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拿出一张泛旧的红纸条:“你被送到严家时,身上有块玉佩,一张红纸条。”颜芙凝接过红纸展开,上头写了她的生辰八字,倒与书上一样。“叔父婶婶久不生育,他们若想有自己的孩子,就得收养一个有兄弟姐妹缘的女婴。”严海棠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因为你的八字合。”颜芙凝恍然,两家长辈想撮合傅明赫与严海棠,而严海棠心里只有傅辞翊,便用了这移花接木的法子。傅家又想将傅辞翊赶去乡下,严家自然不会叫亲孙女受苦。而她就是那个炮灰。傅辞翊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娇蛮如她,此刻竟如此淡然冷静。严海棠嘴角噙着讽意:“不然严家将你娇养着,是何缘故?”颜芙凝淡淡对上严海棠的视线:“心里爱慕一个,身旁却是另一个,心情如何?”“你!”严海棠怒目圆瞪。两家长辈面面相觑。今...
《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精彩片段
她拿出一张泛旧的红纸条:“你被送到严家时,身上有块玉佩,一张红纸条。”
颜芙凝接过红纸展开,上头写了她的生辰八字,倒与书上一样。
“叔父婶婶久不生育,他们若想有自己的孩子,就得收养一个有兄弟姐妹缘的女婴。”严海棠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因为你的八字合。”
颜芙凝恍然,两家长辈想撮合傅明赫与严海棠,而严海棠心里只有傅辞翊,便用了这移花接木的法子。
傅家又想将傅辞翊赶去乡下,严家自然不会叫亲孙女受苦。
而她就是那个炮灰。
傅辞翊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娇蛮如她,此刻竟如此淡然冷静。
严海棠嘴角噙着讽意:“不然严家将你娇养着,是何缘故?”
颜芙凝淡淡对上严海棠的视线:“心里爱慕一个,身旁却是另一个,心情如何?”
“你!”严海棠怒目圆瞪。
两家长辈面面相觑。
今早好不容易说服海棠安心当明赫的妻子,此刻被小丫头这么一说……
严老太爷当即拍了太师椅扶手:“海棠与明赫才是门当户对!”
二老太爷半阖了目,慢悠悠开口:“明赫有他爹关照着,今后前途无量,海棠会成官夫人。”
严海棠面色一动。
她似乎看到自己成了京城的官夫人,诰命在身,风光无限。
这是空有美貌的严芙凝无法企及的!
“那我先道声恭喜。”
颜芙凝唇角扬起,仿若芙蕖初绽。
一双清澈的秋水眸子更是暗藏华光,仿若养女的身份并未引起她的落魄,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清新脱俗的美。
“我是严家嫡长女,傅家正经儿媳妇,你如何与我比?”严海棠颇有得色,“严芙凝,不,你不配姓严,今后,不准你回严家!”
颜芙凝拢了拢毛领,将下巴缩在毛领里:“放心,我不回。”
瑰丽的霞光投在她身上,大红的斗篷白色的毛领衬得她姿容灿烂,如玉的肌肤散着光。
特别她这张脸,最是惹人注目。
严海棠最讨厌这张脸,当即厉喝:“还不快滚出傅家?”
彩玉对颜芙凝道:“小姐,婢子去收拾行李。”
“慢着!”严海棠盛气凌人地阻止,“严家出的嫁妆,严家出钱买的衣裳首饰都不能带走。彩玉的卖身契在严家,也不能走。”
颜芙凝解了身上的斗篷,扔在地上。
风一吹,纤指旋即泛了红,襦裙紧贴腰侧,勾勒出且娇且柔的身段。
“小姐……”
彩玉哭了,她家小姐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颜芙凝深深看了眼彩玉,不管是书上还是记忆中,这个丫鬟一直忠心。可惜自己身无分文,没法带走她。
彩玉哭着跪至严老太太跟前,求道:“老太太,看在二小姐唤您祖母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帮帮二小姐吧!”
