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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白小乙大禹无删减全文

东城戏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眉头一跳,爷爷口中那把镇河的分水剑?那不是个传说么,好么端的提这个干什么?刘三手舔着嘴唇继续说:“传说那分水剑控水斩妖,只要是水里的东西,哪怕修炼到了上灵,也得惧它三分,老倌就是想,如果咱们有这宝贝的话,不光是后山的那大妖能给它来个一刀两断,就连那水里的天灵,老倌也有信心给牵喽。”我疑惑地说:“这山里有河?”“河没有,倒是有一个水潭,那大妖和狗灵就守在水潭外面,想要解决掉狗灵简单,但是那大妖没有分水剑怕是对付不了哟。”我摇摇头说没有,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要有你也看见了。刘三手的脸上闪过一阵失望,我好奇问他,“那水潭里到底有啥?”“我哪个知道,但是被这俩玩意儿守在那,还引来妖畜躁动,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老倌推算了一番,今晚子时就是...

主角:白小乙大禹   更新:2024-11-17 0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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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小乙大禹的其他类型小说《黄河禁忌白小乙大禹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东城戏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眉头一跳,爷爷口中那把镇河的分水剑?那不是个传说么,好么端的提这个干什么?刘三手舔着嘴唇继续说:“传说那分水剑控水斩妖,只要是水里的东西,哪怕修炼到了上灵,也得惧它三分,老倌就是想,如果咱们有这宝贝的话,不光是后山的那大妖能给它来个一刀两断,就连那水里的天灵,老倌也有信心给牵喽。”我疑惑地说:“这山里有河?”“河没有,倒是有一个水潭,那大妖和狗灵就守在水潭外面,想要解决掉狗灵简单,但是那大妖没有分水剑怕是对付不了哟。”我摇摇头说没有,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要有你也看见了。刘三手的脸上闪过一阵失望,我好奇问他,“那水潭里到底有啥?”“我哪个知道,但是被这俩玩意儿守在那,还引来妖畜躁动,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老倌推算了一番,今晚子时就是...

《黄河禁忌白小乙大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眉头一跳,爷爷口中那把镇河的分水剑?

那不是个传说么,好么端的提这个干什么?

刘三手舔着嘴唇继续说:“传说那分水剑控水斩妖,只要是水里的东西,哪怕修炼到了上灵,也得惧它三分,老倌就是想,如果咱们有这宝贝的话,不光是后山的那大妖能给它来个一刀两断,就连那水里的天灵,老倌也有信心给牵喽。”

我疑惑地说:“这山里有河?”

“河没有,倒是有一个水潭,那大妖和狗灵就守在水潭外面,想要解决掉狗灵简单,但是那大妖没有分水剑怕是对付不了哟。”

我摇摇头说没有,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要有你也看见了。

刘三手的脸上闪过一阵失望,我好奇问他,“那水潭里到底有啥?”

“我哪个知道,但是被这俩玩意儿守在那,还引来妖畜躁动,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老倌推算了一番,今晚子时就是那东西出世的时辰,可惜啦,不然你第一次牵羊就能牵下灵,八爷和玉姐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没有被刘三手的话打动,反倒提醒了我今晚就是三岔湾冤魂的二七,这荒郊野岭的,要是没有狗灵,怕是过不去了。

“你本事那么大,会不会啥驱鬼的手段?”

我问道。

刘三手的嘴角抽了抽,我心中了解了大概,就问他,“那有没有在不惊动大妖的情况下牵到狗灵呢?”

“有倒是有,不过并不是万无一失,而且以老倌一人之力很难办到,恐怕需要借少东家的一臂之力了。”

刘三手没有具体说要怎么做,只是说村子里不能再待了,怅虎是在正午和凌晨活动,我们得赶紧进后山,牵羊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在路上我问刘三手之前那声尖叫是怎么回事,刘三手说,村子里还有别人。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藏在屋子里的那人,没有作声,等进了后山再往深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直到晌午我们才停在了一个半坡上面,不等刘三手开口,我就听到了山坡的正前方传来了阵阵水流声。

循着声音望去,一条白色的瀑布夹在两山峡峙之中,流水下泻,砸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潭,瀑布水势不大,水潭更是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四面竹树环合,悄怆幽邃,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水潭边上的一个小土坯。

那土坯有点像在中原地区乡野间用几块砖瓦随意搭成的土地庙,外形上破败不堪,面朝水潭背对着我,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灵。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瞧见那大妖和狗灵的踪影,刘三手解释说:“妖畜活动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天的下午5点到7点,凌晨的3点到五点,在牵羊一门中叫做圈羊时,只有在这个时间段一些野外的野羊才会出现,而且是圈羊最好的时机。”

我没听多大明白,就问他我该怎么做,刘三手说不急,先休息,等到5点之前再做准备。

昨天晚上被梦魇住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一路的高度紧张,就躺在树荫下面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等再醒来的时候刘三手正坐在旁边吃东西,见我清醒过来也分给我一些,都是些粗粮干饼,给我噎的直翻白眼,等吃的差不多了,刘三手拍拍手说,该干活了。

我跟在刘三手的后面心里砰砰直跳,平生第一次牵羊,还是个大妖,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啥都没干就已经开始冒汗,刘三手见我这样只是笑了笑,等站在了水潭边,才问道:“你水性肯定不错吧?”

