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殇“啊”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牢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更多的还是绝望。
十指连心,收紧时的痛楚让柳欣涵大声喊了出来。
痛苦还没消散,刑具再次拉紧。
“说,寒儿呢?”
柳欣涵痛的直掉眼泪,眼眶的辛辣远远抵不过她现在所经受的痛,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
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艳红色的祥龙刺绣让他越发显得高贵,要不是了两人现在都身着喜服,谁能想象今日居然是他们大喜之日。
“晨熙,我不知道……”柳欣涵不由垂头,将目光停驻于自己隆起的小腹之上,这里面还一个孩子正在慢慢生长……“贱人。”
慕晨熙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柳欣涵的肚子上,“凭着这个孽种,你就想坐稳靖王王妃这个位置?
你做梦,这个位置永远是寒儿的。”
“不!
他不是孽种!
他是你的孩子。”
柳欣涵听到这样锥心刺骨的话语,情绪上的激动令郁结在胸腔的浓稠血液直接喷在慕晨熙的身上。
“呵呵。”
慕晨熙厌恶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迹,眼神充满了厌恶“本王只记得跟寒儿有过肌肤之亲,怎么不记得跟本王的王妃也有呢?”
他把王妃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用刑。”
侍卫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便收起了眼中流露出的不忍,继续用刑。
“啊——”柳欣涵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猛烈的雨势带着要洗刷一切的气势,将柳欣涵的惨叫声也隐没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大概新婚当日被打进大牢的新娘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柳欣涵这一人。
“王爷王爷,找到了,找到柳大小姐了。”
侍卫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进来,被地牢的一片血腥吓了一跳,地上这个女人要不是金钗在头,凤冠霞帔,任谁也看不出是靖王的新王妃啊!
“走。”
慕晨熙漠然的扫了一眼地上狼狈的女人:“继续用刑。”
“不!
……”柳欣涵的抗议声止于喉腔,被锥心的痛抵押。
慕晨熙……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绝望地看着慕晨熙离开的背影,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然而,身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上的痛楚,心像是被锋利的匕首狠狠剜着,令她生不如死……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午夜的画卷缠绵悱恻,但是陪伴柳欣涵的只有刺骨的疼痛。
地牢黑压压地,散发着一股腐朽糜烂的腥臭味,干巴巴的稻草混杂着泥土灰尘,蟑螂来回骚动,就连角落里的老鼠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柳欣涵,似乎因为她的绝望而难过。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唯留着柳欣涵苟延残喘的呼吸声……然而……这份荒凉是独属于地牢的。
可笑的是,整个靖王府现在还是一副喜庆之色,前头的宾客还以为靖王和新王妃洞房花烛去了,没有任何人留意到,新娘现在所处于的处境。
慕晨熙快步来到客房。
此时柳柔寒正虚弱地靠在床榻上让太医给自己诊脉,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她的母亲正在边上抹眼泪。
“寒儿。”
慕晨熙推开门,走到床前。
“王爷……”柳柔寒勉强睁开眼睛。
“太医,如何?”
“回王爷,柳大小姐是气虚衰弱,有轻微中毒之症。”
“怎会中毒?”
慕晨熙大惊。
“王爷别急,臣马上调配解药,只是这个药引……。”
慕晨熙见太医吞吞吐吐,严肃的问道,“不管什么药引,本王一定会找来。”
太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柔寒,颤颤巍巍说道,“是需要未成型的胎儿。”
说完一下子跪倒在慕晨熙的脚下。
“这法子太毒了,简直等于活刨,这样的药引我一个妇人家,去哪里寻啊,求王爷您看在小女是您的救命恩人份上,救救救小女吧。”
柳柔寒的母亲苏氏跪倒在地,哭天喊地。
“王爷,我不要,这是以命换命,我不要。”
柳柔寒紧紧抓紧慕晨熙的衣角,“王爷,寒儿不能陪你了,你跟妹妹好好过日吧,下辈子寒儿再嫁给您,伺候您。”
“寒儿,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晨熙拍了拍柳柔寒的手,眼底尽是温柔笃定,示意她安心,随后便起身离开。
望着慕晨熙的背影,柳柔寒与苏氏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个对方眼里的那一抹的狡诈。
慕晨熙带着太医又一次来到了那肮脏污秽的地牢。
此时的柳欣涵气息有出无进,浑身是血,趴在地牢肮脏的地板上,凤钗散落,颇为滑稽。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身穿喜服的男人再次出现。
慕晨熙打量这地上这个女人,慢慢地将目光驻在她的肚子上。
“用她的。”
太医震惊了,地上这个女人可以是靖王妃啊。
“挖出她的孩子,给寒儿下药。”
柳欣涵听罢,不可置信地瞪着慕晨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去而复返不仅不是来救自己,反而是来要自己孩子的命!