严老太太眉头紧锁,芙凝长得漂亮,她是欢喜。
今日带彩玉过来,本意也是想要彩玉继续跟着芙凝的。
但海棠是她的亲孙女,两厢比较,心就偏往了亲生的。
念及二儿子与儿媳在收养了芙凝后,已经有了自个的儿女,严老太太终于出声:“就带几身衣裳走吧。”
游廊处,龙凤胎姐弟傅南窈傅北墨走来。
傅南窈因腿瘸走得慢,便先高声道:“哥,娘还等着嫂嫂去敬茶呢。”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场面不对劲。
傅辞翊道:“跟娘说,收拾东西,从今开始咱们住乡下。”
颜芙凝心里没底,她不是严家小姐,傅辞翊虽然被赶出傅家,但还可去乡下。他若趁机报复,不同意她跟去的话……
看她站在原地不动,傅辞翊侧头:“不走?”
颜芙凝迭声道:“走的,走的。”
“好哇好哇,嫂嫂跟咱们住到乡下。”傅北墨快步走到傅辞翊跟前,转而对颜芙凝笑嘻嘻道,“嫂嫂,我告诉你,乡下可以挖蚯蚓。”
严海棠嗤道:“傻子!”
傅北墨冲严海棠瞪圆了眼:“我不是傻子。”
严海棠哼笑:“你就是傻子!”
颜芙凝:“你骂谁傻子?”
少年生得白净,模样天真纯真。就凭他喊她嫂嫂,她就得帮腔。
女配是个骄纵跋扈的,她又不是学不来。
严海棠:“我就骂他了,他不就是个傻子吗?”
颜芙凝:“傻子骂谁?”
严海棠狐疑地指向自己,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我傻子?”
颜芙凝反问:“你既承认,还问什么?”
傅辞翊淡漠的脸上,眉梢微动,旋即抬步走。
他见识过某女的牙尖嘴利,深知她怼人有一套。
只是她帮北墨,令他意外。
严海棠气急败坏地想来抓颜芙凝的脸。
颜芙凝身形灵巧地一蹲,从地上捡了斗篷就往严海棠头脸甩去。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巧劲,严海棠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地疼,耳畔嗡嗡作响,像是被扇了巴掌。
“祖母!”严海棠跺脚,委屈可怜地往严老太太身上靠去,“祖母罚她!”
颜芙凝不再理会严海棠,快走几步,裙裾掀起潋滟的弧度,不多时便跟上了傅辞翊的步履。
“略略略……”
傅北墨冲严海棠扮了个鬼脸,而后小跑到游廊下,扶着傅南窈也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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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太爷派人盯着婉娘母子整理东西,生怕他们把值钱的东西偷走。
看他们只带了几身衣服与被褥,当即表示可以叫车夫驾车将他们送去乡下。
马车上,婉娘拉着颜芙凝的手,温柔道:“孩子别难受,你一定能找到亲生父母。你如今是辞翊的媳妇,我也会将你当成亲闺女看待。”
颜芙凝看她双眼虽瞧不见,但面容姣好,举止温婉,遂不知不觉地低柔了音调:“我不难受。”
婉娘用手心给颜芙凝暖着手:“我还要谢严二小姐退了亲,让我得了你这个儿媳妇。”
傅南窈忍不住插嘴:“嫂嫂,那个女人忒坏,退了哥哥的亲,如今还将咱们全赶了出来。”
她眉眼灵动,模样娇俏,“嫂嫂”喊得脆生生的。
傅北墨点头:“忒坏,她方才骂我傻子。”
“我其实……”
颜芙凝不知怎么接话,他们还不知道新娘子换错了。
想说正是她退的亲,可望着眼前这对姐弟亮晶晶的眼,颜芙凝没勇气此刻就开这个口。
婉娘便扯开嗓子:“辞翊吃饭了!”
这么一嗓子,隔壁邻居都能听见,傅辞翊愣是没出声。
颜芙凝站起身:“娘,我去看看。”
也不知婆母这一喊,傅辞翊是不是写错字了?
颜芙凝快走几步,见他在奋笔疾书,并无不妥,遂放下心来,轻声问:“要我把饭菜留出来,或者给你端过来么?”
傅辞翊嗓音清冷:“不必劳烦。”
他可不好劳烦她送饭。
“那快过去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顿了顿,她补了一句,“大家都等你呢。”
傅辞翊这才起身提步:“吃饭。”
颜芙凝黛眉微动,总觉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大抵因当了夫子,甚少时间可抄书之故?