我说那是自然,黄河边生下来的孩子扔水里就能扑腾个半个钟头。

刘三手点点头,从鹿皮袋里掏出一个一颗白色的小颗粒递到我手中说,你拿着它潜到水里,等水里的东西把它给吃了再上来。

那颗粒入手冰凉,我拿在眼前一看,竟然是千岁夜明砂。

“你不解毒了?”

我诧异地看着刘三手,只见他笑着说:“想要不惊动大妖又牵走狗灵,没有这个东西是不行的,你是八爷的徒弟,以后也是我的头把,就当是见面礼了吧。”

听了他的话我将千岁夜明砂握在掌中,郑重地说:“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再给你找玉姐要一颗。”

刘三手说不碍事,但是一定要记住,一会儿在水里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害怕,更不要跑,一切都是幻觉,等那东西把夜明砂吃下肚子以后,咱们的事情就成了九成九,圈羊时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不要担心,明白么?

我点点头,刘三手抬头又看了看日头,说了声差不多了,我就一脑袋扎进了水潭之中。

虽然没有被药水洗过眼,但是常年在黄河水里的摸爬滚打让我对这种接近于透明的水视若无物,而且这种不动的水对我来说压根没有感觉,一个跟头就下去了数米,可是这水潭的好像没有底,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水面上的光影已经变得斑驳的看不太清楚的时候,我不敢再下去了。

水潭的下面好似一个通往幽溟的无底洞,黑咕隆咚地完全看不到有多深,像一张野兽张开的大口,散发阵阵冰冷的气息。

身体浮在水中,这个深度光线已经非常微弱,视线被水光折射成墨绿色,我左右顾盼,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出现,脑袋就往下瞧,正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正从深处的黑暗中缓缓漂了上来。

虽然刘三手已经提前给我打好了预防针,可是等到那团白影逐渐出现在我脚下的时候,我感觉到四肢一僵,头皮发炸嘴吃了一大口水,几乎给呛死,顿时人就蒙了,心脏一刹那几乎就要从胸口爆出来。

是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长着一张像蛇一样的脸,面无表情,空洞着眼神一点点朝我靠近。

短暂的失神过后我拼命地挥舞四肢朝水面上游,脑子里嗡嗡的,可是就在刚才错神的那一秒钟,女人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我的脚脖子,刺骨的冰寒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身子借势就朝我攀了上来,像蛇一般软若无骨缠住了我的身体,四目相对,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全是黑眼仁,没有眼白,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无法形容当时是什么心情,说是三魂出窍也不为过,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将刘三手的祖宗八辈问候了无数遍,可是眼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那女人也就这么缠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

之前的慌乱已经让我把含在嘴里的空气吐的差不多,虽说刘三手说这东西在现阶段不会主动攻击人,可是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嘴里不断吐着水泡,缺氧的感觉让我脑子里越来越模糊,女人的脸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逐渐张开了嘴朝我脸上一点点贴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吃我,可是大脑的极度缺氧让我在水里多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握着手中的千岁夜明砂猛地往她嘴里一拍,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她的身体就往上游。

那一刻鲤鱼都是我孙子,憋着最后一口气直接浮出了水面,等上了岸看见刘三手二话不说朝着面门就是一拳,他也不还手,流着鼻血问我有没有把夜明砂喂进去,我说喂你奶奶个腿,你是不是拿我当诱饵在憋水底下的宝?

刘三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问我到底怎么样了,我说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肯定的答复刘三手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怅然地点点头,“少东家,等这次回去八爷和玉姐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你可知道水里那东西是何物?”


四川这个地方怎么说呢,真的是地如其名,全是大山。

下了火车站我们就坐上了长途大巴,四个小时的盘山公路,我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就没下去过,大巴车压着悬崖的边边上跑的飞起,等下了大巴又坐一辆小金杯跑了两个小时,接着又是摩托车。

等到了地方看着绵延不断的巍峨群山,我咽了口唾沫说:“该坐飞机了?”

“哪哟!”

刘老三大笑,“于家庙就在这山嘎嘎里面,翻过这座大山就到啦。”

我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那里多半是平原和山地,像面前这种一抬头脖子都能仰酸的大山还是少见,那会儿天色已经渐晚,白雾般的山气在山腰弥漫,林子里黑漆漆的,莫名地有些心悸。

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6点多了,等到了地方不得天亮了。”

“莫得事,山里头的那些东西百年成精,千年成灵,要是那个东西真是天灵,正好等咱爬到山顶可以望望山气,瞧瞧到底是个啥东西。”

“爬到山顶大半夜的你能看到啥?”

