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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阿紫顾妙音小说

叁生三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妙音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说道,“小郡公稍等,我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转身推开巨石,走出了洞内。夜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撒在雪白无垠的天地间,放眼之处都带着亮闪闪的晶莹。只可惜她不会丹青,否则一定要将这样的月夜画下来让阿娘瞧瞧。得谢灵毓一诺,她不为自己,只求为兰姬谋条后路。她想的很简单,如果这一世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天道宿命,最起码也要保全住兰姬。念此,她轻叹了一声,指尖运气七窍汇通,只听见‘咻’的一声,两根银针从她左右两只手腕中飞了出来,直接扎进了积雪深处。恰是此时,平静的夜空突然黑云翻滚,天边一声巨响,又是雷电集结之兆。顾妙音回头往石窟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世间除了她已经没有九品之境的人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可以为她封针锁穴了。如...

主角:阿紫顾妙音   更新:2024-11-12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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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紫顾妙音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阿紫顾妙音小说》,由网络作家“叁生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妙音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说道,“小郡公稍等,我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转身推开巨石,走出了洞内。夜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撒在雪白无垠的天地间,放眼之处都带着亮闪闪的晶莹。只可惜她不会丹青,否则一定要将这样的月夜画下来让阿娘瞧瞧。得谢灵毓一诺,她不为自己,只求为兰姬谋条后路。她想的很简单,如果这一世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天道宿命,最起码也要保全住兰姬。念此,她轻叹了一声,指尖运气七窍汇通,只听见‘咻’的一声,两根银针从她左右两只手腕中飞了出来,直接扎进了积雪深处。恰是此时,平静的夜空突然黑云翻滚,天边一声巨响,又是雷电集结之兆。顾妙音回头往石窟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世间除了她已经没有九品之境的人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可以为她封针锁穴了。如...

《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阿紫顾妙音小说》精彩片段


……

顾妙音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说道,“小郡公稍等,我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转身推开巨石,走出了洞内。

夜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撒在雪白无垠的天地间,放眼之处都带着亮闪闪的晶莹。只可惜她不会丹青,否则一定要将这样的月夜画下来让阿娘瞧瞧。

得谢灵毓一诺,她不为自己,只求为兰姬谋条后路。

她想的很简单,如果这一世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天道宿命,最起码也要保全住兰姬。

念此,她轻叹了一声,指尖运气七窍汇通,只听见‘咻’的一声,两根银针从她左右两只手腕中飞了出来,直接扎进了积雪深处。

恰是此时,平静的夜空突然黑云翻滚,天边一声巨响,又是雷电集结之兆。

顾妙音回头往石窟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世间除了她已经没有九品之境的人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可以为她封针锁穴了。

如今她为谢灵毓一诺逼出两根银针,以后要受的天雷就远远不是昔日的雷刑了,但愿这个决定没有错。

如果谢灵毓敢骗她,她一定抽断他的腰。

谢灵毓原以为顾妙音又会耽误一段时间,没曾想她不过出去一个转身,便回来了。

“小郡公,我事先说好,接骨与挫骨之刑无异,你若受不住可不能怪我。”

谢灵毓点头,“有劳。”

顾妙音也不再多言,赫然抬手,双手快准狠扣在谢灵毓微缩的膝盖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谢灵毓琥珀色的瞳膜顿然一缩。

“啊!”少年自胸腔发出一声惨叫,上身泄力软在石壁上。

“忍住。”顾妙音将手里的小树枝往他脸上送,“还有一只腿。”

谢灵毓低声喘息着,虚弱地推开顾妙音的手。

顾妙音扔了小树枝,转头扣上另一只膝盖,不等他喘上一口气,又一声‘咔擦’。

“嗯啊!”

谢灵毓闭眼,咬着牙受下了这下锥心之痛。虽然受下了,但他整个人并不好受,身子一直在抖,血水干涸的衣背被冷汗浸透湿了一背。

竟然没晕死过去,这倒是让顾妙音有些刮目相看。挫骨之刑可不是一般的痛,这种渗入骨髓的颤栗远比皮肉分离要疼上一万倍。

当年晋文王就是觉得这种酷刑太过惨无人道才下令废除了这道刑法,武学鼎盛时,就算是身体强健的武修都受不住,活活疼死的大有人在。

没想到谢灵毓一个‘娇滴滴’的矜贵公子竟活受了两次,真不愧是天选的气运之子。

“顾……寮主?”谢灵毓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瑟瑟发抖看着顾妙音。这个时候她应该给他续脉了,可她突然不动。