一家子都端了饭碗,开始吃饭。
婉娘忍不住称赞:“油豆腐吸饱了肉汁很好吃。”
傅北墨很给面子道:“主要是嫂嫂的手艺好!”紧接着,话头一转,“还有我戳油豆腐,也戳得很好。”
“是很好。”颜芙凝不禁莞尔,“等冻住了,吃油豆腐冻,别有另一番风味。”
言罢,她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唇瓣往下滴。
她连忙舔了舔,又抿了抿唇。
觉着如此举止不雅,悄悄抬手遮掩了。
坐她左边的傅辞翊却都瞧见了,虽说她抬手遮掩,但她舌尖扫过汤汁的模样……
即便垂了眼眸吃饭,樱红的唇仍印在他的脑海里。
无端端令他心头的烦躁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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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艿汁粘滑,拌饭意外好吃,但汁水很少。
傅南窈与傅北墨争抢着,最后由婉娘决定一人一半。
汁水拌饭很快吃完,可肚子饱了,眼睛还没饱。
颜芙凝让他们再去盛饭,菜多吃些。
傅南窈盯着她,仿若在问,她也可以再盛一碗么?
颜芙凝笑了笑:“想吃再去盛,咱们家现在不缺米。”
傅南窈忽而高兴起来,想到之前那般小心眼,愈发觉得自己格局小。
午饭大家都吃得开心,就傅辞翊没怎么夹菜。
见他的状态颇不对劲,颜芙凝顺手帮他夹了一块肉,又夹了颗油豆腐:“是村塾有什么问题么?”
她用她的筷子给他夹了菜,傅辞翊心情忽然好了。
“我在考虑晚上是不是不回来,如此可以省更多时间。”
“不成的!”婉娘道,“咱们家就在山脚,夜里若有野兽过来,如何是好?”怕儿子硬要留在村塾睡,那她还怎么抱孙,遂问颜芙凝,“昨夜我就听见狼叫,芙凝,你有没有听见?”
颜芙凝摇摇头:“我睡着了,没听见呢。”
“我吃饱了。”傅辞翊搁下筷子,“是否睡在村塾,此事容我考虑。”
言罢,起身出了堂屋。
颜芙凝也吃好了,遂对婉娘母子三人说了句“慢吃”,便去追傅辞翊。
她是怕野兽的。
忙快步跟上他,问:“真的有野兽来村里吗?”
傅辞翊走到西厢房门口驻足,拿下巴指门:“有,你看到家里门上的爪印了吧?便是野狼所留。”
漆黑的大门上,几条狼爪印很深,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来。
颜芙凝捏紧了心口的衣襟,胸腔内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如此,她可不敢一个人睡了!
遂拉住他的袖子,紧紧捏着:“你去村塾教书,晚上都要回来睡的,好不好?”
音色哀婉动人,楚楚可怜。
傅辞翊平静无波道:“你把门闩上,狼进不来。”
嗓音清冷,仿若珠玉缀成,却听得颜芙凝心头发慌。
即便狼进不来,她还是会怕啊!
抿了抿唇,她还是问:“你的意思是以后要睡在村塾了?”
傅辞翊漠然片刻,看她漂亮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很快要汇聚起来,凝成泪珠儿。
有那么一瞬,他想看她哭,听她的哭声……
却不想,她眨了眨眼,松开他的衣袖。
“我明天去镇上,找童成给我打一把匕首。”她一步跨进门槛,瞧门板的缝隙,很快爽利道,“薄一点的匕首,狼若敢来扒拉门,我就从门缝里扎它!”
傅辞翊:“……”
吓不到她?
门上的印子,是他四岁时用钉子划的。
她这是想扎他?
傅辞翊握拳抵唇轻咳,哑着嗓音道:“我还是回来吧,娘与南窈北墨也会怕。”
颜芙凝:“哦。”
“还去村塾看么?”他问。
“去的。”她对堂屋喊,“北墨。”
傅北墨拿了一把栗子,又拿了放在灶台上颜芙凝没吃那几颗,跑到哥嫂身旁。
“嫂嫂,给!”
颜芙凝接过栗子:“谢谢北墨!”
三人同婉娘说了声,就出了家门。
堂屋内,傅南窈问母亲:“娘,你喜欢颜芙凝当你儿媳妇吗?”