我诧异道。

刘老三笑笑说:“望气得在太阳升起之前,阴阳交界的时候,而牵羊必须在日落之际,阴气渐荫之时,于家庙晚上不收留外人,咱们正好晚上办事,白天在那休息。”

眼前的这座大山山势陡立,密林横生,树木的枝梢交错伸展,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外面还没黑,林子里面就跟到了深夜一般,肉眼能见度十分有限,脚底下的茅草也十分旺茂盛,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地面,看着上面的茅草长得差不多高,但是一脚下去,很可能落差会突然降低几十公分,稍不留神,就得吃了大亏。

爬这种山十分消耗体力,不到一个钟头我就已经累的喘粗气,刘老三倒像个没事人,闲庭信步的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我实在忍不住说:“刘爷,能不能把手电筒给打开,实在是看不见啊。”

刘老三闻言一拍脑袋说:“瞧我给忘了,你还没有夜眼的本事呢。”

说着从鹿皮袋里掏出一个很老实的长柄手电筒,打开照亮之后我才感觉稍微好一些,不过他口中的夜眼让我来了兴趣,就问他怎么回事,这么黑的天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刘老三嘿嘿笑道:“憋宝有四绝,羊倌有五术,两者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

我找了块山石坐了上去,脱了鞋揉着发酸的脚,好奇道这五术到底是啥。

刘老三解释说,这五术分别叫夜眼、清耳、分气、衡手、长走。

“夜眼”说的是视觉能力,做到黑夜视物,可以仅凭微弱的光线就能看清黑暗中的场景;“清耳”说的是听觉能力,可以听声辨位,精确锁定目标,无论是追踪,还是躲避危险,都是至关重要的;“分气”说的是嗅觉能力,敏感地察觉到环境中的各种气味,要能分辨出各种草木的土气,以及各种动物的体味;“衡手”说的是双手的灵活度,至少要能做到可以用头发丝系住芝麻,这样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双手的力度,做到收发自如;“长走”说的是体力和耐力,做这行,免不了要爬山越野,必须具备一定的体力、耐力和负重能力,如果练不会这几项,还想牵羊寻宝,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听了直咋舌,看来这一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五术中的随便一术拎出来没个十年八年的沁血苦练都很难小有成就,憋宝人的本事又远在羊倌之上,可想那四绝修炼起来是有多难。

本来还想着在这五年里把憋宝人的本事学到家,好给爷爷报仇,可是这样看来,就像刘老三说的,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想到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刘老三坐在旁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可是八爷的徒弟,八爷做事那是能按常人来的么,他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莫急莫急,等八爷闲下手来指点你的时候,保你一步登天,什么天灵地宝,都是娃娃菜。”

我点点头,把鞋穿上准备赶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我连它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没入到深处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拿手电朝它消失的方向照了过去,可是刘老三却一把按下手电筒的光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窄的眼睛迷成一条缝,随后冷笑道:“天灵即将出世,这些畜生都不安分了。”

我问他是啥,刘老三说没事,可能是兔子山猫啥的,我说不对,什么样的兔子山猫长一条腿?

老刘三的身体陡然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看清那个东西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但是从影子上来看好像只有一条腿。

我没有骗他,刚才那东西虽然快的瞧不见样子,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好像是在跳,而不是跑,跟射出去的箭似的,在空中的一瞬间,我好像是看到那东西只有一条腿垂在身下,而且像是人的脚。

本来只是猜测,可是看到刘老三的反应,难道真的只有一条腿?

刘老三复杂地看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后说:“是山精。”

山精?

我记得前几天玉姐好像跟说过,山精是一种人形独脚的怪物,长着一张像是老鸨一样的人脸,脚是反着长的,只有三四尺长,夜出昼藏,速度极快,见人就笑。

山里有一句话叫做:宁听乌鸦叫,不听山精笑,是说山精一笑,这地方就要死人,就会有人去阎王爷那报道。

我想了想,刚才好像没有听到有笑声啊,就问刘老三听到了没,他也是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咱们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进山就遇见这玩意儿,可不是啥好兆头啊。”

我说道。

刘老三朝着四周望了眼冷哼了两声,“莫管它,等咱把那红羊给牵了,什么山精狗精的,都带回去炖了。”

说是这样说,接下来的路刘老三明显谨慎了许多,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咬着牙一口气爬到了山顶,那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爬山已经让我心神疲惫,找了个背风地就躺下睡了,临闭眼之前,我看见刘老三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从鹿皮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旱烟杆,轻轻擦着火柴点上之后开始吞云吐雾。

杨老三的身形本来就和我爷爷有些相似,在那一刻我差点就把他当成了死去的爷爷,鼻子有些发酸,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睡去。

那一晚睡的极不安稳,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可是身体又乏的厉害,睁不开眼,半睡半醒地撑到了天空渐渐露白,听到一旁刘老三起身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心知昨晚是被梦魇了。

醒来的一瞬间我就朝着昨晚那双眼睛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处密林,里面是茂密的灌木从和杂草,再往里面就看不太清楚,我一个人不敢贸然过去,就打算喊刘三手一块,可却发现刘三手正纹丝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的开阔地,负手侧颔,像是看东西入了神。

这会儿旭日未升,黑夜消散,正是昼夜交替之时,刘三手这个样子,莫非是在望气?