柳欣涵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慕晨熙,你不可以,这是你的孩子啊!”
“呵呵,就算是,你也不配给本王生孩子,能救寒儿一命也算是这个野种的福气。”
慕晨熙冷漠的勾起嘴角。
冷冷的话语灌进耳朵,柳欣涵不自觉地向后爬去,“不要,不要。”
“动手。”
慕晨熙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要,我求你了,慕晨熙不,靖王爷请您放过我的孩子。”
柳欣涵艰难的爬起来,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重重的给慕晨熙磕头,每一下都有地板的回声,很快柳欣涵满脸都爬满了血侍卫们面面相惧,看着不停磕头的柳欣涵,不敢上前,一下子跪倒在慕晨熙的面前,“王爷,小的不敢啊。”
第二章残阳似血慕晨熙冷漠的看着柳欣涵,那一下一下的磕头仿佛磕在他心上,心底恍然闪过一丝的动容。
太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王爷,再不救柳大小姐,就来不及了。”
是啊,他的寒儿还在等自己救命呢,如此紧要关头,又怎么可以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心软呢?
一把抢过侍卫手里的刀,走到柳欣涵的面前。
柳欣涵,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暴力地撕碎了柳欣涵身上的喜服,手起刀落的刺进了她的身体,再没有半分的忧郁。
鲜血汹涌喷出,慕晨熙浑身都是,深红色的喜服恰到好处地隐埋了鲜血,即使他的双手已然被鲜血浸染,男人仍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刨着。
痛意瞬间从肚子这里传来,她的眼前一阵发黑,晕倒之前,看到慕晨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肉球,恍惚之前还能看到小宝宝孤独无助,紧紧蜷缩在一起的双手双脚。
孩儿,终是为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娘执意要嫁给你爹,也不会送掉你一条命。
看着慕晨熙把肉球交给太医,自己也晕死了过去,耳边传来一句。
“柳欣涵,倘若你往后安分守己,本王可以考虑保你王妃之位。”
“呵,王妃。”
彻底的昏厥,黑暗,和绝望。
七天的雨连绵不绝,京都都要被冰冷雨水淹没,微冷,乍暖还寒。
七日以后,大雨停歇,但是空气仍然十分潮湿。
柳欣涵慢慢苏醒过来,看着陌生的房间,肚子上的痛楚仍然刺激着柳欣涵的神经,摸着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针线,辛酸像是汹涌的洪水一般,她瞬间泪流满面。
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妾身拜见王妃。”
稍微作揖了一下就在桌面自说自话的坐下。
“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姐姐——柳柔寒。
“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刚刚听到她自称妾身。
“王妃一直在昏迷中,还不知道吧,三日前,王爷已经迎我进府,纳为侧妃。”
柳柔寒刻意摆弄了一下头上的步摇,见柳欣涵毫无反应,继而骄傲自居说道,“我顺便来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谢谢姐姐的孩子,那味道真的不错。”
柳欣涵顿时红了眼睛,额头布满了青筋“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我的孩子!”
“哈哈哈~”柳柔寒起身,坐到了她的床边,柔声说道,“我就是要让妹妹你认清现实,在王府之时就因为你母亲是宰相之女,而我的母亲出生卑微,我才应该是嫡女,凭什么你处处处处压我一头,但是这里是靖王府,哪怕你怀的是王爷的亲骨肉,王爷还会选择我,好好掂量掂量你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滚。”
柳欣涵一把推开柳柔寒。
柳柔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顺势倒在了地上,“啊,好痛,王妃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慕晨熙听到下人通报柳欣涵醒了,本想来看看她,却没想到进门却看到这一幕。
“柳欣涵,你在做什么?”
连忙跑上前去,把柳柔寒护在怀里。
“王爷,您不要怪姐姐,是妾身的错,妾身知道王妃醒了,按照规矩,妾身应该是过来参拜一下王妃,顺便……参拜,她也配。”
“啊,王爷,妾身的肚子好疼。”
柳柔寒突然抱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掉了下来。
“本王带你回去,传太医,快。”
慕晨熙抱着柳柔寒刚准备出新竹苑,回头说道,“如果寒儿有什么事情,本王要你陪葬。”
柳欣涵麻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开口想要解释,可是如鲠在喉,自嘲的一笑,算了。
慕晨熙目睹柳欣涵那抹笑容,心明显揪了一下。
但是耳边传来柳柔寒的痛苦声音,不做多想离开了。
天边残阳如血,白色的帷幔也被夕阳衬得火红,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传来女人疼痛的呻吟。
“启禀王爷,柳侧妃的胎保不住了。”
太医战战兢兢。
“什么?
