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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妻为妾后,我掀了渣男家底 番外

阿里小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姨娘面若死灰,手扭着手帕不说话。周姨娘倒是没什么,只怯怯地望着林盈袖笑了一下,那笑容还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赵姨娘眼角一飞,轻蔑的道:“二爷可不待见这位良妾,没爷的认可,良妾不良妾也不是太太说了算的。”“好了——”周氏朝香草使眼色,香草会意,一拍手,小丫鬟捧着茶过来。林盈袖起身接过茶,走到周氏的跟前跪下,将茶高高举过头顶,口称:“妾身林氏请太太用茶。”这称呼上也是有规矩的,王姨娘进门本应该是贵妾才对,但周氏不认可,她才进门就立贵妾,分明是打脸。老太太忌惮周氏娘家,不得已写了卖身契交到周氏的手上。贱妾有卖身契在主母手上,只能自称奴婢,并不能称妾。林盈袖虽然是周氏买来的,对外只说是纳妾,明面上她是自由身,所以称妾身。周氏接过茶,象征性地...

主角:林盈袖唐墨行   更新:2024-11-11 1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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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盈袖唐墨行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贬妻为妾后,我掀了渣男家底 番外》,由网络作家“阿里小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姨娘面若死灰,手扭着手帕不说话。周姨娘倒是没什么,只怯怯地望着林盈袖笑了一下,那笑容还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赵姨娘眼角一飞,轻蔑的道:“二爷可不待见这位良妾,没爷的认可,良妾不良妾也不是太太说了算的。”“好了——”周氏朝香草使眼色,香草会意,一拍手,小丫鬟捧着茶过来。林盈袖起身接过茶,走到周氏的跟前跪下,将茶高高举过头顶,口称:“妾身林氏请太太用茶。”这称呼上也是有规矩的,王姨娘进门本应该是贵妾才对,但周氏不认可,她才进门就立贵妾,分明是打脸。老太太忌惮周氏娘家,不得已写了卖身契交到周氏的手上。贱妾有卖身契在主母手上,只能自称奴婢,并不能称妾。林盈袖虽然是周氏买来的,对外只说是纳妾,明面上她是自由身,所以称妾身。周氏接过茶,象征性地...

《被贬妻为妾后,我掀了渣男家底 番外》精彩片段


王姨娘面若死灰,手扭着手帕不说话。

周姨娘倒是没什么,只怯怯地望着林盈袖笑了一下,那笑容还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赵姨娘眼角一飞,轻蔑的道:“二爷可不待见这位良妾,没爷的认可,良妾不良妾也不是太太说了算的。”

“好了——”周氏朝香草使眼色,香草会意,一拍手,小丫鬟捧着茶过来。

林盈袖起身接过茶,走到周氏的跟前跪下,将茶高高举过头顶,口称:“妾身林氏请太太用茶。”

这称呼上也是有规矩的,王姨娘进门本应该是贵妾才对,但周氏不认可,她才进门就立贵妾,分明是打脸。老太太忌惮周氏娘家,不得已写了卖身契交到周氏的手上。

贱妾有卖身契在主母手上,只能自称奴婢,并不能称妾。林盈袖虽然是周氏买来的,对外只说是纳妾,明面上她是自由身,所以称妾身。

周氏接过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放下茶,从发髻上拔下来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递给林盈袖,和颜悦色地道:“进了这门,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定要和诸位姐妹和睦,伺候好二爷。”

这支步摇宝光绽放,看得众人一阵心跳加速,这步摇可不是寻常之物,是先文皇后赐给大长翁主之母骊山长公主之物,翁主在周氏出阁赠与。

“太太也太抬举新妹妹,这样的东西您给她她也戴不得。”赵姨娘一阵眼红,纵然她现在当家,这样的好东西也落不到她这里来。

林盈袖正准备戴上步摇,听到这句话,立刻放下来,这步摇十分沉重,戴着能将她这个小脑袋压掉了去,还真不想戴呢!

