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缠着那个老男人干什么？还被人家原配追着打？”
本来对这个女人丝毫没兴趣，但因为她是明亚，所以格外不同些，他想问清楚。
“你哪只眼睛看我缠着那个老男人了？我会看上那样的男人？”明亚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我只不过是家里出了点事儿，想来赚点酒水钱罢了。”
也是，她连自己这样的帅哥都瞧不上眼，怎么会看上那些个老家伙呢。
“我可太惨了。今天第一天上班，一分钱没捞到，还被那个凶婆娘又打又骂，还被逼喝了大半瓶子酒。”
她无力地坐在床上，满腹委屈，弓着身子，抱着膝盖。
她开始沉默，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妩媚灵动的圆杏大眼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委屈，那样的忧郁……就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花朵，闪着晶莹的水珠，让人无限怜惜。
他也沉默了，就这样陪着她，看着她。
良久，她抹了一把眼睛，笑道；“没事了。以后我会自私一点，我再也不要牺牲自己保全别人，我要为自己而活。”
她想为明亚摆平眼前的困境，可她试过了，她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明家的养女，明月的姐姐。
“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圆杏眼里蒙着雾气，眼尾氤着红色，让秦一川忍不住去靠近、去关心。
她抬起头，涣散的眼神突然聚起来，变得明亮，充满着防御：“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不是动什么歪脑筋呢？”
秦一川对她的回答哑然失笑，顿了顿，他道：“看到你，我想到了我自己。其实，我来这工作也是被逼无奈，我有个哥哥，他身患重疾……”
他绘声绘色地给自己编造了一段凄惨的身世，自己为了救重病的哥哥，给他的手术筹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学业，委身风月场所，就为了赚取比别的工作高一点的报酬……
明月听得两眼泪汪汪，同理心让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太可怜了，跟她的遭遇也是很像。
“所以，我猜你来这里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钱，肯定有别的原因。”
“所以你到这里来是当鸭子的吗？”明亚不顾秦一川抛下的问题，脑回路清奇。
她真诚的眸子里还染着雾气，听闻秦一川的遭遇，顿时一阵心酸，这个男人太可怜了，长这么帅，居然来当一只鸭子。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一川再一次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呃……我、我也没有完全当鸭子，我卖艺不卖身！”
“哦，那就是‘少爷’了哈哈哈哈，和我这个公主一样！”
明亚傻笑。
秦一川一脸的黑线。
“那你是不是在这混的很好呀？”
“这你能看出来？”秦一川讶然道。
“你能跟张姐随意打听其他员工的事，这还不能说明么？”
大意了。
“我这不是老员工么……”
……
秦一川陪着明亚瞎七八扯了一会，明亚就说她要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你明天还会来吗？”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秦一川突然捉住了她的手。
明亚莞尔一笑，并不着急抽手：“应该吧。但是我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这里不适合我？”
“那你的妹妹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帮她还那个一百万吗？”就在刚刚，她寥寥数语，已经简单地跟他说过了来这里的原因。
“我还会再想办法的。如果实在凑不到，那就算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闯的祸，总要自己学会承担。”
她抽回了手，再次道了再见。
手里的软糯突然抽离，秦一川的脸突然闪过失望。
去跟张姐说明情况，回到更衣室，却意外碰到了小玲，她惊喜，想要和她分享今天的倒霉奇闻，以为她会讽刺挖苦两句，小玲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跟她说，全程冷着脸，明亚也不去计较。
生活各自不易，个人所求不同，各自立场不一，不在别人心中修行自己，也不需要在自己心中强求别人。
对于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她今天确实太热络了些。
秦一川目送着明亚离开，远远地拍了个照片，发给顾骁：她离开了，要不要护送回家？
顾骁秒回：不必。
秦一川汗颜，求人是一个态度，帮完了又是一个态度。
不过如果说之前他是受顾骁所托，但是得知那个人是明亚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是全程自愿了。
只不过顺水推舟，还能赚一个人情。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是坏，但为了明亚，他想要当一次好人，他现在正在琢磨着怎样去帮还这个一百万，还要恰到好处，看不到一点故意的痕迹……
鉴于她暂时还是顾骁的员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通知一下，还要再看下顾骁的态度。
不然太不人道了。
他拨通顾骁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秦大少，何事？”顾骁声音慵懒。
他早已调查过明亚，知道她去夜色仅仅是为了帮妹妹还债，本来还想一路跟着，突然发现自己不便露面，还好有个秦一川可以用一下。
确实也要让她在外面吃吃苦头，回家才会对他乖乖地。
“你让我护着的人原来就是你的小秘书呀。”
“嗯”。顾骁嘴都不张，发出鼻音。
“她很有趣，我很喜欢……”秦一川缓缓道，音量垂了下来，试探着顾骁有何反应。
顾骁听到这话，桃花眼微眯着，眸子里晦暗不明，闪过不悦，语气平静地哦了一声。
秦一川以为他不在意，放下心来，立马爽朗地大声道：“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之前在酒会惊鸿一瞥，你老是缠着我，害得我都没有多跟她聊两句。还好这次你把她送夜色来，让我和她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秦一川尤嫌不够，又继续道：“其实我早猜到你对她应该没什么意思了，以你敏锐的智商，应该早就知道她妹妹一百万的债务了，你都没主动帮她。没关系，这个人情就给我，我来悄咪咪地帮她……你猜她会不会感动地以身相许？”
这边顾骁的脸冷的难看，修长的手指握成拳状，指骨发白。
她到现在还没跟他说实话，和一个陌生男人却一股脑全倒了。
这两天她太乖，他都忘了她有一套勾引男人的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