我不敢惊扰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身边,发现他微睁双目,脑袋微微歪斜,目光看似注视正前方,但是注意力好像是在眼角的余光处,整个人在此刻也进入到了一种十分沉寂的状态,像是熟睡的婴儿,一碰就会惊醒。

刘三手保持这个样子持续不到2分钟,眼珠子突然转了转,微微吐了口气,我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

“红羊变黑了。”


生死签?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玉姐,却见玉姐此刻脸色发白,盯着三爷一字一句说道:“三爷,这是您的意思?”

三爷沉着眉说:“这是我们几个商量过的,八爷现如今不在,老索头儿执掌北派相灵,说话还是够分量的。”

老索头儿也在这时站起身说:“没错,这件事情不单决定掌舵的归属,更涉及到南北寻宝的地界划分,所以按祖师爷的规矩,抽生死签。”

“呼。”

沉寂了半响之后,玉姐长长舒了口气,咬着牙冷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们欺我南派无人,那这生死签我栾玉陪你们抽,小乙,跟我来!”

我满脸迷茫地起身跟着玉姐朝着大门外走去,那看门的老奴见到玉姐气势汹汹地模样,疑惑着眼睛弯腰正要开口,却见玉姐纤手一挥,说了声起开,来到大门前抬起右腿一脚将大门踹开,看着院外乌泱泱的人群,大喝一声:“我南派七门何在?!”

话音未落,就见五个身穿灰色素衣的中年壮汉一脚跨出人群,抬手胸口抱拳,齐声喝道:“霍家五虎听候玉姐调遣!”

与此同时,又有三人来到面前,一躬到底,“吴家三狼奉家主之命已恭候多时!”

可是玉姐似乎并不满意,面如寒霜盯着院外的众人,随即冷哼一声,“七家只来两家,等今日之事了结,是时候重新洗牌了。”

就在这时,其他四人也先后来到了门外,门口的人群迅速分成了四波,振臂高呼。

“三爷!”

“索爷!”

“金爷!”

“龙爷!”

其实气势丝毫不亚于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代绿林好汉拜山头的画面,但是相比之下,站在我们这边的八个人,简直少的可怜。

三爷走在人群之前,目光扫过众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朗声说道:“1400多年前,我盗门祖师爷空空儿在南北绿林大会上,凭借壁虎游墙、蝎子爬城、燕子蹿云和八步赶蝉这四种绝学技压群雄,为本来名不见经传的盗门赚尽了脸面,一夜之间,盗门名扬天下。

从那以后,祖师爷就留有遗训,凡盗门门下,掌舵相争,须以绿林四绝决胜负,而地盘划界,则以抽生死签来定生死,现如今筢子行南把头生死未卜,南北重新划界,需要各位英雄好汉的一身浑胆,要是有怕的,现在可以回去,我姚三绝无二话,更不会干秋后算账这等下三滥的事情,但是只要是今天抽过生死签的人,凭本事活下来的,一人一百万疗伤费,要是不幸死于非命,安家费追加五倍,不为别的,就为这太平盛世之中,我盗门孩儿,血性不死!”

三爷的一番话落地,在场之人无不群情激奋,许多人脖子脸涨的通红,只等一声令下,仿佛刀山火海都下得,但是全场当中,只有我跟玉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还没有弄明白这生死签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光是从人数上来看,我们岂止是落了下风,简直就是从悬崖摔到谷底把地面砸穿然后又跌进十八层地狱,再加上姚三爷刚才所谓的盗门血性不死,待会儿让这群人剥了我们的皮,吃了我们的肉,恐怕他们都不会有二话。

三爷非常满意眼前的效果,冲老索头儿点头示意之后,负手转身进了宅院,老索头儿这时看向我笑着说:“小娃娃,待会儿可不要被吓的尿裤子。”

说完和金大发带着帮众跟着三爷的脚步进了门,只留下我跟玉姐还有龙老大的一干人等。

“希望你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然跟八爷没有深交,但是一向敬重他的为人,但愿南派憋宝一脉,不会折在你们两个人的手上。”

龙老大说完之后也进了门,我看向玉姐,玉姐紧咬着嘴唇,攥着拳的双掌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我问玉姐该怎么办,玉姐摇了摇头,看向我说:“小乙,怕不怕?”

“怕。”

我如是答道,“可是人活一世如同逆水行舟,水大漫不过船,浪大遮不住天,要是因为害怕而退缩,那么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山野小河里行舟,无法体会到大江大河里的惊涛骇浪。”

玉姐的眼睛微微闪动,“是谁告诉你的。”

“我爷爷。”

“好,白老鬼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孙子,这一世没白活,现在你就跟我进去,看看这盗门的浪,究竟能不能掀翻你这支小船!”