妾不能佩戴金器,哪怕是宫里的妃嫔娘娘,也只能戴半金半银之物,这步摇且不说是出自宫里,就算不是明面上林盈袖也不能佩戴的。

周氏突然咳嗽了起来,周姨娘赶紧过去给周氏拍着背,又叫香草拿周氏的汤药来。

“赵家姐姐,太太赏赐什么都是太太的事儿,你犯得着这么眼红么?”王姨娘故作担忧地道,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盈袖的步摇,咬了下唇,轻言细语地对林盈袖劝道。

“林家妹子,这步摇的确不是你能戴的,还是收起来吧!”

这步摇林盈袖突然觉得成了烫手山芋,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只等周氏缓缓再说。

周氏不咳嗽了,心里也有几分后悔之意,本来送这样的步摇给林盈袖,是想借她压一压赵姨娘的气焰,不想过了头,再精贵也不过是个妾,不值得这样的好东西。

只是东西都赏下,断然没有要回去的道理,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通报:“哥儿和姐儿过来给太太请安。”

周氏面带喜色,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这对孩子乃是龙凤双生,今年不过六岁,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尤其是大哥儿,虽未入学,跟着裴垣认识好些字,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姐儿聪慧伶俐,说话一团和气,最讨裴垣喜欢。

两个孩子由奶娘扶着进来,众妾室齐齐起身,两个孩子给周氏见礼,“给娘请安。”起身后才对众姨娘道:“姨娘们好。”

周氏一手拉了一个孩子,满是慈母之色,细细问了两个孩子,昨晚睡的好不好,早起有没有用饭等等。

“咦,这不是娘的步摇,怎么给了姨娘?”大姐儿心细,注意到了今日厅里多个人。

周氏抬头看了一眼林盈袖,柔声解释道:“这是你爹外头纳的新姨娘,新进门的人都需得到主母的认可,着步摇便是赏给她,作为认可之礼。”

大姐儿往后也是当家做主母的,这些事情自然不用避讳。

“大姐儿好?”

大姐儿一双水灵透的眸子望着林盈袖,又回头看看奶娘。

周氏见大姐儿不认生,心里也欢喜,“这孩子向来不喜欢生人,难得今日不哭,可见是喜欢你。”

赵姨娘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黛眉飞扬,“太太这是安心抬举她,一个姨娘,大姐儿不过是觉得新鲜,便说出这许多话来,知道的人是太太宽厚,不知道的人还只当她是咱们家当家做主的人。”

周氏正和大哥儿说话,听到这里,抬起眼皮看着赵姨娘,淡淡地道:“正是这话,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前阵子周守备家送的贺礼不对,叫人家笑话咱们侯府没人理事。本来这些事情该我费心才是,身子不好料理不得,大姐还小,你虽然家里还算不错,外头人情世故到底不成,林家的到底是读书人家出来,见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往后她跟着你学着料理家务。”

赵姨娘一脸惊愕慌张地看向周氏,微微欠身,随即又笑起来道:“太太说笑了,我虽然是裴家的丫鬟出身,到底是从小跟二爷的,侯府虽不如国公府那般,也是勋贵人家,见识也不至于比不上一个寒门丫头。太太久不在侯府里住,大约是不知道,我们府上的丫鬟也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还体面些。”

周氏收回目光,知道太急了些也没摸透林盈袖品行如何,万一又是赵姨娘之流岂不是自寻麻烦?沉吟了半晌,才说道:“罢了,她初来乍到不懂家里的规矩,等熟络了再说。”

林盈袖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初来乍到的什么不懂,若是办差出了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再则,周氏让自己管家无非是分赵姨娘的权。赵姨娘是这家这家主子二爷的青梅竹马,得罪了她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古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接着是用饭,大户人家规矩,只有主人才配坐着吃饭,妾室们哪怕再得宠,也只能站着用饭。赵姨娘借口说要预备南边姑老太太的寿礼,不留下来吃饭。

这顿饭吃的苦不堪言,林盈袖也只能忍耐着,不是她没骨气。但凡妾室要是得罪主母,要发卖出去可别指望好地方,恶毒的卖到窑子里也不是没有。


林盈袖挨着裴垣,捏着自己的指头。

男人在心里叹气,如果换做别人,他定不会答应。谁会为了家中小妾娘家人找下官说情去?

“二爷,我家弟弟方才您是见过的,他一心求学,家父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让弟弟念书……若是晓峰出息了,二爷脸上也有光不是?”