顾妙音回神,没有解释,伸出双手慢慢沿着少年小腿内侧一路摸到大腿内壁。

谢灵毓眼底一时晦涩难辨,指尖不自然的微微勾缩,直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张力通过手掌一丝一丝注入经脉,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连同放松的还有微微泛红的指尖。

一时之间,石窟的格外安静。

少年郎定定地看着贴在腿上的双手,这双手与他见过的女子的手不太一样,倒不是不美,是格外素净。指甲贴合肉缝修剪的一寸不多,虎口处有细小的薄茧,很白,指端无故透着粉色。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顾妙音紧闭的眼睑终于动了动。

谢灵毓若无其事的转过眸,目光落在顾妙音被冰雪沾湿的长睫上,待她睁开眼,便投进了谢灵毓的眸光里。


围观的众人吓得同时大退,看向顾妙音的眼神又炙热又恐惧。

大晋自五百年前废武道,武学传承一落千丈,朝堂之上文官的地位更是力压武官,渐渐便有了贵族思学,贱鄙习武一说。

因着社会风气的转变,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识文断字,只有真正粗鄙不堪无所依托的流民为了生计才会去习武。

那个时候大晋鼎盛,无人敢犯,习武之人无用武之地,也只能做些走镖护院的低等活,也因此时常遭到贵族子弟的嘲笑与轻贱。

武修者的地位再次提升是十二年前,胡人金戈铁马踏碎山河,连夺大晋十三城致使君王连夜迁都,世族举家南迁。

眼看山河飘摇,一群武修从天而降,这群武修里有隐世多年的八品高手,亦有堪堪入境的年轻后生,他们不死不退,前仆后继,终以血肉之躯将胡人的十万铁骑拦在了嘉峪关之外。

自那一战,大晋再无人敢漠视轻贱武者,武学传承才逐渐开始有了复燃之势。

可短短十二年,真正能入境成为高手的少之又少,能入境上品的已是凤毛麟角,这些尊者不在司马皇庭就在王谢府邸,如雷烈这般不到四旬已修得中品境的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可顾妙音一鞭就把雷烈解决了,这等空前强横的实力着实惊艳了在场所有的武修者。

……

雷烈痛苦喘息着,几乎欲裂的眼球突然迸发出极强的求生欲。

“女侠饶命,不…不是来…来聊规…规矩的吗?怎得…动…动起手了?”

顾妙音思忖了片刻,觉得这胖雷公说的也有些道理,收了点力气,“不是你们说豫章的规矩以武为尊,我不动手你怎么知道谁为尊?”

雷烈大喘一口气,急忙道,“你为尊!不用动手!我现在就宣布,你为尊!”

顾妙音晃了晃手里的骨鞭,“那规矩?”

雷烈,“瞧您说的,那自然是您的规矩就是规矩。”

顾妙音瞥了雷烈一眼,淡淡收了骨鞭,“早这样不是挺好?浪费一顿鞭。”

待脖子上的桎梏撤去,雷烈才总算完全松下一口气,见顾妙音一脸好奇打量道场,他立马狗腿迎上前,“女侠,您要看上什么尽管拿,或者您报个名号我立马让人给您送去。”

顾妙音嫌弃地摆了摆手,“破铜烂铁有什么好拿的?”

雷烈会意,乖觉地小声说道,“是是是,这些刀枪棍棒怎么配得上女侠的气质,屋里还有,要不进屋挑?”

“……”顾妙音一时有些无语,这胖子真当她是打劫来的?不过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确实不好当众谈,念此,她也没有推辞,顺着雷烈恭迎的方向进了屋。

雷烈随手抓住身边一个小弟,“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贵客备茶水?”