侧妃怀孕了?”
慕晨熙大惊,连忙走到床边,“寒儿,你有孕为何不告诉本王。”
“王爷,妾身本想去照顾一下姐姐,谁知道姐姐一听到王爷纳我为侧妃,就就……推了妾身一下。”
慕晨熙紧紧皱着眉头。
“本王会给你讨回公道,寒儿,你好好休息。”
给柳柔寒盖好被子,一身寒气的走了出去。
屋外青葱渐显,果然竹子的生命力很顽强。
但是人命如草芥,更何况是竹子?
慕晨熙走到新竹苑完,看到院子里的青葱竟然毫不留情的一刀斩断。
柳欣涵拿起偷偷给宝宝准备的长命锁,摩挲着上面的“长命百岁”字眼。
如今却是如此的刺眼。
屋外的动静惊醒了她,她起身欲查看,但是却看到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入眼便是柳欣涵一脸的漠然,慕晨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快步上前一把掐住柳欣涵的脖子。
“你个恶毒的女人,寒儿流产了你知道吗?!”
流产?
“与我无关。”
柳欣涵只感觉空气越来愈少,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是你推一把,寒儿怎么会摔在地上,她是你姐姐,你占着王妃之位,还让她喊你姐姐,简直厚颜无耻!”
“咳咳咳……与我无关。”
慕晨熙一把将柳欣涵摔了出去,男人的力气粗鲁又莽撞,她就像脱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获空气的她,拼命的呼吸着。
“慕晨熙,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推那个女人。”
再次撞到额前,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又破了,血沿着柳欣涵的眼角流了下来。
眼底满是倔强。
第三章以命相抵“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戏?”
“哈哈,慕晨熙,你因为一个野种打掉自己的亲身孩儿,你会后悔的。”
“你……闭嘴。”
又是一巴掌。
“去给寒儿道歉。”
“我的孩儿被她害死了,一命抵一命。”
柳欣涵笑了,满脸的“血泪”,场面甚是凄凉。
“你……早知你恶毒,却没想到竟狠心至此。”
说完,慕晨熙愤然离开了新竹苑,走的时候撤掉了所有的丫鬟佣人,下令封闭新竹苑,每天只供一碗清粥,发誓要让柳欣涵自生自灭。
三个月的时间如同飞箭一般闪过,岁月总是让人遗忘了某些东西。
王府内都以柳侧妃为首是瞻,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还有一位柳王妃。
这三月,柳欣涵过的虽然清苦,但是也算自在,再也没有人找她麻烦,虽然经常能听到外面花园在放烟火,或者路过的丫鬟故意说王爷和侧王妃多恩爱。
那又怎么样,她的心已经随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每天做着女红,身上脸上的伤因为无人照料也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每天照着镜子,看着这难看的疤痕,柳欣涵很是坦然。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既无此人,皮相这个东西也是可有可无的。
之前新竹苑里被慕晨熙斩去的竹子又重新疯狂生长,它们无声的陪伴柳欣涵三个月的日日夜夜。
柳欣涵偶尔打理,大多时候却是放任他们自由生长,日子十分的潇洒自在,但是另一边却远没有新竹苑的清闲潇洒。
柳柔寒心知肚明,她只是表面风光,白天慕晨熙各种宠着她,晚上以他小产为由单独睡卧榻,可是三月都过去,她不管怎么暗示,慕晨熙都是温柔的拒绝她。
不行,她必须马上怀上慕晨熙的孩子,生下靖王府嫡长子,坐上王妃之位。
想着必须马上行动,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贴身婢女去转交给母亲。
她虽名义上为尚书嫡女,可是母亲青楼出身,要不是父亲念在当年救命之恩,也不会把她们母女接进府里。
傍晚时分,婢女带回了苏氏的回信以及一个小瓷瓶。
信中告知柳柔寒小瓷瓶里药的用法。
“母亲。”
此药乃媚药中上等品。
柳柔寒紧紧捏着瓶子,为了能怀上王爷的孩子,必须兵行险招。
她知道每天晚上慕晨熙都会来陪自己吃晚膳,然后再离开。
“小翠,你去……”低头附耳,今日之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的,侧妃。”
“啪……”小翠倒在地上,脸上马上浮现起五个手指印子。
“我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靖王妃。
没脑子的东西是,靖王妃。”
小翠捂着脸跑了出去。
入夜寒凉,风声喧嚣。
慕晨熙跟往日一样陪柳柔寒用好晚膳,准备回自己的别院休息。
“王爷。”
柳柔寒适时的叫住慕晨熙,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盅,“王爷,昨日妾身听到王爷咳嗽了两声,今日特地备下冰糖雪梨,王爷喝完再走吧。”
“好。”
慕晨熙不疑有他的接过汤盅,“寒儿,有心了。”
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王爷。
妾身恭送王爷。”
柳柔寒看着慕晨熙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兴奋,转身进屋换了一套微薄的衣衫,紧跟慕晨熙的脚步出了院门。
一路上慕晨熙就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以为天气原因,吩咐丫鬟准备冷水洗澡。
当身体接触到水的时候,身体内的燥热更厉害了,他当然不会知道苏氏曾为青楼花魁,这药也是绝顶,遇冷水更凶猛。
慕晨熙还在疑惑自己如何会中药,意识已经开始不清,一双秀手慢慢抚过慕晨熙的肩膀。
“谁?”