说着难过地红了眼圈。

“好了,我也没说不帮忙,只是凭我的面子自然能让你弟弟入学,不过也要他自己刻苦才行,这样你叫他过来,我问问他。”

林盈袖破涕为笑,正要跪下给裴垣道谢,被裴垣一把拉住,“别动不动下跪,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林氏和林盈袖在门口焦急地等着,这是决定她们林家命运的时刻,林盈袖恨不能在场听着。

林氏手心里全是汗,压低了嗓音问林盈袖,“姑爷到底要问峰儿什么?若是答不上来怎么办?要不你再好好和姑爷说说,若是不行,别的学堂也可以。”

大约一炷香的时候,裴垣的房门打开,林晓峰一脸兴奋的跳出门槛,朝林氏和林盈袖跑来,“阿娘,姐姐,姐夫同意让我入学了,姐夫同意让我入学了!”

林氏一把抱着林晓峰,无声地落泪,林盈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拍拍林晓峰的肩膀,算是鼓励,哽咽地道:“学究很有学问,你以后一定要刻苦学习。”

林氏也嘱咐了几句,又提醒他,“叫二爷,不许乱叫,别让人笑话咱们家没规矩。”

林晓峰懂事地点点头,心里疑惑着,是裴垣让他叫的姐夫,并不是他不懂规矩。而且,明明就是姐夫,为什么不能叫姐夫。

林盈袖悄悄告诉林氏,让她知会二叔一声,守备的家学学生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来是怕林晓峰在里头被欺负,二来也需准备拜师礼。

日渐偏西,按照规矩,林盈袖不能在裴府以外过夜,便和林二叔一家告辞,准备回府。

二婶子眸色复杂,三分羡慕,七分嫉妒。裴垣给他们送了不少礼物,东西价值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脸上有光,现在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们家攀上了大官。

嫉妒的是,如果早知道这样容易,当初就该把林蕴玉送到裴府去。

林氏看着女儿眼泪直往外滚,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碍于礼节又不敢留女儿。

“二爷,袖儿从小被我们宠坏了,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二爷担待一二,我这里先给您道谢了。”林氏含着泪水给裴垣道了万福。

跟着裴垣出门的书童立刻扶住林氏,不让她跪。

马车摇晃,林盈袖撩起帘子朝林氏和晓峰挥挥手,直到人看不见才放下帘子。

裴垣将书递给林盈袖,让她找两个有趣的故事念来听听。

林盈袖干咳了两声,拿起书正准备念,看小几上没有茶水,也没有解渴的果子,舔着脸央告道:“好二爷,到家去还有一两个时辰的路,我出门没敢喝太多水。”

马车上没有恭桶,未免路上尴尬所以没敢喝太多水。

男人闭目养神,半晌才,“嗯。”一声。

这个嗯是几个意思?林盈袖眼珠转了几转,抱起书,念了起来。

突然——

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林盈袖只觉重心不稳向后栽去,吓得她闭上了双眼,突然腰间被重力一拖,滚热的手掌贴着肌肤。

马儿嘶吼两声,前掌落地,马车这才稳停下来。


看着银子,林氏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将玉佩放在桌子上,再三问:“银子真是你二叔给的?”

林盈袖看到那块玉佩,一把抓起捏在手心里,激动的双手颤抖,“阿娘,这是哪里得来?”她记得,这块玉佩是恩公佩戴,他那样的矜贵的人,犹如金龙玉凤,岂是他们这样贫民窟走出来的,多半是跟她过来。

林氏看了林盈袖两眼,“这玉挂在咱们窗户上,四处不见人,只怕失主还不知道掉了东西。你仔细听着,万一人家找来可要还给人家。”

林盈袖用手帕将玉擦了又擦,心知肚明是那位恩公送给她们家,只是已经收了银子,怎么好变卖他的东西,“这个自然,咱们虽然穷,也不能贪图别人的东西。”

林氏有了银子,先买了米面回来,做了午饭,棺材送来将林秀才入殓,挂上白布,只等和尚晚上过来念经。

黄昏时节,林二叔夫妻两个坐着轿子过来,装模作样的号丧两句,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林二叔本是个庄稼汉,之前给财主送蔬菜,和那家的寡妇主母勾搭上,做了上门女婿。