“喜欢!她很孝顺!”婉娘温声道,“你呀,该向她学学。”
傅南窈哼声:“她不得跟我学女红么?”
婉娘摇头叹气:“她是你嫂嫂,她待你好,你也要待她好。对自家嫂嫂,你嘴巴厉害有何用?面对外人,嘴巴反而不利索了,每回都是她帮你。这几日,你处处针对她,你心里不愧疚?”
傅南窈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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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颜芙凝对傅辞翊道:“摊开手。”
“作何?”
傅辞翊如她所言摊开手。
颜芙凝给了他两颗栗子。
傅北墨见状,叫道:“嫂嫂不是给哥哥装了碟子么?这几颗是给嫂嫂吃的!嫂嫂每次都吃很少,嫂嫂不要光想着别人,也要想着自己!”
“北墨好懂事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颜芙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北墨的头发好软呀。”
傅北墨走得欢快:“嘿嘿,嫂嫂你要想摸就多摸点。”
傅辞翊捏着两颗栗子,手背根骨渐渐分明。
忽而听到她又道:“我上次摸了童成女儿童雅的头发,也很软。”
“嫂嫂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了吗?”傅北墨不高兴了。
傅辞翊唇角微扬。
修长如玉的手指,很快剥了一颗完整的栗子肉出来。
他将栗子肉递到颜芙凝唇边。
颜芙凝停了脚步,怔住:“给我吃的?”
“嗯。”他颔首。
颜芙凝也不多想,红唇微启,含走了他指尖端着的栗子肉。
整颗栗子肉吃进嘴里,一侧面颊旋即鼓起,煞是可爱。
适才,她的唇瓣堪堪擦过他的指尖。
傅辞翊将手负到背后,两指无意识地摩挲,又摩挲……
颜芙凝放下背篓,掀开油纸一角给他看。
伙计眼睛发亮,却含了不敢置信的意味。
“这么贵重的药材,你哪弄来的?”
“自然是摘来的。”
颜芙凝不喜欢他问话的语气,仿若灵芝是她偷来的一般。
遂将油纸盖回,背篓也不背了,直接拎着。
伙计再度打量她,过了半晌,才道:“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片刻后,过来一个大夫模样的男子。
他看了眼油纸底下藏着的灵芝,抬手道:“姑娘这边请。”
颜芙凝便跟着他走。
从医馆堂内往右,是医馆内的药铺子。
药铺内,有伙计在切制草药,也有伙计在抓药称重。
那男子止步,伸出五根手指。
颜芙凝道:“五两?”
男子摇头:“五百文一朵,两朵便是一两。”
“这两朵灵芝是我夫君冒着极大危险采摘的,你这价格……”颜芙凝笑了,“看来你这不诚心收药材。”
男子却道:“整个镇唯有我们这家医馆,你能卖哪去?”
就这时,又走来一个男子,由方才那位伙计领着过来。
颜芙凝认出他,正是之前硬要童成先付诊金,才肯给童雅看胳膊的那位坐馆大夫。
坐馆大夫也认出了颜芙凝,笑道:“原来是姑娘你,上回害我家医馆失了一位客人,今日给你五百文一朵的价格,已是客气。”
“那就打扰了。”
颜芙凝迅速拎了背篓,往外走。
却不想,坐馆大夫命伙计将她拦住。
颜芙凝清浅一笑:“偌大的医馆莫不是想强买?我夫君就在外头,既然价格不合适,那就告辞了。”
言罢,镇定自若地绕过伙计身侧,淡然往医馆外走。
唯有她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慌乱。
经过今日此举,她算是看清这家医馆的真面目了,将病人说成客人,明摆着宰客。
给病人看诊,光诊金就高得离谱。后续的药费,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堂的费用一列出,指不定更高了。
整个镇上就这么一家医馆,怪不得他们要价肆无忌惮。
而收药材,又拼命压价。
一只野鸡都可卖五百文了,一朵上好的赤灵芝,竟然也只给五百文。
医馆内,男子对坐馆大夫道:“我瞧过了,那两朵灵芝成色极好。咱们若收下再出手,价格可以翻几十番。”
坐馆大夫闻言,快步走到医馆门口,冲颜芙凝的背影喊:“姑娘,过了咱们这家医馆,可无人收你的药材了。”
颜芙凝走得很快,今日她是一个人来镇上,倘若医馆的人来抢她的灵芝……
如此一想,便走得更急了。
是去酒楼内避避,还是回赶车李的牛车上?