“王爷。”
柳柔寒娇声的回了一句。
慕晨熙拉过衣架上的衣服,离开了浴桶,入眼的是柳柔寒衣不蔽体的样子,甚是诱人。
“王爷……”柳柔寒看到慕晨熙眼中的迷离,就知道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大胆的走上前,勾住慕晨熙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呵着热气。
此时的慕晨熙脑子越来越混乱,腹部的燥热让他无法忍受,横抱起柳柔寒朝卧室走去。
就在两人衣衫净退的时候,柳柔寒此时早就沉醉在慕晨熙的目光中。
此时慕晨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寒儿。”
“王爷,我在。”
“不要叫我王爷。”
两个人动情的交缠在一起。
柳柔寒不疑有他,应该说此时脑子根本没办法考虑事情,脱口而出,“晨熙。”
慕晨熙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用唯一尽省的一点神志,撑起身体,仔细看了一眼柳柔寒的锁骨之下盛开的玫瑰。
脑海里面乱乱的,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最终只能像懦夫一样的选择逃避。
慕晨熙坚持起身,拿起衣服冲了出去。
留下已经衣衫退净的柳柔寒,望着慕晨熙仓皇而逃的背影。
紧紧的咬住被子,都这样了,难道王爷还不愿意碰自己吗?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除了刚刚王爷说了那句“不要叫我王爷。”
“小翠小翠。”
“侧妃娘娘。”
小翠看着柳柔寒的样子以为事成了。
“我们快点回去,你把这里恢复如初。”
“是是。”
小翠马上上前伺候柳柔寒更衣,整理床铺。
慕晨熙忍着越来越厉害的躁动,脑海里浮现出的居然是柳欣涵那副倔强的双眼,而且与记忆中的某双眼睛越来越重合。
用轻功翻进新竹苑。
此时新竹苑里的那个人已经熄灯休息了。
柳欣涵没有完全入睡,听到院里的动静,紧张的张开双眼,看着一个黑影开门进来,又把门关上,直接朝床上扑来。
“救……”柳欣涵还没喊出声已经被黑影捂住了嘴巴。
“是我。”
第四章月夜缱绻“慕晨熙,你来做什么?”
听到是慕晨熙的声音,不安心的稍微放了下来,可是怎么听都觉得他的声音在隐忍。
“我来找我的王妃。”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磁性温柔,说着,男人手也行动起来。
明白慕晨熙的目的,柳欣涵一下子又不安起来,拼命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可是毕竟男人女人力量悬殊,只能感觉身上的衣服慢慢的少去。
“不……慕晨熙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仍然坚持抵抗着,却得不到身上这个男人只字片语的答复,反而是越来越快的动作……一室旖旎,柳欣涵不由忍痛唤了一句,“晨哥哥……”往日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甚至让柳欣涵忘记了如今的痛楚。
听到这个柔软的称呼,慕晨熙仿佛像得到鼓励一样。
一夜。
慕晨熙身上的药尽太猛,一整夜的时间都没有放过这个自己“憎恨”的女人。
直到天色朦朦亮起。
柳欣涵最先醒过来,看到紧闭双眼却略带微笑的慕晨熙,此时仿佛再做个好梦。
“慕晨熙,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语气酸涩,又掺杂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忍着身上的痛,想逃离环抱自己的手臂,可是自己越逃,手臂环的越紧。
一个时辰之后,慕晨熙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居然是柳欣涵的脸。
一巴掌把这个女人打翻在地上,完全不顾她现在身无寸物。
“贱货,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慕晨熙起身穿起了衣服,看到这个女人满身的暧昧痕迹,不用想便能知道,这些都是昨晚自己的杰作。
“王爷,这里是妾身的房间。”
经过提醒,慕晨熙发现这里居然是新竹苑,自己怎么在这里?