“嫂子节哀,如今大哥去了,你也要保重自己,照顾好侄儿侄女。”

林氏招呼林盈袖和林晓峰过来给二叔磕头,哽咽地道:“原以为叔叔婶子不肯来,倒是我小人心了。如今你大哥去了,我们这一家子没个主事人,明早可不知怎好?毕竟是弟兄,就知道叔叔不会不管。”

林二叔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来主什么事儿,这一家子穷骨头,谁知道明儿有没有银子打发抬埋的工人。

正要拒绝,他娘子朝他努努嘴,让他别说话,走到林盈袖身边,皮笑容不笑地打量了两圈,“这是咱家大侄女儿吧!生的可真标致?几岁了?”

林盈袖不搭理,今早去二叔家借银子,连家门都没让进,这会儿亲热鬼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搞不好想把她卖给那个财主做小老婆。

林氏难得见妯娌这么亲热,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过了八月就十四了,这丫头脾气怪,婶子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林二娘不恼反而拉着林盈袖的手,越发亲热地道:“咱大哥是秀才,想必这袖丫头也认识字?”

林氏不明所以,顺着答道:“他爹夸这丫头机警,教她学了几年认识,前年还说若是男儿身,只怕早就进了学。女儿身,不中用,现在帮我做针线活儿,她二婶子若看这丫头好,不若让她跟了你去?”

当初老父老母偏心大哥,以至于二叔心生怨气,两家断了来往。林秀才也是有骨气的,即便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向兄弟说一句软话。

林二娘笑了两声,“跟我去做什么?她是我正经的侄女儿,跟了去算丫头,还算小姐?倒是有句话和嫂子说。”说着看了林盈袖两眼,便不说话了。

林氏会意,叫林盈袖去后边厨房烧热水给二叔夫妇洗把脸。

林盈袖是晚辈,虽知道林二叔和林氏商议的是自己的事情,也不好跟前站着,便往后边去。走到后边,又放轻了脚步,悄悄回来。

“大嫂,大哥是去了的人,你和孩子们往后也要过日子的,这一穷二白的,只怕过冬都难……我有个朋友的亲戚在一户官宦人家做管事的,听说府上的小姐要找个知书识礼的丫头,给的银子多,且小姐出阁后丫鬟归还本家。我瞧盈袖丫头不错,拿了银子你们孤儿寡母也不至于饿死。”

林二叔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看你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你们孤儿寡母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如今大哥去了,家中我最长,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可是,她爹才去世,我就卖闺女怕不合适吧!”林氏有些心动,却也为难,若是去了大户人家做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果真到这一步,还不如聘给唐家,好歹想女儿的时候还能一见。

“大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是想你们日子好过点,你倒是无所谓,晓峰可是咱们林家唯一的骨肉,大哥和公婆一心对这孩子寄予厚望,难不成你让他这辈子就跟你似的,到处给人做苦活,到时候连媳妇都娶不上?”

林盈袖握紧了拳头,当年她嫁到唐家去,本指望着唐墨行能带着林晓峰一起读书。可唐墨行说林晓峰不是读书的料,加上学费也凑不够。若唐墨行教林晓峰,则会耽误两个人。不若他先考取了功名之后,再请人教习林晓峰。

当初也是她傻,想林晓峰还小,耽误几年也没事,这一耽误便是一辈子,直到她死林晓峰连媳妇都没娶上……

她没敢再多听,先去厨房烧热水,在城里过活可比在乡下难多了,做饭的柴火,水什么都需要花钱。

恩公给的银子虽还有余剩,只这点银子又够干什么?

等她烧了水出去,林二叔福夫妻已经走了,正好他们母子洗漱了早些休息,明儿还要送林秀才出殡。

“阿娘,我觉得二叔的安排不错。马上过冬了,咱们的棉衣都当掉了给爹爹治病,剩下这点银子还要租房,咱们娘俩就算是一直洗衣服,以后晓峰还要上学。”

林氏抬起眼皮,眸子里带了怒火,“你都听见了?”