小弟一脸懵逼,咱们道场什么时候待客用茶了?正欲问清楚,雷烈已经屁颠跟上前头领路了。

*

“女侠请上座。”

顾妙音刚一跨入内堂,脚步微微一顿。

这内堂比起外面光鲜亮丽的道场实在是不够看。寒冬腊月,窗纱还只糊了一层粗纸,正堂的八把椅子,看着那漆面就知道许多年没有换了,整个屋内唯一的饰品就是主案台面上一艘落满灰尘的木船雕。

“什么味儿?”顾妙音偏头,才发现角落旁杵着一只火盆,里面正烧的粗炭,这股呛人的味道正是来源于此。


前世,司马昱议朝政,她就在屏风后看话本子,虽然她对朝廷大事不感兴趣,但也耐不住那些王宫大臣们每每极尽能事的咒骂。

什么竖子无德,乱臣贼子,猪狗不如,不堪为人。除了谢灵毓,另外一个骂的最惨的,就是谢灵毓身边的黑衣剑客,墨舟。

大晋臣民避谢灵毓如毒蝎,畏他如瘟疫最大原因就是他身边这个杀人如麻的天才剑客。

墨舟少年成名,十六破上品,二十六便已经是八品无双剑客,在他之前上八品的高手最年轻的也已经年过五旬,而他风华正茂,九皇了渡辞世之后,也就只有安业寺的佛子辰安可与之一争。

只可惜辰安那时已看破红尘,不愿入世,便由着墨舟横行霸道。

顾妙音之所以这辈子想学剑,也是因为她临死前墨舟给她的那一剑。

在那道剑气里,被锁在宫闱十年的她看到了什么是气吞山河,超然天地。

但那也是十年之后的墨舟,现在的他……

顾妙音啧啧摇了摇头,还差得太远。

果不其然,一旁的老者顿然发力,缩地成寸,转瞬转移到萧泗水面前,两指夹住了墨舟的剑刃。

墨舟早有预见,提气将剑身翻滚,顿时剑花飞溅,化作罡风挣脱老者指尖直至眉心,老者心头一惊,拔出身后的木盒横挡面门,这才拦住了少年的剑气。

萧泗水坐回太师,面色微惊,“庞尊动了木盒,这少年竟是上品高手?”

“剑气纯正,罡风雄浑,确是上品高手。”庞陇鸡皮粗粝的手掌慢慢擦拭方才被剑气划伤的木盒,眼里多了一丝认真,“小子,天赋不错。”

修武道者,由下至上分为九品,一至三为下品,四至六为中品,七至九为上品,大晋八百年,算上创国之初武学璀璨之时,到达九品的九皇之巅也不足十人。现今武学者人才凋零,存世八品皆已过五旬,如此年轻的上品境,可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了。

墨舟眉梢寒彻,虎口处传来的麻痹令他不敢轻敌。

“出剑。”

庞陇微微蹙眉,“小子,老夫念你同是武者,又天赋极佳,你若束手就擒我可向大都督陈情,保你日后武道坦荡,如若不然,你今日便要止步于此了。”

“拔剑!”墨舟腾空而起,丝毫不为所动。

庞陇冷斥一声,“小儿大胆!”

话罢,两人近身缠斗起来。

正当堂前所有人被两人分去了精力,又有百余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将谢灵毓牢牢围在中心。

“先带小郡公走。”有人发号施令。

只见一身姿苗条的黑影蹲下身,匆匆察看了谢灵毓的伤情后,提剑想要斩断他脖子上带血的绳索,可一剑下去,绳索分毫未损,眼见此情景,黑衣人变了脸色。

“墨黛?”领头人见状蹲下身查看绳索,“这绳索有问题 !”

此话一出,谢灵毓脖子上的红绳突然被拉动,形同枯槁的少年郎就像一纸风筝被拖拽出人影之列,重重摔在萧泗水脚下。

始作俑者转动着大拇指间的翡翠扳指,他低头睨向脚下的谢灵毓,“带上狗链的滋味小郡公以为如何啊?”

“萧泗水!你欺人太甚!”

被唤墨黛的女子眼眸杀机尽现,提剑直刺萧泗水。

领头黑衣人脸色微变,“墨黛,不可冲动!”

但他还是慢了半息,墨黛已经冲了出去。

萧泗水眼梢微微下压,眼里的光忽然变得昏暗。未等墨黛冲到他面前,虎贲龙吟两军于一墙之外腾空而起,高墙之上伏蛰已久的弓箭手满弓待发。

“杀!”静候多时,萧泗水一声令下。

瞬时,箭簇纷纷如暴雨落下,滚烫的鲜血飞溅,洒在厚重的积雪上顷刻间消融冰雪。

墨舟原本以为引开了庞陇便能为小郡公博得一线生机,没想到他们最终也如其他同僚一般,以卵击石。

眼看同僚命丧箭雨,主公折辱,少年剑客思虑再三,引动一身内力蓄雷霆之力转刺萧泗水。这一剑以自损已身为代价,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速度之快可比风雷。