“哼,别以为侍寝了,本王会放你出去。”
抓起床上的被子扔在柳欣涵的身上,出了新竹苑,因为走的太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遗漏了多么重要嗯东西……柳欣涵锁骨处那朵玫瑰……秋风萧瑟,满地的桂花碾落,早已没了昔日的繁华。
一路上慕晨熙都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碗冰糖雪梨,他纯当柳柔寒觉得被冷落一时气愤干出的事情,心里没有太多责怪之意,唯一在意的是,他居然会在柳欣涵的床上,回想昨晚,感觉还不错,还有记忆里那句,“晨哥哥。”
自己大概疯了,寒儿是他的侧妃,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完全忘记昨晚柳柔寒怎么叫他的。
下人穿过王府风水最好的别院,急匆匆的步伐表现了他的紧张。
“啪。”
一个杯子被摔碎在地上。
“你说什么,昨晚王爷宿在了新竹苑?”
“是的,早上小厮都看到王爷是从新竹苑走出来的。”
“贱人。”
柳柔寒怎么能不气,自己精心布置,却给柳欣涵做了嫁衣。
王爷不是很憎恨那个女人,怎么会还上那个女人的床。
“小翠,准备点东西,我们去拜访一下王妃娘娘。”
“是。”
昨日新栽种的兰花娇艳欲滴,如今正灿烂的在屋外盛开。
柳欣涵整理好床铺,给自己换了一套衣衫,昨晚那件衣服已经成了碎布。
抱着衣服准备出去扔掉,一打开门就看到柳柔寒站在门口,背后跟着几个健壮老妈妈。
“按下。”
“是。”
几个老妈子马上上前,把柳欣涵按在地上。
“你们做什么?
造反吗?”
“柳欣涵,昨晚还快活吗?”
柳柔寒突然看到柳欣涵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那一条一条的撕痕刺痛着她的眼睛,“给她灌下去。”
“是。”
小翠接到命令,拿着手里一碗黑乌乌的汤药走到柳欣涵身边。
“把她嘴掰开。”
老妈子一点都不怜惜希玉掰开柳欣涵的嘴。
“王妃娘娘,奴婢伺候您喝药。”
柳欣涵看着那碗汤汁离自己越来越近,拼命扭动身体,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小翠就要给自己灌进去。
“啪。”
小翠手里的碗碎了,一碗汤药直接碎在了柳欣涵的脚边。
“靖王府这是在上演群英会还是将相和啊?”
清冷一声。
新竹苑门口出现一位身着黄色锦袍的少年,身后紧跟着靖王慕晨熙。
“还不快参见本太子,皇兄你王府的家眷都是如此没规矩吗?”
闻言,苑内的女眷纷纷跪倒。
慕晨易走到柳柔寒的身边,收起折扇。
“想必这位就是皇嫂吧。”
听到太子那么说,柳柔寒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慕晨熙是否看到。
“妾身侧妃柳氏拜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个侧妃啊,看你这个架势,本太子还以为你是正妃呢。
皇兄,你的正妃呢?”
慕晨易戏虐的看着慕晨熙。
“柳欣涵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慕晨熙看着柳欣涵,只见她头发凌乱,衣服上都是乌黑的汤汁。
“妾身柳欣涵拜见太子殿下。”
柳欣涵整理了一下衣物,落落大方的走到前面,虽然形象不是很好,但是总归礼仪到位。
“皇嫂不必客气。”
慕晨易上前弯腰单手想抚起柳欣涵。
“谢太子殿下。”
柳欣涵微微避让,躲开了慕晨易的手。
这个举动落在慕晨熙的眼里,突然心境变得微妙起来。
慕晨易看着落空的手,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小猫儿,终于让本太子寻到你了。
脸上换上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皇弟,你这次来我王府,所谓何事?”
慕晨熙对于突然到访的慕晨易产生了警备之心,虽是兄弟,但是毕竟同父异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能说亲切。
今天慕晨易突然造访,一来就要见他的王妃,刚刚那颗打碎碗的小石子让他更不懂,怜香惜玉?