林盈袖接着说道:“爹爹去了,咱们总要活下去,再说我以后还能回来。”

林氏狠狠地推了林盈袖一把,将人推到棺材面前跪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爹当初怎么教你来?咱们清白人家饿死也不自甘下贱,你若去了你爹死不瞑目。”

林盈袖跪直了身板,目视灵位,沧然笑了一声:“咱们都这样了,还提什么骨气?真要一家子抱团饿死,只怕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您不为我想,不为您自己想,总该想想晓峰。”

林氏在一旁坐着,用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一把拉着旁边的幼子,揽入怀里,无声地啜泣着。


十月寒冬里,京师等地已是银装素裹,天地皆为一色。

冰天雪地之中,一辆牛车迎风北上,滚动的车轮碾碎官道上的冰雪,尽管风寒刺骨,板车上林盈袖心里却是暖暖的,再过几日她便能和夫君团聚。

冻的红肿的手一边一个搂着孩子,生怕冻着他们。

“老三哥,还有多久才到京城?”牛车上的妇人用颤音问道。

“大娘子,最多还有三天的功夫,天儿不下雪早该到了才是。”赶车的汉子是个老实人,见娘儿三冻成这样,心下不禁为马车上的妇人担心起来,这样的天气别说女人孩子,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住。

林盈袖将藏在怀里的饼拿出来分成四份,一份递给老三哥,诚恳地道:“三哥,劳烦你今儿晚上就不要休息,早些到咱们也少受些苦。”

老三叹息一声,“我只怕你们娘们受不了,大娘子我知道你思念秀才哥哥,可也不能不顾你自己和孩子,罢了,早些到也好。”

吃了个半饱,将包袱放在身子下坐着,这是唐墨行走后,林盈袖抽空给他做了两双鞋,京城经常下雪,没有双好鞋子,会冻着脚。

闭上眼幻想着,唐墨行看到这双鞋该有多高兴……

京城城门外,马车停靠在路边上,老三往城门里望了多次也不见一个人来。

等到了晌午,一辆挂着桂府灯笼的车走出城门,走到林盈袖面前时,下来一个大户人家管事媳妇的中年妇人,那人上下打量着林盈袖,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从头打量到脚,仿佛在品头论足,没有丝毫的尊重之意,她挺起了胸膛,直视那妇人,毫不畏惧。

管事媳妇见林盈袖穿着补丁衣服,脸上虽没有半点脂粉,却也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且落落大方,心下有了一番计较,微笑着道:“想必这位是林家娘子?”

这个称呼林盈袖觉得奇怪,她也曾到大户人家替人浆洗衣服,下人都直呼主母娘子或者是奶奶、太太,没有带着娘家姓氏称呼的。

林盈袖眸光微沉,心里虽然不悦,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地和这个媳妇说话:“正是,请问这位大娘可是我夫君唐墨行派来接我们母子?”

确定身份后,管事媳妇请她和少爷小姐上车,路上告诉林盈袖,先去客栈换了衣服,毕竟现在唐墨行是官家老爷,林盈袖这个样子实在不得体。

林盈袖听见这话在理,也不多计较,到客栈,母子三人熟悉毕。先哄着孩子睡下,只等唐墨行过来,没多一会儿听见门响,林盈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前屋。

就见堂上坐着一对男女,男人面带愧疚地看了林盈袖一眼,而后低下了头。那女子衣着华丽,眉目艳丽,又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女子喝了两口茶,上下打量了林盈袖,慢里斯条地问道:“你就是林家的?”

林盈袖咬着唇并不答话,身心如置冰窖,冷的麻木。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女子和唐墨行是什么关系。

官宦人家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就算唐墨行要纳妾她这个做正室的也不会反对,可是这算什么?

那女子轻蔑地哼了两声,“小门小户出身,真是上不得台面,见了主母也不知道请安,相公,你看看她——”

唐墨行柔声安抚那女子,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做小伏低的样子,是林盈袖从来不曾得到过。

她抬起头,将自己的恨意和恼火压下了下去,眼中带着一股子冷意,质问唐墨行道:“当初家翁家姑上门三媒六聘提亲,乃是正妻之礼,她为何说我是妾?”