如此想着,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姑娘。
颜芙凝连忙将小姑娘扶住:“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
她的话虽然是对小姑娘说的,但却侧头观察着医馆那边的反应。
没想到小姑娘甜甜地喊:“恩人姐姐,我是童雅。”
颜芙凝这才看向小姑娘,欣喜唤:“小雅。”
正在给女儿买糕点的童成,一个转头发现女儿不见了,连忙四下寻找。
转眸瞧见治好女儿胳膊的恩人姑娘,便快步走来。
“姑娘,真是巧!”童成笑得腼腆,低头又对女儿道,“有没有唤姐姐?”
童雅笑得乖巧:“唤了。”
颜芙凝见坐馆大夫一直盯着她,遂对童成笑笑,往人多的地方随便指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做馆大夫看他们在闲谈,不远处又有那小娘子的丈夫在,一甩袖子进了医馆。
见人终于不再盯着她了,颜芙凝如释重负地透了口气。
童成似觉察出什么,压低声问:“姑娘,发生何事了?”
颜芙凝轻声道:“我去医馆卖灵芝,他们给的价太低,我出来时竟拦我,约莫想强买。”
童成啐道:“那就是家黑心医馆!”
“我赶明儿去别的镇看看。”颜芙凝伸手摸了摸童雅的发顶,“小雅,姐姐要回去了。”
灵芝不能卖掉,放在背篓内不安全,她得尽快回家。
想买的衣裳物什只能等下回再买了。
这时,童成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收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品相越好,他们越收。”
童雅道:“我也知道,那个宅院里住了个贵人,很有钱。”
看他们父女神情不似作伪,颜芙凝问:“哪?”
“东首街头走一里地,过了我的打铁铺,再走一里多地,有个高墙宅院。”童成道,“姑娘是我家恩人,我送姑娘过去。”
童雅拉住她的手:“我也送姐姐过去。”
颜芙凝往西首街头望,这会子赶车李就坐在牛车上等客人。
看他牛车空着,她思忖片刻,对童成道:“那位赶车人与我同村,我喊他们载我们过去,如此时间也好省些。”
这个镇上,她来了几趟算是熟悉,但出了集市往外走,可谓人生地不熟。
虽说她先前帮童雅治好了脱臼,但此次贸然跟他们父女过去,她还是小心为上。
不是她警惕过头,而是经过医馆那一幕,她不得不提防些。
赶车李与她同村,加上胡家先前拦车一事,此人还是信得过的。
童成看出她的提防,也不揭穿,笑着道:“有牛车坐,那极好。”
恩人长得美,路过的男子会时不时地转头看她。
再则医馆想强买她的灵芝,如此贵重的药材带在身旁,确实得小心谨慎。
于是,三人往赶车李的牛车走去。
赶车李看她轻轻松松拎着背篓过来,吃惊道:“姑娘的背篓都没装什么东西,今日就这么回了?”
“李大哥,我想去一处宅院,要从东首街头过去两里地,你可以载我们过去么?我可以预付车钱。”
颜芙凝在荷包里掏铜板。
赶车李被她一声“李大哥”喊得不好意思,小麦色的脸竟肉眼可见地泛红。
“车钱一事再说,我这会空着也是空着,就载你们过去。”
说着,招呼他们上车。
待三人上了车,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牛车穿过集市,出了东首街头,一直往东。
行到半道,赶车李问颜芙凝:“姑娘今日怎么要去旁的村子了?”
颜芙凝也不瞒他,直接道:“这位童大哥说那边有处宅院收药材,我就想去看看。”
撒了些许盐到油渣上,搅拌均匀,搁到一旁。
而后将方才切好的大白菜直接放入锅里翻炒,锅熬过猪油,如此便无需放油了。
另一口锅里正在烧饭,饭架上蒸着排骨。
整个灶间散发出饭香味、排骨香与炒菜香。
惹得傅北墨与傅南窈不禁吞了吞口水。
待傅南窈晒好衣裳,傅北墨忙不迭地跑去了灶间。
“嫂嫂,今晚咱们吃什么?”