来老奴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之前所在的园林,来到了一片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中间,地面由石砖铺垫,四周皆是五米多高的围墙,围墙脚下每两步站着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腰间鼓鼓,显然是带了枪械。

在我们进来之后,巨大的铁门被重重关闭,广场的一圈立着五把太师椅,其中四把已经被其他四人占据,我和玉姐径直来到空闲处,入座之后,五人形成了一个圆,每把交椅的后面都沾着乌泱泱的人,只有我和玉姐这边显得极为单薄。

“生死签,只论生死,不记仇恨,无论今天胜负与否,还望两派能摒弃前嫌,共谋发展才是。”

三爷挥了挥手,在他身后走出了两名穿着旗袍的美女,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分别来到我和老索头儿的面前,那托盘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竹筒,竹筒里扎满了竹签,乍一看有点像是路边算命用的那种摇签。

这就是生死签?

我有些不太明白看向玉姐,玉姐还没说话,就听见坐在正对面的老索头儿笑道:“两个小娃娃,别说老头子欺负人,这签我们先抽,划下道来,能不能接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这时在他身后跨出一壮汉来,伸手从竹筒中取出一签,看了眼然后交到旗袍美女的手中,旗袍美女双指掐着签头,将签尾立在眼前,然后走到广场中间高高举起,冲众人说道:“死!”

话音刚落广场中便传来了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那名大壮冲老索头儿抱拳示意之后大步走向正中间,在那旗袍美女退场之后,忽的从腰间取出一把三尺来长,明晃晃的开山刀,伸出左手,而后举起右臂,开山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刺目的光芒,紧接着就听见“噗嗤”一声,手起刀落,再看那名壮汉的左手,依然被齐口砍下,鲜血如注。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壮汉从举刀到落刀的时间不到两秒,下刀的利索程度完全不像是在对自己下手,反倒是像砍瓜切菜,并且在落刀之后,壮汉扔下开山刀弯腰捡起自己的断掌,高高举起朝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我们这个方向,高声嚷道:“南派可有胆接道?”

我是真的被吓傻了,看着断掌和血流不止的残臂整个人都换过不来劲儿,就在这个时候,耳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我敢!”

霍家五虎之一迈步走了出来,在竹筒中抽出一签,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竹签下方的字:死。

我心头一颤,当我看向此人的时候,他也在看我,抱手躬拳道:“少东家,爬山虎定不会扫了南派的脸面!”

说罢径直走到那名壮汉跟前,二人面对面静立不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倒刺军匕,接着抬手拽着自己的脖领,手上一使劲,上半身的衣物化作丝丝缕缕被抛在地上,黝黑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在太阳在暴露无疑。

“南派霍家接道,生死不吝,以报八爷恩情!”

说着面朝众人,手中军匕反握,脸上的表情一狠,我忽然意识到他即将要做什么,正要出口喊不要,就见那匕刃已经划破了肌肤,鲜血一点点地涌了出来,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成了一片,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我睁开眼时,爬山虎半跪在地,面前的地面上红白交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转过头看向老索头儿那边说道:“北派可有胆接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反应,我转头看向玉姐,玉姐何尝不明白我的心思,咬着嘴唇说道:“想要保住南派的香火,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八爷不在,若是以绿林四绝来比试,你我更是没有丝毫胜算。”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么?”

我看着站在身后的其他六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刚毅,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他们越是这样,我的内心就越是愧疚到了极致,我宁愿放着老索头儿统领两派,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再继续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惨叫从广场中间响起,我不敢转头去看,但是身后又有人要出去接道,我伸手想拦住他,却被玉姐阻止,“生死签一旦开始,除非一方认输,否则便不能终止。”

而那人也笑着对我说:“少东家,我们的命都是八爷给的,现在到了偿还恩情的时候了,没事的,断个胳膊流点肠子没啥,只要能守住南派的香火,就算是油炸火烤,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我选择闭上了双眼,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流淌,听着广场中间传来的一声声的惨叫,和身后走出来的一阵阵脚步声,我将十指深深嵌入肉中,心中暗自发誓,倘若让我拿到青羊印,我一定会废除这些破旧的门规,重新制定新的规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听到身后有人走出来后,就听见玉姐叹了口气,“我们没人了。”


我猛地转过身,发现在房间里站着一个人,定睛观瞧,竟然是大壮!大壮的脸色异常苍白,浑身湿透了正顺着头发和衣角往地上淌水,他站在屋内,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如刀子一般剐在我的脸上。

“大,大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

我后背紧紧贴着窗子,大壮之前和三岔湾的冤魂同时出现在后山,眼前的他肯定是鬼不是人,我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就准备直接从窗子跳出去。

大壮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我冷冷说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娘,害死了全村的人!”

“你为什么要回来!”

“全都是你,不要再回三岔湾,我求求你永远不要再回去……”大壮的语调从怨毒逐渐变成哀求,他一边说一边朝我靠近,把我逼的半个身子都吊在窗台上,到最后和我脸贴脸,表情忽然狰狞声嘶力竭地吼道:“放过我们,不要再回去,永远不要再回去!!!”

吼到最后我感觉到胸口一闷,就失去了意识。

“砰砰砰!”

屋外的敲门声将我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从窗台斜射进来的阳光刺的我眼睛微微有些作痛,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知是梦还是真的,我揉着脑袋把门打开,玉姐正拎着早餐站在门口,“吃点东西吧,待会儿有人要见你。”

我一愣,问是师傅回来了吗?

