心脏似乎被人捏紧,狠狠地旋转撕扯在一块。
一个没站稳,身子猛然一个朝后倾去。
心里咯噔一跳,面色刷白起来。
下意识地捂住肚子,闭上了眼睛。
以为会摔倒的瞬间,却始终都没有落地。
手腕微微一疼,睁开眼睛,敏锐地感受到慕苍泽那不易察觉紧张。
来不及细想慕苍泽为何救自己,抓着手腕,借着力,讲自己的身子撑起站稳。
就在自己站稳的那一刻,身侧这个男人浑然天成的冷意,不断地朝着自己这儿飘,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不激烈,却如同慢性杀手一般让人绝望。
“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不要再让我重复!”
男人的脚步声踏在耳朵中。
“慕苍泽!”
林雨溪眼眶发红,迈开脚步想要去追,可男人的身影隐没入了模糊的视线中。
迈开的姿势,久久不曾在的平地上。
灵魂好似出窍一,大脑一片空白,嘴角两边都是麻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淋湿了地板,更打湿了喜讯。
因为没有孩子,承受了多少人的谩骂和嘲讽?
如今有孩子了,去不能留住孩子。
张妈站在角落处,心疼得不知所措,偷偷地为这可怜的人疼惜,悄悄地摸着眼角的湿润珠子。
回到房间的林雨溪放声嚎啕大哭,她可以容忍他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不威胁她的地位她都可以当做什么都不发生,只要他每日能回家就行。
即使他的爱,始终只是另外一个女人。
可即便爱了别的女人,她其实也可以继续待在他身边,继续做他的夫人。
可如今,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不要她和他的结晶。
那是孩子,那是无辜的,那是如同天使一般,值得任何人怜爱的。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他怎么能如此冷绝、残酷。
咬紧牙关,任由泪水肆流,打湿面容。
狼狈的自己,多可怜,多可恶,多不争气。
胡乱地拭擦眼睑处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颤抖地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
看了通讯录上面的熟悉号码,手指不断地划过号码,每一个号码都停留一下,最后咬了咬牙,下定决定地拨通了自己父亲的号码。
“爸……”电话接通后,一下子就不知道要从何开口了。
刚低声喊出一声爸,心中的悲凉涂上了厚厚一层委屈,“爸,我想回家。”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仿若隔了一个世界。
许久,才发出声音,“你生是慕家的人,死是慕家的鬼。
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要回来娘家了吧,在娘家,你已经是客人。
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我爸呢?”
刚说话的人是继母。
“嘟嘟嘟……”听着被挂断的电话声,喉咙越发的紧,鼻头越发的酸,眼睛越发的涩。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古话果然不假。
受了委屈,想找个避风的港湾,却没有地方可去。
眼泪一滴滴地打在膝盖上,发疼的地方却是柔软的心。
想要摁那串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号码,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摁。
招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在喜欢自己的人的面前现出可可悲的模样,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希望得到对方的呵护。
给别人渺茫的机会,是对别人的残忍,自己怎么能做出伤害喜欢自己的人的事情出来?
胡乱地抽出烟盒里的烟,火光一闪,烟雾袅袅。
侧眼瞥见镜子,那如此娴熟地夹着烟女人是谁呀?
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堕落了?
忍住心如刀割的蔓延感,走到化妆桌前坐下,强忍着泪水,倔强为自己画上艳丽大方的妆容离开慕家。
就在林雨溪离开之后没多久,慕苍泽就原路返回来到家中。
不见林雨溪的身影,他闷着气去询问张妈。
张妈朝着林雨溪的房间看去,眨了眨眼,想要和慕苍泽说一些良心话,可这些话却梗在喉咙,如何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慕苍泽冷着一张脸,一把踢开门,坐在床上,娴熟地抽取出烟。
打起火机的瞬间,立马冷了脸。
这烟盒,被动过。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烟味。
火光摇曳过烦躁的面容,烟雾袅袅,化成了一缕缕焦虑。
在让林雨溪打掉孩子之后,他便去了公司,本想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却发觉自己完全心不在焉,无法集中注意力。
脑海里不断浮现她扯出笑容,告诉他有了孩子高兴时候的场景。
她小心翼翼伪装的轻柔,让他心里难受。
他爱的不是她,怎么能让她影响自己的情绪?
越是回想那场景,心中就烦乱得仓皇。
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上下齿无缝隙的咬合,脱口而出爆了句粗口:“操他妈的!”
女人真他妈的烦人!!!
她真以为她能离得开他???
两天过去。
林雨溪还是没有回家,而家里的房间里已经布满了烟头,男人浑身烟味,西装被烟熏得发黄。
他闷坐着,舌头发涩,嘴唇发燥。
她竟然还没有回家!
她以前都是准点回家的!
两天过去了,她敢还没有回家???
手中的手机,拿起又放下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始终就是按不下去号码。
也不知道是气林雨溪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还是气自己如何都无法按下号码。
胸口积攒的怒火旺盛得他好似要自燃,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猛地一下粗暴砸向镜子。
砰——的一声,完整的人影,刹那化成了无数,一声烦闷的怒吼,让裂开的碎片猛然掉落,影子变得模糊不堪。
就在那一刻,到底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你在哪里?
我去接你。”
干涩沙哑的声音带着冷然。
听到慕苍泽的声音,林雨溪翕动着嘴唇,但想要说的话却都如同一根刺一般,卡在了喉咙。
“你胆子真他妈的肥,两天了还不回家!
你想永远都不回?
我如你所愿!”
男人就像是一个发脾气的小孩,说着威胁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