庞陇大惊,缩地成寸,眼看墨舟剑气已经直指萧泗水眉宇,老者一掌劈开木盒,只听得一声剑鸣,剑影折光,以流星之势劈开墨舟的剑刃,其力之霸道,震得墨舟虎口出血,长剑飞出一丈之外入地三寸。

墨舟怔然,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不能接受。

就是此时,庞陇的第二剑已经接踵而来,剑气直逼墨舟面门,他躲闪不急,被罡风击中,飞出一丈开外。

转瞬之间,高下立见,成败两端。

萧泗水慢慢摩擦着大拇指的翡翠扳指,细想之后,猛然拉扯起手中红绳,谢灵毓低哼一声,脖颈被拖拽而起。

“小郡公,不若你我做过个约定,你若愿跪地学狗爬出谢氏堂前,我便将你放了,你看如何?”

谢灵毓轻垂着眼,干涸的嘴角轻轻抿了抿。

萧泗水眼色渐冷,“小郡公可要想清楚,屈辱求生好歹还有一条命,”话落,他晃动手中红绳,气势睥睨,“给我爬!”

顾妙音原本还想再猫一下,可转眼就看见旗楼上的风旗变了方向。

这是她与齐昭在暗牢里约定好的暗号,不能再拖了,再拖齐昭就会怀疑她的用意了。

于是,她想了想,故意扬声喊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萧泗水,枉你自称大晋战神,怎么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原本一脸得意的萧泗水立马沉下来,环探四周,“来者何人?藏头露尾是何居心?出来!”

“哼~仙山寮顾妙音见过小郡公~”

她这一声清音,徐徐渺渺,懒懒散散。

……


“驾——!”

徐蒙达等人前脚刚闯出新阳城,后脚便有一群黑衣人牵着汗血战马在城外等候,见了徐蒙达立马上前作揖,“长留弟子见过徐师兄,齐寮主,我家寮主让我等在此守候,请诸位上马,长留弟子断后。”

徐蒙达也不跟他们客气,飞身跳上良驹,谢灵毓被他当成物件横挂在马背上。

墨舟见状上前拦马,“放下小郡公。”

徐蒙达眼大如牛,不屑拉紧缰绳,“哪里来的小东西?快快闪开,这小郎君是我家寮主救下的,你们可别想沾边。”

墨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理,立即拔剑指向徐蒙达,“小郡公身上有伤,你如此粗鲁会让伤情加重。我等皆为谢家私卫,忠心护主乃天职,你怎可如此贪功?”

“嘿?”徐蒙达气势汹汹看着胸口的剑刃,顿时起了杀心,“真是活久见,你徐爷爷好久没看过这么上杆子找死的。”

“蒙达!”齐昭挑着木剑把玩,顺势打下墨舟的剑,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再不抓紧时间你家寮主辛苦拖延的时间可就白费了。”

徐蒙达看了齐昭一眼,权衡过后,不再搭理墨舟,策马而去。

墨舟有伤在身,不得以示弱,“你方才没看见吗?他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

齐昭转身上马,叹了口气,“仙山寮这些人眼里除了顾妙音就没有任何人,你以后就知道了。走吧,顾妙音拖不了多久,庞陇很快就会追上来,小郡公并未完全脱险。”

言尽于此,齐昭策马而去。

墨舟回头看向墨荀,“荀师兄?”

“寮主,这些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墨黛也是一脸愤怒。

墨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群人不简单,我们跟着静观其变。”

*

距离新阳城一百里外的小溪边。

顾溪靠着一棵大树,单手抬臂,轻轻摩擦指尖的细小粉末。

冬风西来,空气中飘散着不易察觉的细小粉尘,顾溪细细打量过后抬头往新阳城的方向看去,看来,突袭奏效了。

“吁——”

只听见一声高昂嘹亮的马鸣,待他抬眸,徐蒙达已经策马奔至眼前。

“哟~阿溪,你快瞧瞧,我把谁带出来了?”说话间的功夫,徐蒙达转身下马,指着马背上的谢灵毓一脸得意。

顾溪淡淡扫了谢灵毓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阿音呢?”