不,太子的狠毒手段天下皆知。
第五章中秋家宴“奉皇后口谕,后天中秋家宴,靖王妃务必要出席。
不过,皇嫂这样进宫,皇兄你的脸面何在?”
太子的目光一直盯着柳欣涵脸上那伤。
听到太子这么说,柳柔寒的脸色非常难看,中秋家宴王爷已经答应带她去了,还想借此机会让京中的小姐们都看看,自己是如何受宠的。
“臣遵旨。”
慕晨熙思考了一会儿。
“那皇兄,我先走了。”
经过慕晨熙身边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慕晨熙,如果你亲手刨的那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你可会后悔。”
不等慕晨熙的回答,慕晨易转身看了一眼柳欣涵,带着随从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慕晨熙听闻刚刚那话,心里突然揪心的疼,“亲生孩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只跟寒儿有过肌肤之亲,那个女人怀的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
疑惑的眼光望向柳欣涵,不对,刚刚慕晨易对她很是亲近,难道他们认识?
这个想法让慕晨熙很不爽,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别人也不能觊觎。
不过慕晨熙却对一点感到了疑惑,明明当年是寒儿救了他跟太子,但是为什么慕晨易一点也不记得,反而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大献殷勤。
看着还跪着满院子的人,想到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你们前面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砸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启禀王爷,妾身听说昨晚姐姐侍寝了,特地备了汤药想给姐姐补一下。
可惜姐姐她说……”话还未说完,柳柔寒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说什么?”
“妾身不敢说。”
柳柔寒擦了擦不停掉下的眼泪。
“说吧。
本王恕你无罪”慕晨熙放软了自己的声音。
“王妃姐姐说,说我是假好心,还要让我给她的孩子陪葬。”
说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嘴角掩不住的笑了。
“是吗?”
慕晨熙走向柳欣涵,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我说不是,你信吗?”
柳欣涵毫不畏惧的迎接上慕晨熙的目光。
“不信。”
一把把人甩开。
“那王爷您问我,是不是自讨没趣呢?”
柳欣涵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王爷如果没事,请带上您的寒儿,离开这里,屋里简陋,就不请您进去了。”
说完,扫了一眼苑内的人,进了屋子,把慕晨熙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寒儿回你的玫瑰苑去。
今日之事不必再提。”
扶起还跪在地上的柳柔寒,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乱发,“再派几个人伺候柳欣涵,找个大夫给她看一看,那张脸丢我靖王府的脸,中秋家宴本王还是会带你一起去。”
“谢王爷,妾身这就去安排。”
呵呵,柳欣涵,既然皇后娘娘出面,就让你过几天安稳的王妃日子吧。
柳柔寒恶毒的看了一眼新竹苑,带上一干人等离开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那碗避子药要是灌下去,保证柳欣涵此生再无子嗣,可惜啊,都怪这个太子殿下多事。
转眼就到了中秋家宴,八月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
柳欣涵换上一袭素蓝的宫装,或许是因为心冷,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只有一支碧玉步摇为饰,略施粉黛,神情漠然的站在了王府门口。
“妾身拜见姐姐。”
柳柔寒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步摇。
甚为耀眼夺目,她缓步上前,行礼。
后面跟着穿着朝服的慕晨熙。
“不敢当。”
两位王妃站一起相对比,慕欣涵实在是太素了一点,但淡妆素裹也掩盖不住那绝世的好容颜。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
管家礼貌的上前,准备引领柳欣涵上主马车,身后传来慕晨熙的声音,“侧妃跟本王同坐一车,王妃坐后面那辆。”
柳欣涵准备上车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呵呵,慕晨熙你还真的爱柳柔寒啊。
“是的,王爷。”
管家马上安排柳欣涵坐上了后面那辆略显简陋的马车。
两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进发。
独坐在马车上柳欣涵,目光放空的看着外面,上次走在这条街上,还是嫁入王府那日,可曾想,几月之后物是人非。
思来想去,后悔吗,肯定的,以为嫁给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谁知道居然赔上了自己孩子的一条命。
“王妃请下车。”
婢女早就被柳柔寒买通了,在马车外高声的喊道。
这声呼喊引来了宫门口其他官员的目光,靖王何许人也,程国战王,要不是太子早立,这王爷也是王位的热门人选。
议论声瞬间四起,怎么靖王妃从如此简陋的马车下来,而靖王挽着另外一个女子下了车,宠爱有别,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柔寒很受用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要让全上京的人看看,谁才是受宠之人。
“靖王宠爱侧妃,连嫡庶礼数都可以不管,本太子佩服。”
“臣参见太子殿下。”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因为慕晨易的到来,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怎么来宫门口了。”
慕晨易接连怪异的举动让慕晨熙很疑惑。
“我来接皇兄进宫,父皇正在轩示殿等我们。”
“好。”
安排好了一众家眷,慕晨熙随着慕晨易离开。
慕晨易走的时候,目光一直集中在柳欣涵的身上,虽然穿的简朴,但是比起那些衣着华丽的庸脂俗粉,反而显的心里淡雅脱俗。
第六章真相渐露轩示殿前。
“太子殿下,可认识本王的王妃。”
慕晨熙把王妃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认识。”
“哦?
