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乾清宫。
他一走，仿佛一起带走了室内仅存的那点温度。
记得三年前，顾闻拒婚了贵妃。
她一气之下，为了证明自己能嫁给比顾闻更强的人，毅然进了宫。
可当程霓得知顾闻有意求娶我时。
她用一句宫里孤单，想念家中姐妹，父亲就决定送我进宫。
我不愿。
可是再哭再闹，也不过是被关在柴房，等待被强行压上轿。
那时我哭着求顾闻带我走。
我说我不想进宫，只想嫁他。
当时他红着眼告诉我。
“皇帝又怎样，只要你不想嫁，没人能让你嫁。”
所以，之后即使父亲三天没给我喝一滴水吃一口饭，我也撑着等他。
可是等到柴房的门再打开时，顾闻手上却捧着一件华丽的嫁衣。
“恭迎娘娘上轿。”
在被送入宫的路上，我听到有侍卫问他。
“顾统领，听说你和贵嫔娘娘是自幼相识是吗？”
顾闻语气冷淡。
“不过是普通世交罢了。”
我回过神，用帕子狠狠擦去顾闻在我脚上留下的印记，帕子上留下几道血痕。
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唬人的。
现在的我只相信权势和地位。
陛下没有设立中宫皇后。
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要去太后宫中请安。
还没进门，我就听到贵妃的斥责声。
“你也不看看自己，还妄想爬上龙床？”
“就算哪天真被翻了牌子，也不过是中途被退回的货色罢了。”
贵妃的声音尖锐。
被骂的是一直无宠的李常在。
她瑟缩着头坐在下首，不敢还嘴。
贵妃这是对我指桑骂槐呢。
我迈步进去朝她行礼。
她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
“现在才来？
竟然比我这个贵妃到的都晚。”
贵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这是对上位大不敬。
既然如此，那就按宫规处置，免得别人说我做姐姐的包庇你，也让你长长记性。”
贵妃身边的宫女上前想要动手。
“放肆！”
我话音未落，立刻反手给了那宫女一个耳光。
“一个奴才也敢对主子动手。”
我直视贵妃。
“你并非中宫皇后，同为妾室，你有什么资格动我？”
贵妃面上闪过一丝怒意。
我站到李常在身旁。
“天威雨露均是皇恩，我们从不敢有所怨怼，时刻谨记妾妃之德。
贵妃张嘴便是污言秽语，到底也是从丞相府出来的，姨娘以前就是那么教您的吗？”
周围的妃嫔低声议论起来。
“贵妃竟是妾室所出？”
“这些年竟从未听说过。”
皇帝宠她，父亲疼她，程霓最忌讳别人提她的出生。
此时，她气得脸色铁青，作势冲上前就要亲自动手。
“慈宁宫是由得你放肆的地方吗？”
太后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立刻跪下。
“臣妾打扰到太后，实在是万死难赎。”
不懂事的狐媚子有人当了，那我就要做第一等的贤惠之人。
“哀家还分得清孰是孰非。”
太后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冷峻地扫过我和贵妃。
“果然是正室所出，有大家风范。”
她的语气里带着赞赏。
“皇帝今晚会去你宫里，你准备好接驾吧。”
“贵妃，不要恃宠而骄，一副小家子做派。
多跟你妹妹学学。”
贵妃脸色极其难看，但也只能咬着牙强忍住怒气。
昨天贵妃在陛下必经的宫道上跳舞截人，太后今日必定会敲打她。
那不如就让她借着我的名头，还能给我抬抬身价。
太后让大家散了。
经过贵妃身边时，我低声问她。
“不知贵妃娘娘今日还要去道上跳舞吗？
果然是姨娘教的，跟她一样卑贱不堪。”
贵妃的脸涨得通红。
今日这一仗，是我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