玉姐摇摇头,“是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玉姐告诉我去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已经打过招呼了。

从于家庙回来之后我的胃口变的特别大,饭量是之前的几倍,玉姐买的两碗酸辣粉和两屉包子被我吃了个精光,吃完之后才想起她也没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玉姐笑着说没事,她一会儿再去门口吃点。

这是玉姐这几天头一次露出笑容,我看在眼中轻松了不少,而在这个时候,门口来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玉姐心领神会地把我领上车,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车就开走了。

别克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还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大汉,目光凌厉,面如刀削,一看就是久经生死之人。

上车之后我被蒙上了眼睛,感觉车辆行驶了接近两个钟头才停了下来,下车之后眼罩被摘下,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郊区,置身于一座大宅门前。

宅院很古老,长长的阶梯前是一扇朱漆大门,门上还钉着黄色的门钉,一左一右蹲着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很是威武霸气。

那两个中年人在把我带进院子后就离开了,院子中间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时值农历八月,桂花香洋溢着整个院落,树下一张石桌椅,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听到声响淡淡说道:“来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穿着一身军装,我顿时明白玉姐之前说的“上面”是什么含义了,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来问我洪水淹没三岔湾的事吧,毕竟一个村庄一夜之间彻底消失,不会就那么轻易算了。

见我不说话,那女人继续开口道:“于家庙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于家庙?

怎么又扯上于家庙了?

我心头一动,没有说话,心中却明白了大概,水虺化蛟引发妖畜躁动,于家庙因为怅虎的原因陷入到昏睡当中,非净龙水不能醒,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引起了军方注意,又查到那几天我在于家庙出现过,这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不过按照玉姐的吩咐,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于家庙。

那女人忽然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拿手一指,失声道:“竟然是你!”

可是手又立马收了回来,不对不对,那天在于家庙遇到的明明是男的,这是女人,性别对不上,只是那凌冽的眼神太神似了,让我差点以为二者是同一人。

“红鲤,你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正房之内传出,门被打开,一位耄耋老者走到院内,那女人立马起身一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开了院子。

那名老者的岁数看着比我爷爷都大,却是容光焕发,走起路来铿锵有力,手里端着紫砂壶,走到石桌边坐下,然后指了指面前说:“别拘束,坐。”

老者较之前那名女子看起来和蔼许多,不过我依旧保持着警惕坐在他对面,上下打量着他,却见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小小年纪就敢深入龙潭擒蛟,当真是年轻有为。”

我知道他说的是于家庙的事,点点头没有说话,却听他语出惊人道:“和你爷爷年轻时一个脾气,闷葫芦。”

“你认识我爷爷?!”

我眼珠都快瞪了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位老者,脑中拼命地回忆,可是丝毫不记得爷爷说过认识这么一位有身份的人。

“我和你爷爷在三十年前有过一面之交,初识便相见恨晚,只可惜当时有要务在身匆匆离去,时隔数十年再见故人之后,没想到已是阴阳两隔。”

老者话音中无不透露着哀伤之情,完全看不出是装的,难道他真的是我爷爷的朋友?

“说来话长,今天找你是有事想要请你相帮。”

老者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常,看着我缓缓说道:“在于家庙的时候你曾说过,那里的人是受到了怅虎的影响,必须得有净龙水才能使他们苏醒,对吧?”

我说是,可是这净龙水是传说中的东西,我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它在哪。

老者品了口茶,“我知道。”

这个时候虽然心下已经知道他们找我是所为何事,可是依旧耐不住对净龙水的下落产生好奇,因为玉姐说过,净龙水乃是化龙净身之水,能够褪去俗尘,脱胎换骨,天灵地宝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只有在净龙水中洗涤一番才能真正完成蜕变,而且能解天下厄运之气,可以称作是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

察觉到我动了心思,老者呵呵笑道:“在江西有一个传说,三百年前在那一带层出现一个外来人,声称要把江西化作东海,随后将自己泡在一口井中,一十三年未曾离开,后身体开始长出黑色龙鳞,被一途径此地的道人听闻此事,斩杀其未化龙之前,才保得一方太平。”

我一愣,这就没了?

“那口井被当地人称作浮龙井,相传是春秋末年老子隐居在此专门为其神牛饮水所挖的一口井,从古至今,不论天旱、天涝,井水水位依然不变,故有此井通向东海之说,当年老子在此传经布道,一天夜晚,有人在暗中看到有头长龙角的人从玄井中出来,混在人群中听老子讲经,不等老子散去,便提前在混乱中,从下井跑走,后来传说是东海神龙来这里听老子布道,时至今日在村庄里依旧有供奉此人的神庙。”

“不过……”老者顿了顿说,“此井在一个月前一夜之间忽然干涸,井底隐隐传来龙啸之音,怕是有妖物要出世,我们已经疏散了村庄并将其封锁,却对它毫无办法。”

我看着老者无奈的表情,疑惑道:“那你的意思,净龙水就在井下,但是被妖物把守?”

