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听到自己儿子胡言乱语即刻厉声道:“住口!”
终究苏瑾还是不会同意两人和离,虽那日苏瑾斥了许敏德一顿,可到底对于沈绾这个儿媳也不免隐隐生出了几分不满。
接连几日天气都是湿漉漉的,让人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不适,许长颐下了马车便看见了门口守着的人,他撑着伞几步便走到了房檐下,看着她淡声道:“怎么在外面等着不进去?”
春兰开口道:“等着爷。”
院中的人正在清理着被枯叶堵住的下水口,见这雨越下越大,心里也不免暗暗的祈祷这雨赶快停下来,下了雨的天气不但潮湿,并且因为如今已然入秋,淋在身上还会使人生病。
正在众人面色难看的忙活着院中的活计,突然听到有人开口道:“大爷回来了。”
大爷回来了,院中的侍从不免向外看了一眼,只看到许久未曾回端方院的主子果真回来了,并且旁边还带着一女子。
因为相距不近,所以他们并不能看清女子的模样,只在心中猜测这女子的身份,还没有想到什么眉目,便见许长颐早已经带着女子走到了近前?
他们自是不敢再看,不顾院中还积着水便要行礼,许长颐见此不由的道:“不用行礼了。”
众人正想道谢,话还没有出口便见自家主子连同女子的身影从身边越过,向着屋中走去。
直到屋门被关上,几人这才躲到了房檐下,只心想道,怎么今日大爷突然回来了,还把这女子给带了回来。
自家主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自从有了那外室,主子回来这端方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可如今竟直接把人给带了回来,但还是让他们惊讶了一阵。
下人进来点上了香,又起了炉火,随后才脚步轻巧的走了下去。
如今时辰尚早,屋中虽昏暗,但因为点着烛火,倒也能看清里面的摆设,香炉上的熏香在烛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轻盈缥缈,颇具意境。
许长颐拿着笔在书案上写着字,春兰只静静的端坐在一旁拿着墨条垂眸磨墨,一时之间屋中只余下平缓的“沙沙”磨墨声。
并没有任何压抑或者不适,两人之间这般在外人看来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可谓是如同一幅画一般好看。
可只有春兰知道,她并不是面上这般平静,而是一种默然,她垂眸看向手中的墨,在水中一片片荡开墨花,即便是再清的水,不一会儿便已经与墨融为了一体。
许长颐见她只端坐着不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磨着墨,便知晓她定是又走了神。
他抬头看向她,只见她姣好的侧脸此刻在烛光照射下白净一片,如同上好的白瓷,但神情却如同提线木偶般,没有半丝生气。
许长颐早已经注意到她最近的异常,所以才把她从宅院带到了此处,本以为回到相府,她应当会好一些,可如今见这般,竟是比在宅院时还要让人感到疏离。
不过半个月,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他也询问过侍奉她的人,包括柳娘都带来问了话,可依旧没有找到致使她这般的原因,就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一日日的衰竭下去,何曾几时,他似乎也见过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