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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散霜结局+番外

雀翎宴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早膳按照沈清禾交代的,上了一些清粥小菜,太后只用了半碗便搁下了筷子,忍冬与落月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沈清禾窥见太后动作,原本打算夹小菜的手转个弯儿选了一块芙蓉糕,轻轻落在太后面前的黄花绣边瓷碗中:“太后,这次的芙蓉糕比上次的味道淡多了,您尝尝?”“是吗?”太后嗓音提高了半寸,饶有兴致尝了半块:“嗯,是要比上次的淡了许多,哀家老了,吃不了太甜的,这个味道正好,再吃两块吧。”“是。”沈清禾笑笑,再夹了两块给太后,一旁的忍冬与落月同时悄悄舒了一口气。太后晨起有着自己的习惯,才等早膳用完,沈清禾已经安排人打开了小佛堂的窗,让里头的烟香气散散。自己则选了新的香,点燃,递给虔心跪在观音像前的太后。太后接过香,长长的凤仙花色丹蔻划过沈清禾手...

主角:沈清禾散霜   更新:2024-11-08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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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禾散霜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散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雀翎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膳按照沈清禾交代的,上了一些清粥小菜,太后只用了半碗便搁下了筷子,忍冬与落月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沈清禾窥见太后动作,原本打算夹小菜的手转个弯儿选了一块芙蓉糕,轻轻落在太后面前的黄花绣边瓷碗中:“太后,这次的芙蓉糕比上次的味道淡多了,您尝尝?”“是吗?”太后嗓音提高了半寸,饶有兴致尝了半块:“嗯,是要比上次的淡了许多,哀家老了,吃不了太甜的,这个味道正好,再吃两块吧。”“是。”沈清禾笑笑,再夹了两块给太后,一旁的忍冬与落月同时悄悄舒了一口气。太后晨起有着自己的习惯,才等早膳用完,沈清禾已经安排人打开了小佛堂的窗,让里头的烟香气散散。自己则选了新的香,点燃,递给虔心跪在观音像前的太后。太后接过香,长长的凤仙花色丹蔻划过沈清禾手...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散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早膳按照沈清禾交代的,上了一些清粥小菜,太后只用了半碗便搁下了筷子,忍冬与落月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沈清禾窥见太后动作,原本打算夹小菜的手转个弯儿选了一块芙蓉糕,轻轻落在太后面前的黄花绣边瓷碗中:“太后,这次的芙蓉糕比上次的味道淡多了,您尝尝?”

“是吗?”太后嗓音提高了半寸,饶有兴致尝了半块:“嗯,是要比上次的淡了许多,哀家老了,吃不了太甜的,这个味道正好,再吃两块吧。”

“是。”沈清禾笑笑,再夹了两块给太后,一旁的忍冬与落月同时悄悄舒了一口气。

太后晨起有着自己的习惯,才等早膳用完,沈清禾已经安排人打开了小佛堂的窗,让里头的烟香气散散。

自己则选了新的香,点燃,递给虔心跪在观音像前的太后。

太后接过香,长长的凤仙花色丹蔻划过沈清禾手背,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细长一条红痕,沈清禾手颤了颤,有最顶端燃尽的香灰掉落在地上。

太后上完香,冥神一会儿,伸出手去,沈清禾立马递出自己的小臂。

“今儿是众妃嫔来请安的日子,前殿都安排好了吧?”太后看一眼殿外,时辰差不多了:“秋阴几个,虽说也在慈安殿服侍哀家许久,但一切还需你安排妥帖。”

“奴婢知道,前殿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个时辰,皇后娘娘想必已经带领各宫娘娘小主到了,太后,奴婢扶您过去吧。”沈清禾垂眸,淡淡说道。

不知是听见了什么,太后眉头锁了锁,问道:“昨儿是谁侍寝?”