徐蒙达指了指新阳城,“城里有个厉害的老头儿,费了些功夫,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上来我们。”

说话间的功夫,四面八方马蹄声纷来沓至,顾溪与徐蒙达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至马背两侧。

“哈哈哈哈!顾妙音啊顾妙音,前脚还在床榻养伤,后脚就能起身戏耍堂堂八品高手,要不说还是五娘子有本事,远在京安却能一人掌控全局。”

一队玄衣列甲浩浩荡荡踏溪而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魁梧,面带白虎魈头,正是穆破军。他见溪边只有徐蒙达和顾溪两人,目光探究落在谢灵毓身上。

“这便是小郡公?瞧着似乎有些不好,来啊,去给小郡公探探脉。”

徐蒙达抬脚,踢飞溪边一颗石子对着那张白虎面具砸去,“你个老痞子,收起你那花花肠子,仙山寮的人你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

穆破军轻易躲过石子,嘿嘿笑了两声,“徐蒙达,老子奉令行事,滚边去。”

齐昭与徐蒙达也不过前后脚程,两句话的功夫也赶到了小溪边。

他故作不知密令一事,横插一脚对着穆破军嘲讽道,“奉令?奉谁的令?你个老痞子当初三寮被伏,你可是溜得最快的。怎得我们把人救出来了,你又转头惦记上了?”

穆破军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鬼扯道,“哪的话?我这不是看顾寮主又是雷劈又是鞭刑,伤得这么么重,还冒着被八品追杀的危险救小郡公于水火。咱们都是桃源境的人,本着同僚之义也应该来分担分担不是?”

徐蒙达听后瞪大牛眼,“呸!你这老兵痞也忒够厚颜无耻的!你们有本事去萧泗水手里抢啊,都抢你爷爷脸上还敢瞎扯同僚之义?”

墨字寮的弟子也紧随其后,将这三人的嘴仗看在眼里。

墨荀不动声色凑近墨舟,低声道,“小郡公还未脱险,这群人就开始内讧分赃,由此可见他们并不可信,我们静候时机,趁他们不备护小郡公周全。”

墨舟看着挂在马背上无人问津的谢灵毓,眼神冷到了极点。

顾溪环顾对面两方人马,一派从容的梳理着马背鬃毛,“仙山寮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操心了?穆寮主这是看不起谁?”

穆破军丝毫没有被揭露的尴尬,嘿嘿笑了两声,眼神顿然变得锋利,纵身跳起直逼谢灵毓。

齐昭懒懒轻哼一声,飞身祭剑,一声剑鸣划破长空。

眼看时机已到,静候多时的墨舟点足而起,缩地成寸,乘风而去。

三人出手快慢只差半息,谢灵毓闭着眼,微微能感觉到三股不同的罡风袭面而来,少年郎轻轻抖了抖眼睑,长睫呈欲飞之势,已经收敛的眸中还是难掩光影滟潋。

与此同时,长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三道罡风之中混入了一股清冷香气携疾风之来,如彗星坠落之决绝,震碎三道罡风,将谢灵毓四周的气流搅动地翻天地覆。

“让本寮主瞧瞧,哪个不要命的竟敢趁我不在偷我的家?”

……


新阳城十里的废庙,浓墨一般的夜幕下突然降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顾溪、徐蒙达、陈述三人正在篝火前商讨明日的出战计划,忽见破门外顾妙音手里拎着一团毛物,慢悠悠走在风雪里,三人神情一变,立马迎了上前。

徐蒙达粗声粗气,“老大,你没事吧?”

陈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怎得有血腥味?不是说只进城打探消息么?你与人动手了?可有受伤?”

顾妙音摆手,执鞭抖落肩头的雪,“好冷,进屋说。”

顾溪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她的肩上,顺势接过她手里血淋淋的毛物。

陈述赶紧添柴,让火势烧的更旺些。

顾妙音挨着篝火,刚有了些暖意,徐蒙达便耐不住性子追问道,“老大,你去哪了?新阳城现在守卫森严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顾妙音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溪手里的毛物,“那不就是收获?”

顾溪忍着腥臭味,将手里的狐裘摊开,这才发现里面还有被烤熟的烧肉。陈述和徐蒙达凑上前,各自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明日就要劫法场了,我想变更一下家主的密令。”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必定要千里传信,让寮中解决了这个胆敢违抗家主令的‘叛徒’,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妙音,三人只是沉默。

徐蒙达一向以顾妙音马首是瞻,见其余两人久不表态,立马举手道,“我听老大的,明日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的结果,顾妙音早就猜到了,她座下这三个副使,徐蒙向来只忠于她。

“你们呢?”压力给到另外两个。

陈述沉吟了片刻,“按桃源规矩,家主令不可违。”

徐蒙达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陈述的脖子,“木疙瘩,你什么意思?”