何时认识?”
两个字引起了慕晨易的注意。
“救命恩人。”
说完率先推门而入。
留下一脸震惊的慕晨熙,救命恩人?
怎么可能,他们的救命恩人应该是寒儿——柳柔寒才对,怎么会是柳欣涵。
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跟着慕晨易进了大殿。
御花园内。
所有的命妇都围坐在一起,皇后娘娘的家宴可谓宏大,整个御花园内桂花,菊花、茶花、百合、黄花槐等百花齐放,群芳锦簇,完全不输于春季花开之时。
“大家不要拘束,尝一尝御膳房特地准备的美食。”
“谢皇后娘娘。”
一众人马上上前各种夸赞,唯独柳欣涵独坐在位置上,好像面前这朵茶梅举世无双一样。
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亲额娘,早就听儿子说起过柳欣涵,今日一见,果然大家闺秀,明里暗里一直观察着众人,越看越喜欢,可惜已经嫁为人妇,不然凭借尚书嫡女入驻中宫也是有资格的。
“姐姐,众人都围在皇后身边,你怎么独坐在此?”
柳柔寒离开围着自己的小圈,因为自己跟靖王同坐一辆马车,让一众命妇过来攀谈,她非常享受这种众心捧月的感觉。
“有侧妃在前就可以了。”
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
“姐姐,我们去那边走走吧,我有话对你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王爷为何如此对你吗?”
错愕的眼神一闪而过,是啊,她很想知道真相。
柳欣涵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裙,跟着柳柔寒朝荷花池边走去,慢慢的离开了人群,众人目光都在皇后娘娘这里,除了皇后娘娘以外,都没人发现她们的离开。
“香儿跟上靖王妃。”
“是,皇后娘娘。”
既然儿子托付的事情,自己上点心。
两人一路来到御花园的池塘边,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就这样迎风站着。
“妹妹。”
此时私下无人柳柔寒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姐姐。”
“呵呵,妹妹真的是善于伪装啊,永远一副清高的样子。”
“姐姐,告诉我实情吧。
我累了。”
是的,自从孩子以那么残忍的方法死去,柳欣涵的心也冷了。
“你记得你曾经救过两个少年吗?”
柳欣涵错愕,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除了母亲之外无人知晓。
“王爷就是其中之一,他现在认为是我救的他,而当初绑架我的人是你,给我下毒的是,打掉我孩子的是你。
我恨你居然还怀了王爷的孩子,我爱他十年,整整十年。”
原来如此,原来他口中的寒儿非此寒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柳柔寒应该没有那么好心告诉我。
柳柔寒笑着走到柳欣涵的面前,眼角的余光已经撇到了慕晨熙的身影,“因为你快死了。”
说完,拉着柳欣涵就朝后面的荷花池里倒去,嘴里大喊。
“姐姐,你别杀我。”
余声未落,两个人已经掉进了荷花池里。
香儿在假山后面大惊失色,连忙跑到荷花池边,“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救人啊。”
慕晨熙和慕晨易同时听到了柳柔寒的声音,再听到香儿的叫喊就知道出事,两人飞奔而至,落在湖边看到了两个在水里挣扎的女人。
“咚……”眼看太子和靖王一起跳入湖内,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开始骚动起来,会水的也纷纷跳了下去。
柳欣涵怕水,小的时候溺过水,自己在水里沉沉浮浮,自己跟柳柔寒相距甚远,眼看慕晨熙毫不犹豫朝柳柔寒哪里游去,自己的心彻底死了,水进入了鼻子和嘴巴,越来越呼吸困难,本能的放弃挣扎,慢慢的朝水底沉去。
突然有股力量把自己拖出了水面。
“涵儿,如果你想死,我帮你。”
慕晨易害怕极了,刚刚他看到柳欣涵绝望的眼神。
涵儿涵儿,你们都爱涵儿,哈哈,柳欣涵没想到自己要死了耳边还传来涵儿,帮她?
