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涟水村的信,是柳秀禾寄来的。
柳秀禾在信中首先表达了对我荣登报端的骄傲之情,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自豪。
信的后半截,说起了柳家人的现状。大队的人将柳家的财产充了公,柳业林在监狱里悔过。
至于她自己,她是这样写的:
沈逸亲启:见字如面,
如今收到信件,想必你已是双喜临门,在这里,还是恭喜你了。
我已风寒入体,得了肺痨,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看着你猪圈墙壁上曾经刻下的倒计时划痕。
我就在想,如果当初,你跟我说,到0你就会走的时候,我相信了,就好了。
如果当初,我们家不因为一时的得势,而变得狗眼看人。
或许,我们现在还是一对让人称羡的眷侣,已经儿女成群了。
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恶行,我时常悔不当初。
当时一群知青下乡,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中了你,我就知道,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你有雄心,有壮志,在你的知识开发下,涟水村真的越来越好了。
是我的贪婪,把你一步步推得更远。
你为了我留下来,而我却狠狠踩踏了你的心。
你在日日的劳作里,失去了光芒,失去了快乐,我以为,你不再闪亮,不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
而陈志远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傲气,
他让我好像看到了,初来涟水村的你,也是一脸的自信,浓浓的书卷气。
于是,我为了他,疯狂的折磨你,想让你知道,我爱的,还是原来的你。
我全然忘了,是我的虐待,让你的眼睛没有光的。
那天,我看到你的左手,已经好了。
身边,还有可人的陈小姐,我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可我知道,我应该放手了。
对不起,沈逸。
在信的最后,我再跟你说一次。
对不起,我错过你了,这一辈子……
——秀禾绝笔。
我看完信,心里五味杂陈。
素芊看着信,瞪着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看着我,欲言又止地说道:“老公,你……要不要回去看她?”
我反握住素芊的手,柔声安慰道:“人应该向前看,不是吗?”
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此生有你,我沈逸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