“回太后,是贤妃娘娘。”沈清禾顿一顿,还是把昨夜侍寝妃嫔之人说了出来,果然,接下去只听见太后重重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开心。

沈清禾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却深知这不是自己该过分留意的事情,恐怕,等一会儿请安,还有得闹闹呢。

沈清禾扶着太后进了前殿,一众妃嫔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太后进来,由皇后领头起身,给坐上紫金楠木椅的太后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都起来吧。”太后随意挥挥手,面前一群莺莺燕燕丝毫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等到妃嫔们都坐定,沈清禾才领着散霜她们,无声给殿中娘娘小主们请安。

按道理,沈清禾作为慈安殿宫令女官,位分低一些的妃嫔还得恭恭敬敬称呼她为一声姑姑,而散霜几个再不济,走出去,也是被各宫宫女太监巴结的对象,可如今殿中有皇后、贤妃等高位妃嫔在,沈清禾需得行礼。

慈安殿内气氛有些沉闷,左下手坐着皇后,右下手是贤妃,一个是中宫国母,一个是如今圣上宠妃,两个人,你不睬我,我不睬你,谁也不说话,只叫余下妃嫔更是大气不敢出。

沈清禾站在太后身侧,下方妃嫔动作全都映入眼帘,她看着皇后分明是心中憋了一口闷气,脸微微涨红,一双眼睛紧盯着贤妃不放,只等着贤妃有任何动作,皇后能立马抓住贤妃错处,狠狠咬上一口。

“啪。”

茶碗磕在案桌上的声音响起,下一瞬,皇后阴阳怪气的语调便响彻殿内:“哟,这大早上的,贤妃是有什么怨气吗?喝茶就喝茶,用不着这么用力吧?还是说,今儿来给母后请安,贤妃是有什么不高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贤妃挑眉,似笑非笑看向皇后:“太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过是轻轻磕了下茶碗,皇后娘娘您怎么就能想这么多呢?这可真是冤枉死臣妾了,臣妾巴不得日日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可太后娘娘是心疼臣妾们,才让众妃十天半个月请安一次,不像皇后娘娘您,太后娘娘三五天见不得到您啊,就想您。”

贤妃说完,轻轻柔柔笑起来,一双凤眼上挑,眼神中满是对皇后的不屑。

皇后也不是蠢人,一下子听出贤妃是话中有话,胸口刻意压制的怒火好比被人生生添了一簇烈油,腾一下着了起来,她面色更是涨红了三分,单指了贤妃,恨声道:“别以为圣上宠爱你,就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本宫与太后是什么关系?你是什么关系?贤妃,你日日…”

“够了!”正上方一声怒喝,皇后身子抖了抖,声音也戛然而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期期艾艾看一眼太后。

太后颇有些怒其不争的看向皇后,怎么还是被人能三言两语挑拨了性子?做这皇后也不是才三五个月的事情,却还是改不了毛躁的样子。

太后不禁怀疑自己,难道当初选了哥哥最小的嫡女,还真是选错了?若能料到如今是这副样子,还不如再往远了选,也要选个聪明的。

想是这样想,可事已至此,太后只能想方设法替皇后善后,她递给沈清禾一个眼色,沈清禾会意,走下至贤妃身侧,替贤妃重新斟茶:“娘娘,太后知道您爱喝毛尖儿,特意让奴婢们准备的,茶凉了,奴婢给您重新斟上一碗吧。”

“有劳了。”贤妃呵笑一声,笑意盈盈起身冲着太后道:“多谢太后娘娘还想着臣妾爱喝毛尖儿,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哀家这里的毛尖儿不就是为贤妃你准备的么?要是喜欢,哀家让人送一些给你。”太后很满意沈清禾的说辞,等她回到身边,吩咐道:“等等取一些给贤妃,让贤妃带回去。”

还不等沈清禾应下,贤妃自己先拒绝了起来:“哎呀,臣妾怎么好拿太后您宫里的东西?臣妾是爱喝,这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啊,年年有了新茶,圣上总忘不了臣妾的。”

太后脸上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含糊道:“是吗?也好。”

贤妃得意笑着,丝毫不理会皇后愈发难看的面庞,太后低低叹一口气,生怕皇后再出什么幺蛾子,摆摆手,让众妃散了,只留下皇后,让跟着进了内殿。


张医官索性收起了猜测,给太后行礼:“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张医官,坐吧。”太后遥指了一下面前的方木凳,张医官屁股挨了半边,飞速瞄一眼太后。

除了眼下有点乌青,太后的面色可谓红润有光,一点不像身子不好的样子,张医官秉着医者仁心,遂开口问道:“太后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微臣把脉后,给您开些药?”

“身上的病能治,那心里的病,张医官也能治吗?”太后凛然之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响起,她磕了下茶盖道:“宫里有了喜事,张医官已经知道了吧?”