老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问道:“于家庙那黑衣人,是你的人吧?”

“不错,他叫青鲤,和红鲤是兄妹,从小便是孤儿,被我收留至今。”

我一拍大腿,“那你直接派他俩去不就行了,那啥青鲤能耐那么大,一窜那么老高的,还能解决不了?”

老者苦笑着说:“该用的办法我们已经用尽了,行行有道,有些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才行,而且不白做。”

我说你找错人了,我啥本事也没有,天大的好处没命去享也是白费,于家庙的事情到现在我自己都没闹明白,实在是能力有限,爱莫能助了。

如果说在之前我入这行还有股子热血劲儿的话,那么刘三手的死对我来说无疑是最深刻的一课,玉姐那句他是被自己的贪心害死的,被我铭刻在了心里,量力而行是这行最大的保命手段,老头开的价码我听都懒得听,打心底就给否定了。

我的反应似乎早在老者的意料之中,就见他呵呵笑道:“不碍,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还有就是半个月后的盗门掌舵大会,我会力保你成为新的青羊印掌印,你是白老鬼的孙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西南地区,老夫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道谢之后我就离开了院子,在出门时红鲤正抱着肩膀依在门口,看见我出来眼中尽显不屑,我也懒得搭理她,心说跟这种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就被蒙着眼睛带回了长生当。

玉姐一直在店里等我,在看到我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松,说让我赶紧洗把脸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心中一暖,在离开三岔湾之后,玉姐算是我最亲近的人,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让我从失去爷爷的阴影里走出来不少。

我应了一声正要上楼,却见玉姐脸色猛变,一把抓着我的胳膊然后用力一翻,六个青乌的黑点赫然出现在手臂内侧,我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去摸,却被玉姐拦下了。

“这是水虺留下来的痕迹?”

玉姐蹙眉道。

我想了想,还真是,当时水虺就抓在这个位置,心中不由得紧张,问玉姐会不会有事。

玉姐沉吟片刻道:“水虺乃是天下至毒之物,通常人中了虺毒一时三刻便会暴毙而亡,可是它在你的体内却没有发作,但如若不除,恐怕后患无穷。”


短短一行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心口,我盯着手里的纸条整个人都愣住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纸条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塞给我的。

这身衣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换上的,难道说是塞纸条的人是玉姐?

那也不应该啊,我跟玉姐朝夕相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搞的这么神秘,而且也没感觉她有什么不正常。

不是她的话这一路也没和什么人接触,能有机会给我塞纸条的人不多,本想给玉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她给的,那么肯定是不能直接说,打了也没用。

我满脑子的问号,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究竟,刚要把纸条顺手扔掉,想了想,又揣回了兜里。

躺在那里却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爷爷临死前的场景,究竟是谁吹灭了蜡烛我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厨房里的水渍,院子里的脚印,三岔湾到底被洪水冲走了多少秘密,爷爷这些年又在那里干了什么。

想着想着就感觉手臂有些发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挠,手到胳膊,指尖却触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在外面不小心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就想把它抠掉。

可是当我用手指捻着那块硬物往外扯得时候,一股皮肉被撕开的疼痛让我差点叫出声。

“卧槽!”

我暗骂了一声将手臂抬到面前,拿眼一瞧,竟发现手臂内侧长着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结痂,乌黑发亮,一共有六个,成不规则的形状长在手臂上。

“呲。”

我感觉不太对劲,又拿手抠了抠,结果不但抠不下来,还连着筋的疼。

试了几次之后我就放弃了把它抠掉的想法,盯着这六个黑痂脑子里拼命回忆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想到最后只感觉心口陡然一跳,也顾不得时间,赶紧给玉姐打了个电话。

玉姐在接到电话之后沉吟片刻,说了声别乱动之后不到半个小时便驱车赶了过来。

一进门,我就看见她那红肿透着疲惫的眼睛,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玉姐不在意地摆摆手,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拿在眼前看了半天,然后问道:“这是水虺当时留下来的抓痕?”

我点头称是,玉姐脸色不太好看,盯着黑痂看了半晌,喃喃说道:“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片。”

其实玉姐不说我也感觉到了,那黑痂坚硬无比,上面还长着一条条波纹,跟我以前在老家常见的那种黄河鲤鱼的鳞片有些接近,可是之前只是猜测,这话现如今从玉姐嘴里说了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了痒就没有别的感觉么?”

玉姐蹙眉问道。

我想了想说还真没有,要是非说有的话,那就是这玩意儿的里面像是连着筋,怎么都拽不掉。

“一时半会儿我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等明天去拜谢过姚二爷之后,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她应该知道。”

“谁?”

“霍老太。”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动,问她这个霍老太和霍家五虎是什么关系?

玉姐叹了口气,“这霍家五虎是霍老太的五个养子,是霍老太一手带大的,出了白天那档子事本不想再打扰她,可是水虺留下的东西又不得不谨慎,除了她,当今世上怕是没人识得此物。”

“这霍老太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厉害吗?”