唐墨行不敢看林盈袖的眼睛,声若蚊蝇地道:“盈袖,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朝廷命官,若妻室出身贫寒,如何跟达官贵人交涉?曼娘她出身高贵,可堪主母,我……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林盈袖浑身发抖,五脏六腑仿佛颠过来了似得,说不出有多难受,她伸出一双手,十根手指红肿通红,含着泪如诉如泣,“我嫁到你们家十五年,白天出去给人浆洗衣服,晚上缝补做针线活,养活你父母,供你读书,给你生儿育女……你凭什么!”

曼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盈袖,沉声道:“为主子做了些微末小事,就想邀功不成?再说是你自愿,可没人逼你。”说着,朝身边的婆子看了一眼。

那婆子气势汹汹地朝林盈袖走来,抬起手就朝林盈袖脸上招呼来。

林盈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婆子的手,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墨行,曼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了林盈袖的胸口,恨声道:“你真看不上我,给我休书,我这就走。想贬妻为妾是不能,我堂堂秀才之女,岂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相公,倘若休妻,闹出来对你仕途不利,我看这个林氏不是善茬儿,干脆打发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以绝后患。”曼娘眸底流淌着毒意。

唐墨行手心捏了一把汗,期期艾艾了半晌,咬着牙对林盈袖道:“给你两条路,要么卖你到窑子里去,要么安分守己跟我回去,看在你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不会亏待你,你要休书是没有!”

林盈袖五脏俱焚,疼痛似刀绞,面上却平静无波,只是眼神转为了冷厉,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窑子那可是最下等的地方,什么贩夫走卒只要有钱都可以去耍,“唐墨行,你好狠的心!”

曼娘生恐有变故,喝令下人,“给我绑了带回去,再通知知府写一张籍贯过来,把她给我发卖到窑子里去。”

林盈袖含泪点点头,说了一句“很好!”朝里屋看了一眼,一头朝旁边的石柱子上撞了过去。

顿时,血溅三尺,曼娘装模作样地躲进了唐墨行的怀中。

温热的液体自头顶蔓延,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林盈袖最后看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她没有惧怕,没有不甘,没有眷念,没有后悔,也没有怨恨,若说有大抵只有一些怨自己瞎了眼。自己瞎眼,与他人无关。


裴垣只能作罢,也没答应让林盈袖来外书房伺候,知道周氏身子不好也不敢让她劳累,着人送她回去歇息。

赵姨娘此时还打听裴垣可吃了她送过去的东西,今晚可有人伺候,听说是几个和她不熟的通房,周氏又到外书房坐了一回,两人有说有笑,裴垣还让周氏陪着休息。

气的差点没死过去,对身边的小丫头们抱怨道:“咱们这位太太行事最是任性,自己风吹吹就坏了还只惦记着往爷们身边凑,一把年纪也不知道稳重。我去外书房一回,叫人好一通臭骂,她就去得了?”

这也是往年的旧事,裴垣许久不进赵姨娘房里,赵姨娘想了个新点子,卸下钗环,打扮成当年卖进淮阳侯府的模样到外书房去。

叫周氏知道,令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再不许一个姨娘去外书房,谁敢去便卖了出去。

周氏说外书房服侍的小厮都十几岁一个,该要避讳,这话不差理,连裴垣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那是有自知之明,那副模样哪个小厮敢正眼看!”身边的小丫头不忿地道,顺道又讨好了赵姨娘,“姨奶奶不知道,她这是嫉妒您比她貌美,您说都差不多的年纪,她怎么看起来跟个老妈子似得。”

赵姨娘被逗乐了,骂了一句“贫嘴!”摘下鬓发上的珠花,在临窗前剪下一支栀子插在鬓间,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先别理论这些,以前在侯府里,上头说她有了子嗣,才轮到咱们。这倒好,生了哥儿姐儿,身子不好就该死蹲在上房里等闭眼,天天挑事儿。”

“新来的是什么来历你们可查清楚了?”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奴仆都低下了头,周氏身子不好,之前王姨娘当家,弄出了亏空,周姨娘胆小懦弱,这才轮到赵姨娘。周氏一向不忿赵姨娘当家,这几年里周氏寻了赵姨娘多少错?弄个什么良妾进来,无非是想夺赵姨娘手里的权。

