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丹丹听了我的话,竟然浮现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来。
“其实啊,我跟顾家大小姐是同一天的生日。”
我心中一紧:“那个一病不起的顾蕴庭?”
罗丹丹点点头:“上次她过生日请全班吃蛋糕,那时候我还羡慕呢,明明是同一天生日,我却说都不敢说。现在看来,果然同一天生日命也是一样的,我也是富贵命。”
她爱惜地抚摸着那块玉坠,整个人已经徜徉在幸福幻想的泡沫中。
而我的手却变得冰凉。
突如其来的资助,没有底线的纵容,同天生日的病人,来历不凡的玉坠。
这些线索连起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被骗了。”
罗丹丹被我从幸福幻想中拉出来,恼羞成怒。
“宋宜,你要是也见不得我好就直说,我干脆搬出去不碍你的眼!”
我想解释,罗丹丹却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她拎起新买的爱马仕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舍友从床帘里探出头来:“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垃圾分类都不知道她算什么东西。咱们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我只能对着紧闭的门叹了口气。
从那之后,罗丹丹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只要谈起这件事,她就立马甩脸走人,不但不信我,还要说我嫉妒她。
我知道,她现在被权利富贵迷了眼,不可能听得进去我的话。
只能等到日后吃了苦头,再告诉她也不迟。
过了几天,隔壁寝室的同学拎着一大袋零食来找我。
因为开学时我说过自己略微会些民俗道法,所以让我帮她算算跑丢的小狗还能不能找到。
同学边说边抹泪:“监控就看见它跑进工地了,可人家也不让我进,多多我从小养到大,它没在外边流浪过一天。”
我立即掐起手指,用小六壬帮她算了一下。
“失物在东方,衣裳掉在草丛中,禽畜迷路林中睡,不过多天送回来。”
“没在工地,应该在东边的树林里,过不了几天自己也能跑回来。”
同学高兴坏了,放下零食就往学校东边去找。
罗丹丹见我煞有其事的掐算,立马就捏着鼻子说:
“铜臭味都呛死了,为了点吃的真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就算找到了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我听了这话也没做声,只是忙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同学就打电话过来兴奋地告诉我,果然小狗就在东边的公园,正吃好心人喂的火腿肠美着呢。
这下罗丹丹沉不住气了,她拉了个凳子坐到我身旁问:
“我说,你是真的会算还是撞运气啊?”
我闭着嘴头都没抬,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自讨没趣竟然也不恼,而是说:“我最近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也给我算算?”
我心想,果然来了。
罗丹丹戴上那块玉已经有一周多,也是时候察觉到不对劲了。
见她不像开玩笑,而是真的对自己身体莫名的变化感到奇怪。
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
于是我问她:“是不是原本身体没毛病,最近却总是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和疼痛?”
罗丹丹点了点头,补充道:“我最近一直吃燕窝补身体,可还是瘦得厉害,隔三差五就发烧,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从这块玉上来的。”
她慌了:“怎么说?难道有辐射?”
我翻出一本《微仓图示》指给她看。
上面记载了一种能够在阳寿已尽后,通过蒙骗前来勾魂的牛头马面,从而延续寿命的办法。
也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
替死鬼的相貌和自己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八字必须一模一样,也就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找到替死鬼后,给他佩戴一件阴气极重的物品,盖住本身的活人气息。
再经过做法,这样牛头马面自然无从区分谁是谁,只会带走那个阴气更重的人。
这样一来,原本该死的人就转换了身份,以替死鬼的阳寿继续活下去。
罗丹丹和顾蕴庭生日相同,八字相同,她就是顾家给顾蕴庭找的替死鬼。
找替死鬼的人都是病入膏肓,所以她没几天活头了。
罗丹丹差点被我的话吓哭了,她抽抽搭搭地问我自己该怎么办。
“简单,要骗过牛头马面,除了八字相同和用阴气遮掩阳气之外,还要把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尽量相似。”
我告诉她:“顾家给你花那么多钱,目的就是让你看上去和真正的富家女一样,只要你现在扔掉项链,不再用那些奢侈品和顾家的钱打扮,他们就没办法了。”
我一边说,一边给她写了一个方子,里面都是祛阴邪、补阳气的东西,可以帮助她补一补最近阴气入体造成的虚耗。
“顾家发现以后可能会想办法强迫你,但——”
我的话被一阵笑声打断。
扭过头我发现,这个哈哈大笑的人,竟然是刚刚还吓得要哭的罗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