“清蒸排骨,炒白菜。”
颜芙凝用锅铲翻动着白菜,一侧头看到傅北墨站在那碗猪油渣前,吸口水。
遂笑着问:“想吃么?”
“想吃。”
“那你拿双筷子,小心烫嘴。”
“好嘞。”傅北墨用筷子夹起一颗猪油渣,吹了吹吃了,赞道,“嫂嫂,这是什么?脆脆的,真好吃。”
“就是猪油渣,不过不能多吃,味道是不错,又香又酥脆。”
傅北墨点点头:“那吃饭时,大家一起吃。”
“好。”颜芙凝道,“你帮我加点柴。”
傅北墨应下,去了灶膛后头。
傅南窈进来就问:“方才北墨吃什么好吃的?”
她可不能落下。
傅北墨从灶膛后探出脑袋:“那是晚上要吃的菜,你可不许偷吃。”
傅南窈瞧了一眼小桌子上放着的金黄色的香喷喷的油渣,抿了抿嘴,走开了。
待饭菜全部做好,傅北墨不让颜芙凝端了。
“嫂嫂手指烫伤,该歇着,我来端。”
“谢谢北墨!”
颜芙凝便拿了筷子与那小碗油渣去了堂屋。
不多时,一家子落座。
颜芙凝道:“排骨今日是清蒸的,大家快吃。”
“光是排骨,芙凝就能做出不同的花样来,咱们真是有口福啊。”婉娘吃得很满意,“肉入口软烂,骨头都能嚼得动。”
傅南窈这才吃到了猪油渣,她知道弟弟方才在灶间就吃到了,对此颇为不满。
“每天都是排骨,白菜,萝卜,就不能换换么?”
她戳了戳米饭,又夹了块猪油渣吃。
婉娘啪地放下筷子:“你若吃饱,就出去。”
傅北墨也道:“姐姐每回都说,每回都没少吃,脸吃得那般圆,好意思说嫂嫂么?”
“娘,北墨,你们怎么都帮她?”傅南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兄长,“哥……”
颜芙凝心里嘀咕,傅南窈若能吵得激烈些,她就可以向某人要求提前和离了。
某人素来维护妹妹,此次大抵亦会维护。
遂静静等着。
却不想,傅南窈见兄长垂眸吃饭,虽瞧不见他的神情,却倏然忆起方才兄长的眼神,只好埋头扒饭。
婉娘重新拿起筷子:“好了,都吃饭。”
堂屋内就这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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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阑人静,唯有风声。
颜芙凝侧坐在床沿叠衣裳,傅辞翊则伏案抄写。
“晚饭时,南窈说菜色是老几样,我想着明日去镇上买些。你不许我一人去,要么我带上北墨?”
傅辞翊身形微动,在烛光下,他的身影在墙上放大,将她的影子笼在其间……
仿若桎梏,使她无处可逃。
片刻后,他才道:“南窈所言,你别放心上。”
颜芙凝抿了抿唇。
听听,到底是维护上了。
她终究是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如此维护最是应该。
她不气,也不恼。
只是她辛苦做饭做菜,能得一句夸赞最好,不能得,也别言语挖苦讥讽。
然,此番言论,她与他说不合适。
即便有情绪,她也不该向他撒,毕竟他们往深了究,毫无关系。
忽然想起彩玉来,倘若彩玉在她身旁,定会卷了袖子与人干架。
要把彩玉从严家带出来,得花许多银子,而她如今完全没有这个财力。
遂沉默叠衣。
将自个的衣裳与他的分开叠好,再分开放进木箱内,中间隔了不小的距离。
仿若难以跨越的鸿沟。
又抄了两页纸,傅辞翊再度出声:“明日,我与你去镇上。”
“哦。”
颜芙凝取了床单,如往常一般,在床中间挂起,两端固定系好。
不知何故,今日某人抄写至深夜。
她不便先脱衣就寝,遂搬了个圆凳坐到桌旁,安静看他写毛笔字。
看她乖乖坐着,傅辞翊虽不喜她离他太近,但也没赶她。
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他终究于心不忍,解释道:“这一本马上就要抄写完毕,如此明日可一并拿去书肆。”
颜芙凝抹了抹因哈欠沁出的泪水:“哦,好。”
嗓音绵软,因犯困,格外地甜糯。
傅辞翊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又道:“你若困了,先去睡。”
颜芙凝又打了个哈欠,摇头嘟囔:“我不困。”
实则有些困得坐不住,索性双臂叠起搁到桌边。
“你的手真好看,写的字也好看。”
她缓缓眨眼,眼眸迷离,困意十足。
甫一被个女子夸手好看,傅辞翊轻咳一声:“男子的手又不是女子的手,要那么好看作甚?”
