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啊!”刺史这时已经心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一把抓住窦聿的手,喊了出来。
“卢三郎,你。。你。。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妙手,我当初可真是看走眼了!今日可多亏你和卢老爷子救了爱女一命了,卢家的大恩大德,薛某铭记在心,今日出来得实在太急,改日,改日我一定带上家人登门感谢!”
卢白宇现在同样没反应过来,按照医理来说,这女童明显已经回天乏术了,却不知这三郎施了何种医术,竟然能让人起死回生。
回家的路上,卢白宇面色凝重,窦聿也不知道卢白宇在想些什么,本觉得卢白宇如何都应该高兴才对,却不知这老头为何心事重重。
下得车来,本该晚饭时间,众人本来兴高采烈的走进宅院,却不料卢白宇沉着脸对窦聿道:“三郎,随我到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窦聿莫名其妙的跟着卢白宇往书房而去,一路上,卢白宇也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便进了书房。
老太太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爷俩往书房而去,以为这三郎又闯祸了,急得团团转,一打听,才听说三郎今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刺史的爱女起死回生,一时间喜出望外,再一看刚才卢白宇那脸色,却觉得不对劲,这老头子真是越老越古怪了,儿子不出息他不高兴,儿子出息了,这老东西怎么还是不高兴。
窦聿跟着卢白宇进了书房,卢白宇站在窗前半晌,突然回头严厉的道:“三郎,跪下!”
窦聿一愣,这老头是抽什么风呢,难道是今天我救了人,少了老头子面子不成?不应该啊,儿子比老子厉害,老子不应该更加高兴才对吗?
窦聿自然不肯给人下跪,虽然他附体在三郎身上,但是思想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三郎啊,何况他还从来没给人下跪过。
卢白宇见窦聿不跪,有几分恼怒,道:“三郎觉得是翅膀硬了吗?阿爷叫你跪下你也可以不听了不成?”
窦聿道:“我为什么要跪下?”
卢白宇冷笑一声,道:“是啊,是啊,原本我就应该想到,你卢三郎有高人指点,且肯跪我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匹夫?”
窦聿恍然大悟,总算知道老头回来的一路上为何一直面色凝重,闷闷不乐了,估计是想着自家三郎不该有如此医术,而后面一定有人在暗中指点,这所作所为,是否另有所图也未可知。在中国古代,医家多是家族传承,方剂自成一体,很多秘方都是只传给家族继承者,而他卢家这几百年来屹立不倒,同样是靠着这十几代人累及下来的众多秘方,老头估计是想着有人想通过自己来盗取卢家秘方也未可知。但是自己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的来历,含含糊糊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卢白宇道:“是吗?那你告诉我,你这医术是何时所学?何人所授?”
窦聿心里一惊,这东西编起来就有那么点费劲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卢白宇继续冷冷的道:“就算你说你是在家中偷偷学习,我自然也无从追查,但是今日这事,我卢家哪有这等医术?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父了,三郎?”
窦聿听得卢家医术这个,突然想起那晚老太太悄悄给自己送来的书的事情来,老太太当时担心卢白宇考自己问题过于复杂,偷偷的将几本医书送到自己的房间,这段时间偶尔自己还拿出来翻了翻,不由计上心来,抬头对着卢白宇朗声道:“肺藏魄,总摄一身之气,肺叶百莹,谓之华盖,虚如蜂窝,下无透窍,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一呼一吸,消息自然,司清浊之运化,为人之槖空格。”
卢白宇全身大震,猛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道:“你好大的胆子!”
窦聿着实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卢白宇。
卢白宇怒道:“你是如何读到此书的,从实招来!”
窦聿只得道:“阿娘给我的。”
卢白宇却一下冷静了下来,楞道:“你是说,是你阿娘把书偷偷的给你读了??”
窦聿道:“是啊。”
卢白宇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指着窦聿道:“你阿娘这人,唉。。。就是太过于溺爱你了!”
忽然卢白宇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起来,道:“那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啊,你今日所施医术,这书中哪里有提及?”
窦聿这时已经有了底,这么简单一个原理,为什么老头子这么死板呢?
窦聿道:“书中说肺为槖,意思不就是肺的功能不就是一个鼓风吹火的口袋吗?”窦聿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好看见书房中放着一个牛皮酒囊,径直走过去,将酒倒到窗外,卢白宇一急,心痛道:“你干什么,那可是上好的大食国的马朗酒!”
窦聿只当没听见,将酒倒了个干净,又走到案前,将案上的一团纸揉成一团,放进牛皮酒囊的长颈处,然后走到卢白宇身旁,道:“你看仔细了。”
说完用力的一挤压牛皮酒囊,因为酒囊之中残留的气体,突然受压,气体冲击瓶口,只见那纸团一下便飞了出来。
窦聿将酒囊往案上一放,故作生气道:“看明白了吗?”
卢白宇楞在原地,道:“就这么简单?”
窦聿嘟了嘟嘴道:“就这么简单啊。书上不是都说明白了吗。”
卢白宇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道:“哎呀!今日真错怪了我家三郎了,阿爷给你道歉,阿爷糊涂啊!举一反三,好啊,好啊!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何为举一反三了。”
卢白宇突然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故作生气道:“你说你阿娘这人,也不给我说一声,便敢把这书给你看,你看的这几本书,那可是我卢家传给下一代家主的东西,你可还没到看这些书的时候,等等晚饭后,记得把书还给你阿爷。”
这时,老太太早在花厅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知这父子二人到底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想越焦急,正欲差人到书房打探一番,却见卢白宇带着三郎已经回来了,一路上只见卢白宇对着三郎有说有笑,心情极为高兴,和刚进屋时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