是让她死的更彻底吗?
经过一番折腾,两个姑娘都被救上了岸,柳柔寒因为慕晨熙救的及时只不过呛了几口水,而柳欣涵因为比较远加上一心求死,现在整个人晕死在慕晨易的怀里。
慕晨熙再三确认柳柔寒没事,马上转向柳欣涵,眼看慕晨易抱起柳欣涵要走,他居然心里突然很不爽,马上站起拦下。
“把她给我。”
伸手想要将柳欣涵接过,可是慕晨易却往后一退。
“慕晨熙,你刚刚选择了柳柔寒,你管我手里这个女人的死活呢?”
是的,刚刚自己想都没想就选择去救柳柔寒,完全是至这个女人于不顾。
“给本太子滚一边去,你报你的恩,我报我的恩。”
慕晨易知道再耽误下去,怀里这个女人真的要死了。
一脚踹开了慕晨熙,吩咐自己的暗卫拖住慕晨熙,他自己则抱着人朝自己的太子宫跑去。
“传太医,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本太子传进宫!”
寒风簌簌。
望着慕晨易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底居然庆幸刚刚慕晨易下水救了柳欣涵。
“王爷,妾身好冷……”怀中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开口了,他这才收敛目光。
“送侧妃回王府。”
说完,自己抬脚朝太子宫的方向去了。
“王爷,王爷,王爷……”柳柔寒在慕晨熙的身后拼命的呼喊。
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咬牙切齿。
柳欣涵你最好去死,不然回王府你也没好日子过!
第七章玫瑰坠落太子宫。
太医进进出出好几批,都是对着门口的慕晨熙摇头。
“你们都是庸医吗?!”
慕晨熙气的拎起面前那个太医的衣领。
“王爷,饶命啊。”
慕晨熙来了太子宫就被挡在了门外,慕晨易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进去。
只能选择在门口拦截出来的太医,可是全部都说回天乏术。
今日的天格外的冷,仿佛冬日提前到来。
各个宫殿都加派了炭火,太子宫中尤甚。
慕晨易看着躺在床上的可人。
“涵儿,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本太子成全你。”
慕晨易拔掉了太医用来掉气的金针,看着柳欣涵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渐渐的胸口再没起伏,身体开始逐渐冰凉。
慕晨易打开房门,走到门口,吩咐小太监:“去告诉靖王,王妃不治身亡。”
“是,太子殿下。”
小太监急忙赶到门口,“启禀靖王,经多名太医合力救治,可是还是回天乏术,王妃不治身亡了,请节哀。”
“什么?”
一把推开小太监,急忙朝内殿跑去。
推开房门,入眼的是床榻上那具毫无声息的尸体。
“柳欣涵。”
轻声的呼唤,再也得不到答复。
“你起来,你还没赎罪呢,你怎么可以去死?”
“赎罪?”
慕晨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慕晨熙你个傻子,你个白痴,你看看床上那人,看看她的锁骨处。”
柳欣涵身上湿透的衣服并没有被换下,锁骨处那朵若隐若现的玫瑰,刺痛了慕晨熙的眼。
“你……”一把扒开柳欣涵的领口,玫瑰的红色就像鲜血一样。
“她是涵儿?
救我们的涵儿?”
慕晨熙颤颤巍巍的问慕晨易。
“是啊,她是涵儿,可惜她死了,她和你的孩子也死了,慕晨熙,你后悔吗?
痛恨吗?
哈哈。”
说完,慕晨易转身就走,涵儿,我帮你报仇,让这个男人下半辈子在对你的自责中度过。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太子宫,充斥着懊悔,被寒风席卷入寂静的夜中。
慕晨熙抱着柳欣涵的尸体回到王府。
柳柔寒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忍不住不寒而栗,怎么还把尸体带回来了,而且看王爷神情很是伤情。
“王爷……”不顾慕晨熙怀里的尸体,柳柔寒盘上他的手臂。
“滚。”
柳柔寒错愕,自从进王府,王爷还没有用如此决绝无情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柔寒的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她感觉某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并且向着无法估计的方向发展。
“本王的王妃需要好好休息,侧妃这两天还是安分守己吧!”
慕晨熙直接绕开了柳柔寒,抱着柳欣涵的尸体朝新竹苑方向走去。
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是慕晨熙却不想去思考,他只想静静的陪在这冰冷的尸体旁。
第二日,靖王府为王妃发丧。
靖王身着一身白色,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神情十分的没落。
昨晚慕晨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回想之前的种种,到现在为止还不敢相信自己最恨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