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清栩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她习惯性先伸手去摸手机,结果摸到了一手不同寻常的温热触感。
睁开眼,入目周放熟睡的面容,颜清栩怔愣半晌,倏地坐起,环视四周围,确认是她的公寓,她用力推搡他:“你为什么在我家?”
被吵醒的周放脸色不太好:“这不是该问你自己?”
颜清栩努力回想。
醉酒耍酒疯的记忆逐渐回拢,她陷入微妙的沉默。
很好,她一会儿指着周放的鼻子痛骂他和林恒宇一路货色,一会儿抱着周放哭问为什么她会被劈腿,她的绿帽子还是两个男人编织的。
最后她还把周放误认作闺蜜,脱了周放的衣服拉他一起洗澡……“记起来了?”
“……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衬衣走人了。”
颜清栩赶忙下床。
周放拽回她:“打发乞丐呢你?”
“你想怎样?”
周放轻吻她的耳朵:“我一晚上陪一个酒鬼发疯,还被酒鬼使唤来使唤去,又是喂药又是喂水还给你吹干头发,你不该感谢我?”
颜清栩避开他的撩拨:“你身边既然同时有其他女人,我就不会再和你发生关系。
否则。”
周放狭眸:“你以为我不挑,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凑合的?”
“难道不是?”
颜清栩怼他,“酒吧里的女郎可还热乎着。”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个你还得补偿我。”
周放冷呵,迅速拉她共赴欲望的深渊。
再醒来时已经中午,颜清栩是饿醒的。
睁眼就见周放站在窗台前抽烟,浑身一丝不挂,几道指甲的抓痕醒目,两只眼睛盯着地板上的一个透明玻璃罐。
玻璃罐里装着沙子,原本摆于床头柜,不久前被床的晃动震倒,然后滚落的。
而这个玻璃罐算颜清栩和林恒宇的定情信物。
那一年她的父母遭遇车祸,母亲当场死亡,父亲虽然捡了一条命,但陷入昏迷,医生也无法保证能否清醒。
人在走投无路的境况里往往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给神明。
她因为一个传说,想进深山寻找能实现愿望的许愿沙,祈祷父亲能清醒。
林恒宇为了她,组织他的兄弟们一起去了一趟,结果差点在地形复杂的深山里出事,最后搜救队成功解救出林恒宇的时候,毫无意识的林恒宇手里还死死抱着满瓶的沙。
颜清栩无法不感动,于是林恒宇出院后,两人正式交往。
她的父亲还是去世了。
当初为她豁出性命找到沙子的人,如今也面目全非。
想到刚刚这瓶许愿沙旁观了她和周放的淫糜,她更觉嘲讽。
周放的目光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脸上,颜清栩抽出褶皱不堪的被单裹住自己,进去浴室。
等她出来,周放竟然还没走,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玩消消乐。
“你还有什么事?”
“我衣服被你吐一身,你要我光着身体离开?”
“我这儿有,先借你穿。”
颜清栩推开衣柜门,给他看挂里头的两套男士服装,“尺寸应该合适。”
周放眸底一片暗沉:“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没人穿过。”
她为林恒宇新买的,可没来得及送出去。
现在也不必送了。
“我只穿我自己的。”
周放神情冷酷。
爱穿不穿。
颜清栩不管他了,径自去厨房做午饭。
刚给锅烧上水,林恒宇打来电话,问她人到哪儿了。
颜清栩没有和林恒宇同居,周末才在一起过。
按惯例今天她应该去他家,但她忘得一干二净。
“不好意思,我刚睡起。”
颜清栩扯谎,“昨晚和朋友聊太迟,没休息好,明天我们再约吧。”
话音尚未落下,她倏尔被人从身后抱住,耳珠也被轻咬。
林恒宇听到她短促的一声惊呼,狐疑:“怎么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