颜芙凝朦胧着美眸,严肃且认真道:“不,你的手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的手!”
现代电视上那些男明星的手,都没他的好看。
他的手骨节均匀修长,肌肤如玉,一瞧又让人觉得很有力道。
反正就是极好看,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傅辞翊暗忖,她有盯着男子的手的癖好?
她见过多少男子,又盯过多少男子的手?
如此一想,下笔的速度便快了不少。
忽而,颜芙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心有疤,食指指尖还烫伤了,红痕未消。
与他一对比,好伤心。
遂不再看他的手,伸手去摸笔架上挂着的狼毫笔。
又轻轻抚了抚放在桌前端的一叠宣纸,宣纸触感极好,她不禁用指尖多碰了碰。
怕他不许她动他的东西,皆悄悄摸的。
傅辞翊眼尾余光瞥见她一系列小动作,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
“想让我教你识字写字?”
嗓音低沉,醇厚如窗外夜色。
颜芙凝的瞌睡登时醒了,坐直了身子:“你肯教我了?”
他淡声道:“你若蠢笨,我随时不教。”
“我可聪明了。”
颜芙凝嘴上说着,心里腹诽,要求还那么高。
教不好她,不是应该他检讨么?
当然,她肯定能学得好。
傅辞翊清冷反驳:“聪明还会烫到手?”
“怎会如此?”他问。
颜芙凝老实道:“端饺子时烫到了。”
“没裹棉巾?”
“裹了。”
“你蠢的么?一块不够,裹两块。”
嗓音清冷。
烫到处钻心地疼,被他两指捏着处,亦疼,此刻被他说蠢……
颜芙凝抿紧了唇瓣,忍着。
实在忍不住了,想将手指浸到冷水中去,遂小声嘟囔:“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只是在看你烫到何种程度。”傅辞翊语声明显不悦。
“可是,你捏疼我了。”
嗓音低低小小的,含了哭腔,娇弱惹人怜,委实娇气到了极致。
傅辞翊闻言惊愕。
眼前的她,黛眉微微拧着,娇柔的粉面含了惧意,水汪汪的眼起了涟漪,仿若被疾风骤雨欺凌的娇花。
他眸色一敛,怎么搞得好似他轻薄了她一般?
遂立马放开她的手指,漠然道:“悬崖边你抓过我手指,此刻我只是捏看伤情。”
颜芙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遂道:“那咱们两清了。”
傅辞翊也不跟她计较,用碗舀了水。
“去堂屋吃饺子,手指就浸在这碗水里。”看她怔愣,他道,“不走?”
“哦,走的……”
两人来到堂屋入座,婉娘便说:“咱们吃吧。”
傅南窈吃着饺子,伸出自个的手,嘀咕:“我也端饺子了,手没问题,怎么就她有问题?”
傅辞翊:“闭嘴。”
灶间那会,某女就要哭出来,倘若此刻被南窈说得哭了……
他就很厌烦。
傅南窈震惊于兄长凶她,不满地撅了嘴:“娘,你听,哥哥凶我!”
婉娘当做没听见。
傅北墨摇头晃脑地吃着饺子,而后问颜芙凝:“嫂嫂,哥哥有没有帮你呼呼吹呀?”
颜芙凝摇摇头。
傅北墨严肃道:“那等会我帮嫂嫂吹吹。”
闻此言,婉娘用筷子头准确无误地在傅北墨头上敲了一记。
傅北墨捂了脑袋:“娘,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嫂嫂有你哥哥,你掺和个什么劲?”