张医官心尖一凛,眸光暗沉下来,低声道:“是,微臣听闻贤妃娘娘承宠多年,终于有孕,圣上也高兴,不仅赏赐了贤妃娘娘许多东西还特赐了恩典。”

太后冷笑一声:“张医官身在医官所,这些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才短短一日功夫,贤妃有孕的消息怕是满宫都知道了,她素来得宠,若真的平安生下孩子,那在后宫岂非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宫里侍奉久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比什么都重要。张医官听出太后言语中对于贤妃有孕的不满,不禁联想到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可那时候和现在如何能相比?

他斟酌着回道:“贤妃娘娘有孕的消息是医官所的陈医官诊脉出来的,得了贤妃娘娘好大的封赏,所以微臣才有所耳闻。微臣想着,贤妃娘娘得宠,也是因为圣上的缘故,若圣上不宠爱贤妃娘娘了,那这宫里的人也就自然而然不将贤妃娘娘放在眼中了。那太后您的心病,也会好了。”

“哀家的心病都得了两年了。”太后扫一眼张医官,厉声道:“不见好就算了,反而日益加重。所以才叫你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医官若还装聋作哑那就是他的不对了,一身黑漆色的医官服罩在他身上,远看就像锁着冤魂的黑无常,他猛得心下一沉道:“太后娘娘此话,微臣只听懂了一半,贤妃娘娘的胎确实扰了太后您,可微臣却不知该如何替娘娘解忧排难。”

太后神情松垮下来,她嘴角含着一缕笑:“你是知道的,否则哀家也不会叫你来。可哀家也知道,眼下的形势不比当年,那你就告诉哀家,贤妃的胎是否稳妥。”

当年之事骤然被重提,张医官悚然一惊下抬头看太后,太后一如当年般,眼角含笑间神色淡淡嘱咐了他,让他在安胎药中动手,除掉王府中一个侍妾肚中的孩子,张医官当初不过是担着医官所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利益熏心下,自然铤而走险。

那侍妾就是现在宫中的陆昭仪。

张医官眼底的阴翳像是蚊蜂煽动翅膀后留下的残影,他眼皮微不可见抖动了下道:“微臣有幸看过贤妃娘娘的案档,可以告诉太后娘娘一句,因贤妃娘娘体质虚寒的缘故,所以贤妃娘娘的胎像很弱,稍有不慎就会小产。且小产后恐怕得养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有孕。”

这样的说法与太后心中所想大差不差,她慢悠悠拨了沉香木佛珠,眉间的厌恶之色很快被身后的阳光驱散,光晕一圈环在她身上,好似殿堂内慈眉善目普渡众生的正法明佛。

“和哀家心中所想差不多,否则贤妃多年,怎么会无子,那照你的意思,哪怕满了三月,贤妃还是会有小产的可能?”太后复又问道。


萧祈睨一眼沈清禾,她显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食盒中的的确确又是不折不扣的牛乳,沈清禾想,下次,还真得换点不一样的吃食了,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进这勤政殿。

萧祈很少见沈清禾这么木讷的时候,他忍不住收紧拳头,抵在唇上,佯装咳嗽再次笑了。

方才还冷峻的面容一下子生动形象起来,龙形玉冠下,剑眉星目,七分散漫下带有一丝戏弄,一身玄黑色金线刺绣龙袍衬托的人玉树临风,周身冷冽气息也渐渐收了,萧祈伸出手去,自行拖了食盒到面前。

他自顾自打开,果不其然,一盅温热牛乳氲出淡淡芳香,旁边一小碟蝴蝶酥搭配着,沈清禾总算回神过来,她眼瞧着萧祈面带嫌弃,却还是只取了牛乳道:“皇后的蝴蝶酥送晚了,方才朕已经吃了贤妃送来的甜枣桂圆糕,实在是腻了,还是喝喝这淡牛乳解腻吧。”

蝴蝶酥送晚了吗?

沈清禾耳朵里听进去了这话,可眼神轻轻巧巧落在萧祈面前已经喝下一半的牛乳上,唇角勾了勾,好似薄凉清雨下悄然绽放的月季花。

不管晚不晚,只要吃了东西就好。沈清禾心下一松,觉得接下去要说的话变得轻松许多。

宫里女人多,女人皆喜爱甜食,上到太后,下到宫女,没有人能逃脱对甜食的渴望,所以什么白玉桂花糕、红枣桂圆糕、糖蜜丸子、数不尽甜腻腻的吃食在各宫传递,也致使众多妃嫔争先恐后来勤政殿献殷勤时,毫不例外也是送的她们喜欢吃的,从始至终也没搞清楚,萧祈究竟爱吃什么。

每每这时,陈福总会感叹:宫里不受宠的妃嫔多,属实正常!

