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种花叫肉肉,果然长的胖嘟嘟的,叶子像个鹌鹑蛋似的,看起来很可爱。
那时候我不懂养花,也不知道这盆肉肉叫什么,后来过了很多年,我慢慢跟李子墨学会了养花之后才知道,这种植物是叫“桃蛋”。
我这才知道了这盆花的险恶用意,巽木之气本来就招桃花,这盆肉肉的名字正好完美契合了这个煞局的性质。
至于设局人用了什么手段掩盖了李子墨中煞的气息,我们暂且按下慢表。
我从包里掏出涂着我阳血的小刀,刀刃向着肉肉,把刀身插进土里。
土生金,金克木,沾满阳血的小刀瞬间散发出凌厉的金行杀气,肉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了。
我松了口气,切断了肉肉散发出来的巽木之气,李子墨身上的桃花劫这就解开了。
换句话说,哪怕现在郑宇站在李子墨面前百般做作,李子墨也不可能再对他动心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五十,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我把屋里的灯都关了,摸着黑躲在卧室的墙角里,紧张的咽了几口唾沫。
鬼魂随时会出现,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郑宇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李子墨家里。
鬼魂看不出塑料模特和李子墨的区别,但郑宇一眼就可以识破我的障眼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越来越紧张,手心里不停的冒出冷汗。
十点五十五。
五十八。
十一点整。
“忽!”
窗帘突然无风自动,掀起了一个角,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我差点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
我赶紧缩了缩身子,凝神看向窗户边,一个淡淡的虚影已经站在了李子墨的床前。
“小宇没骗我,哈哈,还真是个黄花大姑娘……”
鬼魂的笑声在卧室里回荡着,我背后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起来了。
鬼魂好像对“李子墨”很满意,它在床边来来回回绕了几圈,慢慢俯下身子贴在塑料模特上。
鬼魂吸收了塑料模特身上雄黄粉散发出的阳气,身形慢慢聚了起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我看不清它的脸,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辨别出这是个中年男人,身形很魁梧。
鬼魂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左手腕上,一头系在塑料模特的右手腕上。
我心里一动,这叫龙凤阴阳结。
只要龙凤阴阳结在他们的手腕上打了死结,他们之间的献祭关联永远都不会解除。
鬼魂爬上床,变成一股浓郁的黑气缠绕在塑料模特身上,贪婪的吸取着雄黄粉的阳气。
这是一种不可描述的阴魂采阳之术,就像正常的婚姻生活一样,我就不多说了。
鬼魂缠绕在塑料模特上,我蹲的腿都麻了,偷偷看了一下手机,我靠。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这大哥依然精神抖擞。
我心里暗暗着急,心想你悠着点啊,一口气把阳气吸完了可就露馅了。
鬼魂终于停下了动作,躺在塑料模特身边深深呼吸着,我悄悄的从包里拿出毛笔蘸了黑狗血,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床边。
这时候鬼魂正在把吸取的阳气转化为阴气,这个过程中它身上的阳气迅速退散,黑狗血才会起作用。
而要是在它吸取阳气的过程中我就贸然出手,黑狗血的阳气反而会被它吸取一空,我就相当于抱着金子去追贼了。
我悄悄摸到了床边,鬼魂毫无知觉,还在转化着刚吸取的阳气。
我慢慢抬起手臂,蘸着黑狗血的毛笔对准了它的眉心就戳了下去。
“喀嚓!”
就在我提着毛笔要戳向鬼魂的时候,门外突然响了一下,屋门被人推开了。
“生子,生子你在哪呢!”
我一下呆住了,这是李子墨的声音!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再三嘱咐她不要下车,她还是没听我的。
客厅的灯亮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进来,随后李子墨惊叫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你放手!”
“嘿,想和我玩这套,果然是有人给你弄了个替身,慧慧还真没说错……四叔快出来,你上当了,你的祭品在这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客厅里响起来,床上的鬼魂愣了一下,随后飘起来就向门外飘去。
我大吃一惊,赶紧提起手里的毛笔迅速朝鬼魂头上点了过去。
“忽!”
鬼魂的速度比我更快,我手里的毛笔戳了个空,我急的不行,心里暗骂了一句,赶紧跟着鬼魂跑到客厅里。
“生子你没事吧!”
李子墨对我焦急的大喊着,我定了定神,“放开她。”
李子墨的手腕被一个男人抓住,她脸色煞白,不停的挣扎着,鬼魂在她身边绕了一圈,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客厅里灯光明亮,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鬼魂。
我被吓的退了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不停的打着哆嗦。
它生前应该是被火活活烧死的,模样狰狞,头发眉毛都没了,脸皮枯焦,浑身上下黑的像一段烧焦的木炭一样。
还好李子墨看不到阴魂,不然她能吓的当场昏过去。
我看了看抓住李子墨手腕的男人,脸色一沉。
这张脸我很熟悉,在李子墨钱包里的照片上见过。
我冷声道:“你是郑宇?”
男人狞笑一声,“我还以为她请到了什么高手,弄了半天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末子。现在滚,我不杀你。”
我瞟了一下客厅里的挂钟,心里暗暗叫苦。
这才十二点刚过,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我再怎么拖延,郑宇也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活人献祭的程序。
现在唯一的办法……
就只有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