“哥哥不心疼嫂嫂,可我心疼啊。”他说得认真。
嫂嫂那么娇滴滴的人,就应该好好心疼。
嫂嫂会夸他,会感谢他,会给他做好吃的,会买糖果给他,他就要心疼嫂嫂。
婉娘知道小儿子说的心疼仅仅是心疼的本意,遂无奈笑了。
她也希望小儿子开窍些,如此将来好讨到老婆。
可如今听他这般天真又孩童气的话,她的想法怕是要落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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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吃完,手指便没开始那般疼了。
颜芙凝提出要去田间处理被割毁的庄稼。
本想等买了布衣,换上布衣再去处理,但如今只能扯布自个制衣。自个制衣时间长,届时庄稼烂在地里,问题就大了。
唯今之计,只能尽快去处理掉。
婉娘道:“叫他们兄弟去好了,你手烫伤,就留在家里。”
“不疼了。”颜芙凝捏捏指尖,实则还是有些疼,遂紧紧曲起手指,“那些庄稼若烂在地里,以后种新的会烧根。”
婉娘沉吟道:“也是,三亩田的庄稼要处理,得人多。”
傅辞翊道:“我们都去,娘留家里。”
傅南窈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傅辞翊:“你拿少些,不会影响到腿。”
言罢,四人去了田间。
由于如今天气还冷,是以被割的庄稼虽然发蔫,但尚未腐烂。
四人下了田,用手整理割断的庄稼,拔起还留在地里的半截,全都堆去田角。
旁的田里也有村民在劳作,大都在处理杂草。
他们见这会傅家有四人来田里,特别是傅婉娘的大儿子长得极为俊朗,但他那一脸的冷意,教他们不敢私语议论,更遑论辱骂了。
听不到纷杂的声音,颜芙凝与傅北墨相视而笑,两人干得麻利。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我说,你们田里被毁掉的萝卜与大白菜可以给我么?”
颜芙凝抬起头:“大娘,那些萝卜与大白菜不能吃了的。”
大娘道:“我知道,我想拿走给我家猪吃。”
“喂猪倒是可以的。”颜芙凝看向傅辞翊,想知道他是何意。
傅辞翊淡淡道:“若想要,你自己来田里取。”
大娘笑着称是:“那自然,我回家喊我儿子一道来。”说话间,她深深瞧了一眼颜芙凝,又道,“你们这般用手整理,太麻烦了,我家有搂地耙子,整理起来快。”
颜芙凝笑着感谢:“多谢大娘!”
大娘摆手:“不必谢,照这么说,我该谢你们肯把萝卜与白菜给我呢。”
她指了指旁的地里的几个村民与农妇,小声道:“我估摸着他们也想要,就是骂过你们家,不好意思开口。”
说罢,快走起来。
听到这话,颜芙凝与傅家兄妹对视,唯有傅北墨还在埋头整理。
旁的地里的村民们纷纷垂了脑袋,有些胆子大的,聚到一起闲聊起来。
到底是看傅辞翊面色冷沉,没有人敢像之前一般大声辱骂。
想到方才那位大娘要来取毁掉的白菜与萝卜,傅辞翊与颜芙凝便带着南窈北墨先去将白菜萝卜堆到一起。
不多时,田间小道上行来一辆牛车。
牛车行到半道停下,因为再往前都是田埂,田埂只一尺的宽度,牛车过不来。
叫颜芙凝惊愕的是,这辆牛车正是赶车李的那一辆。
而赶车人便是赶车李。
方才那位大娘笑着快步走来:“喏,后头那个傻大个就是我儿子。”
赶车李肩上扛着三把搂地耙子,正阔步走在大娘身后。
颜芙凝笑,眼眸转向大娘:“原来李大哥与大娘是母子。”
傅辞翊眉眼冷了几分。
某女竟唤一个赶车人李大哥?
李母高兴地拍了腿:“对喽!”
眼前的小娘子果然长得美又甜,可惜人家有相公了。
李母目光挪向傅南窈,傅婉娘长得好,她的女儿也俊俏,可惜腿是瘸的。
不过自家只有她与儿子两人,条件很不好,即便人家姑娘腿瘸,约莫也是瞧不上她儿子的。
只一瞬,李母心里弯弯绕了好几回。
很快,她拉了一把儿子:“人家肯给萝卜与大白菜,你就帮人家把冬小麦处理了。”
“成。”赶车李应声,看到颜芙凝,笑着唤,“姑娘。”
傅辞翊眸中戾气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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