我疑惑道。

“霍老太年轻时以一双天眼闻名于世,天上地下没有她看不透的事物,跟随八爷多年,可以说是八爷的另外一双眼睛,只不过十年前走水被点了眼,虽被八爷救下一命,只是那一双招子却是废了,从此隐居江湖,不问世事,这一次要不是到了南派生死存亡之际,霍老太也不会轻易出手,那霍家五虎,可都是个顶个的硬汉。”

我闻言点头称是,想了想对玉姐说:“去看看她吧,不管有没有事求她,我觉得我们都该去见上一见。”

玉姐应了一声没有多说,目光又在我手臂上流连了一阵后打了个哈欠:“今晚我就睡这了,在见到霍老太之前不要碰它,我总感觉有点太对劲,小心为好。”

在临睡之前,我问玉姐有没有在给我的那身衣服里放什么东西,玉姐迷茫地看着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我说了声没事之后一个人跑到楼下打地铺,感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全都没什么头绪,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白天高度的精神紧绷还是让我忍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玉姐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我知道她是在为八爷的事情奔波,也就没多问,自己一个人坐在店里看门。

说是看门,这家店从我来到现在,除了刘三手之外就没有见到过第二个客人,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楼下盯着手上的黑痂看了一天,玉姐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稍微收拾了下姚二爷手底下的人就来了。

还是之前那几名大汉,只不过这次可能是有着玉姐的原因,也没有给我们蒙眼,一直开车来到了大宅门前,红鲤依旧冷着脸靠在门框上,看到我们来不疼不痒地打了个招呼就走在前面,算是带路了。

进屋之后,姚二爷正坐在酒桌旁边笑眯眯地冲我俩招手,满桌子的好酒好菜,色香味俱全,光是看上一眼,就不禁令人食指大动。

三人入座之后红鲤转身退了出去,姚二爷亲自给我和玉姐斟酒,然后冲着我们笑道:“今日瞧见你们二人在掌舵大会上的风采,实在是有些思绪怅然,想到了很多过往的事情,季八爷不光是一身手艺世间难寻,识人之术更是令老夫汗颜,有了你们二位,南派憋宝一脉重现当年的金字招牌,指日可待啊。”

姚二爷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场面,跟着玉姐有样学样,一杯清酒入喉,给我辣的直冒眼泪,引得姚二爷哈哈大笑。

“二爷,今日您召我和小乙前来,肯定不单是为了吃酒叙旧,承蒙您这么大的恩情,若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言相告,玉儿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玉姐放下酒杯看向姚二爷淡淡说着,见她如此我坐在一旁也不敢动筷,目光落在两人之间,就见姚二爷微微笑道,“玉儿爽快,今日请二位过来,除了给故人之孙接风洗尘外,确有一事还希望能在玉儿这里得到指点一二。”

玉姐“二爷但说无妨。”

姚二爷深吸了口气,一丝恐慌之情在眼中一闪而过,像是想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而后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四天前我去了趟江西浮龙井,发现那里出了些变故,当中有一事不明,想在你这里询问一些答案。”

“浮龙井?”

玉姐皱了皱眉,“二爷说的可是那传说当中有异人要化龙,躲在井中一十三年未曾离开,后被道人斩杀的那个地方?”

姚二爷点点头,“正是。”

“那二爷可是为那净龙水而去的?”

玉姐出口惊人,就连姚二爷的脸上都微微动容,“玉儿也听说过那里会出净龙水?”

“嗯,八爷曾经说过,普天之下能将无根之水化为净龙水的地方只有三处,这其中之一,便是江西浮龙井。”

“另外两处呢?”

姚二爷问道。

可是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给自己斟上一杯笑道:“口无遮拦,自罚一杯。”

说完之后擦擦嘴道:“既然玉儿直言相待,那老头子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那浮龙井千百年来水位未曾有过改变,却在一个月前忽然干涸,井底隐约传有龙啸之音,我怀疑是有妖物出世,便疏散了当地的百姓派人把守,以免妖物作乱,可是就在四天前我接到消息,在那边驻守的上百名士兵一夜之间离奇失踪,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姚二爷说到这里见玉姐沉吟不止,便停下了话语。

“一般大妖出世之前必定会引发人口失踪或是血流成河的景象,你们就没有对井下采取什么措施么?”

玉姐说罢就见姚二爷深深叹了口气,“该尝试的我们都试过了,那井底就像个无底洞,一点信息都反馈不上来,还折了我不少好手,再加上守卫人员的无故消失,导致现在我们已经疏散了以井口为中心方圆百里的群众,虽然暂时没有再出现之前类似的情况,可是长期以往下去,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骚乱啊。”

听了姚二爷的话,我才想起上次见他时他好像除了大掌舵之外,还有另外的身份,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哪边的卧底。

“憋宝一脉虽然对这些事物接触的较多,可是天下万物就如同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在没实地搞清楚情况之下,我也不好妄下定论,怕要让二爷失望了。”

姚二爷对玉姐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拿手点了点桌面说:“既然如此,不知老头子是否有这个面子,请动玉儿和小乙去江西走一走,看看那井底之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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