一盅淡牛乳,萧祈吃得快见碗底,他不经意间看向沈清禾,只见后者随侍在一旁,青黛色宫服显得她肌肤胜雪,腰如细柳。眉眼弯弯,卷翘的眼睫因背光,扫下一小片灰暗阴影在眼底,明明只涂了浅淡色口脂,却唇艳如红玉,晶莹剔透。

她在笑?

萧祈很快注意到这一点,且眼神自然而然转移到沈清禾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讶然,也有些玩味儿。

沈清禾自从一步步走到宫令女官的位置,萧祈愈发觉得她的性情和从前慈安殿王姑姑能够媲美,沉闷,不苟言笑,处事圆滑果断。

用陈福的话来说:“新进宫的小宫女可保不准能不能在她手底下过活。圣上啊,她心冷着呢。”

可不是。

萧祈还想到一点,别看沈清禾对谁都面善,其实骨子里,巴不得离谁都远远的。

能这样毫无顾忌展露笑颜的,萧祈细想想,还真不多见了。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斜靠进龙椅,双手搭在藏青色祥云纹理腰带上,自上而下打量起沈清禾来。

大概是博山炉内龙涎香燃尽了,殿内味道渐渐散去,萧祈鼻尖闻到一点点清甜的海棠香,好似春日提早带着一股子淡淡花香侵袭而来,萧祈皱眉,狐疑间瞄见沈清禾细腰处的香囊,恍然大悟。

他再抬头,沈清禾已经恢复成往日清清冷冷的模样,嘴角的笑好似幻化成了一片飘零的羽毛,悄悄落在人心尖上,痒痒的。

萧祈不自在的稍稍挺背,而沈清禾努力抛去脑袋里的晕晕乎乎,心里暗叹,这龙涎香总算是燃尽了!

萧祈率先打破了沉默:“这牛乳也吃完了,说吧,来勤政殿是谁的意思?”

“圣上说笑了,皇后娘娘在慈安殿觉得这蝴蝶酥不错,所以遣了奴婢送来给圣上尝尝。”沈清禾眼神清明,盯着萧祈腰间温润白玉下方的素黑色流苏穗子,面不改色继续道:“太后娘娘也惦念着圣上,所以和皇后娘娘多聊了几句,现下,皇后娘娘恐怕还在慈安殿呢。”

沈清禾话说得委婉,但萧祈立刻懂了其中意思,他冷笑一声道:“你话倒是说得好听,这是等着朕呢?”

“奴婢不敢。”沈清禾下巴尖儿低了低:“皇后娘娘不过是请安后与太后娘娘闲聊罢了,毕竟,上一次皇后娘娘到慈安殿,还是初一,这回可隔着十天半个月呢。”

“今儿是什么时候了?”

“回圣上,今儿十三了。”

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再怎么宠爱其他妃嫔,萧祈也合该到皇后宫里。要不是沈清禾明里暗里说起,萧祈真是忘了。

他眼眸暗了暗,嗓音略夹带了丝丝厌恶道:“回去吧,朕忘不了。等晌午过了,会去看看皇后。”

沈清禾缓缓吐出一口气,识相地收拾好东西,躬身后退:“奴婢告退。”

人还未出勤政殿大门,萧祈高昂的声音追在沈清禾脚后跟儿就出来了:“陈福,进来!”

守在门外的陈福顿时苦哈哈了一张脸,朝沈清禾挤挤眉头,赶忙进去了。

散霜等在石阶下,见沈清禾出来,忙不迭上前接了食盒到自己手里,悄声问:“姑姑,圣上没为难你吧?”

“我只是替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传话,圣上不会为难我的。”沈清禾掸掸衣衫,摇摇头道:“回去吧,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昨日我交代过的,今日午膳改用五谷杂米饭,外加一叠豆腐皮包子,另外准备五六个清淡菜,都准备好了吗?”

“姑姑交代下来了,我们怎么敢忘?”散霜点点头:“出来时,都一一告诉忍冬了。”

“那就好。”忍冬性子沉稳,四人里,也是相对沉默寡言的那个,但做事仔细,沈清禾没什么不放心的,她紧了紧脚步,带着散霜很快回到了慈安殿。

皇后一见她回来,急急忙忙问道:“圣上如何说?”