陈述不紧不慢拍下徐蒙达的手,又道,“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淦!下次一句话不要分半截,老子拳头差点挥出去了。”徐蒙达黑着脸说道。

顾妙音偏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溪身上,“阿溪你呢?顾秉雍对你最是信任,你若是要给顾家通风报信我也不拦着,反正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溪眼里有些无奈,“阿音,不可对家主无礼,他毕竟是你的阿翁。”

顾妙音满不在乎,“就因为你在才给了三分薄面儿唤他名讳,我与蒙达私下都叫他‘顾老黑’。”

“啊这……”徐蒙达措不及防。

“……”顾溪一时语塞,半响之后自觉转移话题,“阿音,你想怎么更改密令?你当真要如那日小义堂说的那般,置小郡公生死不顾?”

陈述闻言,也看着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摇头,“非也,我只不过要更改密令的一点点内容,于救小郡公一事并不冲突,这是我与顾婉婉之间较量,她有图谋,我偏不如她愿。”

顾溪眼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他的阿父原是南迁流民,战乱中变成了孤儿,幸得被顾家家主收留,家主待他阿父极好,情如半子,还赐了顾姓。阿父为报答顾家恩情,便让他入了桃源境为顾家效力。

因着这层关系,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顾妙音与顾家三房之间的龃龉。

听闻三房正室夫人邵氏,在阿音幼年时对她非打即骂,族中奴仆也常常欺负她……

顾溪低叹一声,“阿音,顾家族中谋士幕僚何其多?家主竟然让五娘子操控全局,可见对其倚重。你若因为私仇损害了顾家利益,只怕家主要怪罪。”

不怪顾溪有此顾虑,顾婉婉虽不在桃源境,却养在顾家家主顾秉雍膝下,这些年她替顾家出谋划策敬献了不少良计,境中长辈更赞她是女中诸葛淑女典范。

她与顾妙音在族人眼中,一个是谦恭受礼的名门闺秀,一个是狗憎人厌的讨债鬼。

顾妙音满不在乎,“损害不了顾家的利益,顶多损害她顾婉婉的罢了。顾老黑要敢因此责难我,我就敢再薅光了他的头发。”

顾溪,“……”

“咳咳……”陈述低头,假借咳嗽打断两人的争吵,“阿音,这么吵下去也没有结果,你不妨同我们说说想怎么改?若是无损大局,我们自当都听你的。”

顾妙音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密令一共有四道。顾婉婉这个女人最擅阴诡之道,她向来知道如何巧立名目卸我兵甲,我若这次听她行事,仙山精兵折损惨重,还捞不着一个好。”

陈述最先反应过来,“你去水牢见齐昭了?”

徐蒙达一眼震惊,复而又换上一脸崇拜,新阳城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老大却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妙音点头,“我就是觉着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去找齐昭证实。我现在可以肯定,顾婉婉一共下了四道密令,虽然不能一一求证,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另外两道密令是什么?”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静候下文。

顾妙音又道,“从京安消息延后三月传到境中,这件事就已经说明桃源境里有叛徒,顾婉婉怎会不防?她故意让另外三寮先出发,利用叛徒传信,暴露营救计划。乍一看,是三寮被伏折戟沉沙,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齐昭说,他的密令是佯装被擒,顺势入新阳,待我们仙山寮与前方厮杀,他率盘山弟子从中支援,护小郡公撤退。至于穆破军,他乃王军神起之后,怎么可能不战而退?所以,穆破军应该也是依计行事,现在说不准正在哪个角落猫着,等着明天与齐昭一起里应外合将小郡公护送回境。”

“对了,还有江奉。我们四寮之中虽说他是弱了些,可他素来贪功,怎会挨了一巴掌就老实回桃源养病了?想必他的密令应是借养病之名,暗中观察桃源是否有变动,揪出境中叛徒。”

顾妙音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好算计,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仙山寮,护送回寮的功都落在了别人头上。这一战过后,我仙仙精锐折减,如何能在半年之后沙丘之争夺胜?借用天雷冒充九皇之境,亏她想得出来!整个桃源谁不知道本寮主惹天雷,她这是算准了我推脱不得给我挖好了坑!”

“你们三个自己说,这坑要不要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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