“太太瞒着一丝不漏,又是王喜大娘亲自去办,姨奶奶您是知道的,王喜家的,周四家的这些人是太太亲信,滴水不进。”

赵姨娘气的面色发青,“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香蕊你去外书房叫个垵子回二爷的话,就说四姑太太的礼准备好了,想请二爷过来看看。”

香蕊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还是姨奶奶高明,若是说别的缘故,只怕二爷不来不说,还会说咱们不安分。”

赵姨娘得意地笑了两声,让小丫鬟们伺候她更衣。

熄灯时,周氏便知道裴垣去了赵姨娘屋里,便不说话了。

香草知道周氏的心思,劝道:“太太别管她,二爷兴许是有别的事情,再说小姨奶奶不是禁足么?二爷若是去了她房里,岂不是和您过不去?”

周氏点点头,“林家的看着倒老实,虽说卖身契在咱们手上,到底不能轻易放手,如若不然又是一个赵家的。这些日子,你留些心果真听话,我再抬举她不迟。”

香草答应,安抚了周氏睡下,出门吩咐人给哥儿奶娘送一套衣裳,两对珠花去,“告诉她,太太不会让她白受委屈。”

林盈袖字故意写的很慢,才进门第一天就被人算计,能少出去走动尽量少出去,不然又不知哪儿挖着坑等着她跳。

两个丫鬟早早地打发去睡,谁知夜里口渴,屋子里的茶水都喝没了,心里想着这个时辰除了二门外有人上夜,里头应该没人走动,记得前边不远处有一颗水梨树,枝头有不少果子,摘两个解渴倒是不错。

轻轻带上房门,林盈袖提着小灯笼往花园的方向去,在一处拐角找到了梨树,这颗梨树树干约有碗口粗细,枝繁叶茂,拳头大的青梨压弯了树枝。

林盈袖看了四处,没找到竹竿,将灯笼插在墙角,脱下鞋袜双手抱着树干,往上一带,人慢慢往上爬。

爬到树杈的位置,先摘一个,手帕擦了擦,轻轻一咬,入口清甜。

这么甜居然在这里浪费,实在太可惜了。

“好吃么?”

林盈袖吓了一大跳,低头顿时愣住了,男人头戴玉冠,一身月白色绣碧绿色竹纹的广袖大袍,宛如一块上等美玉铸就的玉人,即使只是静静的站立,也是丰神俊秀,神韵独特,给人一种高贵清雅感。

“恩……恩公。”

月黑风高,又隔着树叶裴垣没看清楚树上人,只当是哪个小丫头半夜偷吃,“给我摘两个下来。”

林盈袖立刻选了两个最大的青梨,手拿着梨又不好下树,“我拿着不好下来,你能接着么?”

裴垣才从赵姨娘房里出来,赵姨娘借口将他请过去,本来准备安置,赵姨娘告周氏的状,裴垣听的不耐烦从赵姨娘屋里出来,碰巧路过这里。

“扔一个下来便是。”

林盈袖选了个最好的扔下去,男人连头也不抬,伸手接住,林盈袖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恩公在上,小女子——”林盈袖刚要跪下,被男人一把扶住。

裴垣瞥了林盈袖一眼,不由得沉下脸来,“竟然是你?”当初以为林盈袖是骗子,故而跟了去看个究竟,见林家确实艰难,还给了自己的贴身玉佩,那玉佩卖了怎么也够她们养活自己。

不想,她竟然是周氏弄来的新妾室,心下便有些鄙视,好好的自由人不做,偏偏自甘堕落,可见品行不好。

林盈袖喜极而泣,不想此生还能见到救命恩人,“恩公,我只当此生再不能还你恩情,不想……”

男人冷面冷眸,“所以你便到这里做妾?”

林盈袖愣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将贴身藏着的玉佩拿了出来,“恩公的玉佩我们不敢贱卖,至于到这家做妾也是一言难尽,玉,物归原主,再谢恩公大恩大德。”她很想告诉裴垣她是被骗来的,无奈卖身契还在周氏手上,解释清楚固然裴垣不再误会,然得罪了周氏,万一恼了将她发卖了怎么办?

裴垣才想起来,周氏说是纳的妾,而非买妾,虽说都一样,不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看样子是错怪了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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