“圣上看见蝴蝶酥,只说皇后娘娘有心了,还说晌午后,就去凤鸾宫看望皇后娘娘。”冲着萧祈对皇后的态度,明白人一下子就能知道,这无非是沈清禾在从中转圜罢了,但皇后似乎不这么想。

她娇哼一声,脸上浮起羞涩和骄矜:“那圣上没提起贤妃?”

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后有些气闷,磕下茶盏换了话题道:“圣上还说什么了?”

沈清禾舌尖顶了顶上颚道:“圣上还提及了十五那日。”

沈清禾只一句,太后脸色也和缓下来,叮嘱皇后道:“还不去宫里等着?哀家这里可没你的午膳。”

皇后笑容肉眼可见的扩散开来,冲着太后屈膝行礼,转身出了慈安殿。


太后内里心思百转千回后,彻底压下怒气,忽而一笑看着用茶的萧祈道:“既然圣上金口已经开了,那让贤妃两个庶妹进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哀家再不好阻拦。也好,贤妃得宠,又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哀家也是怕人多打扰到了贤妃,既然皇儿都考虑好了,那哀家也无话可说。”

萧祈本以为自己还要与太后胶着一番,却不想太后峰回路转,同意了此事,他诧异之下,拧眉借着喝茶的动作将太后打量一番,正好看见太后笑眯眯观察沈清禾。

萧祈剑眉微挑间,适才浓云翻滚,此刻变得云淡风轻。他眼眸幽深之下,面容起伏,最终嘴角微不可见沁出一抹笑来,他压抑之下,克制住同样想看沈清禾的目光,垂目道:“儿臣想着母后也是疼贤妃的,果然没猜错。”

“哀家疼不疼贤妃,还不是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太后浅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哀家记得明儿是十五了。”

“儿臣知道。明日定会去看皇后。”萧祈淡化了唇边的笑,起身告退。

太后忽而道:“外间院中烛火不明,清禾,你送圣上出去吧。”

萧祈假意望一望外间,随即对太后道:“还是母后想得周到,那就让母后身边的人送朕出去吧。”

沈清禾侍候在一旁,方回神过来,唇间嗫嚅道:“是。”

太后眼神中透着了然,望着沈清禾送萧祈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长柄宫灯重新回到沈清禾手中,她自然而然落后半步,给萧祈照亮前方之路,萧祈顺着光影照在地上,步步踏上青石板砖,他放缓脚步,却瞧不见身旁之人,萧祈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走在朕的身旁将灯笼伸出去探路,朕怎么走得放心?”

萧祈一壁说着,一壁食指与拇指捏住宫灯长柄,稍稍往前一提溜,沈清禾恍然间顺着一股力道站在了他身旁。

晚风浮动,细雨柳斜方才氲出的一抹兰苕色压上黑夜中颜色更深沉厚重的龙袍一角,沈清禾茫然间眼尾因惊讶微微上扬,三分诧异之下,她不安的捏紧手中宫灯,恰好让阑珊一缕光划过萧祈一双含着繁星的眼,熠熠生辉。

萧祈静静望着沈清禾,面前的人半低了头,裸露的粉白脖颈之下隐约透出一层胭脂色,睫羽微垂,似有清谷幽兰之姿,美人娇羞之态,适才萧祈出乎意料的举动,令她僵在原地,只是将手中灯笼更加高高举起,云袖滑落,肌肤胜雪,绮丽缱绻下萧祈黑目上不禁蒙了一层欲色。

沈清禾僵直的身躯敏锐感知到萧祈的异样,她很快镇定下来,莲步轻移,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声音沉沉道:“圣上,时辰不早了,奴婢送您出去吧。”

萧祈胸腔之内无名燃起一股火,熊熊火焰之下,萧祈既要顾及自己,又怕惊吓住沈清禾,他敛了眸子,声音除了极力克制后带有一丝砂石碾磨过后的低哑,其余一切正常,他不带情绪起伏般说道:“你的伤可好了?”

伤?

沈清禾怔怔,随即借着冷清月色顺着萧祈看向自己光洁如新的手背,哑然道:“是,奴婢还未多谢陈公公,陈公公送来的膏药奴婢只擦了一次就好了,劳圣上挂心。”

沈清禾话语间带着疏离,她明知道背后送药之人是萧祈,却语焉不详,淡淡间将一切功劳归结于陈福身上。


太后本就在气头上,一听皇后口不择言,遽然变色,阴沉着脸道:“皇后这话,哀家就听不懂了,怎么?你认为哀家手上沾满了未出世的婴孩的血吗?还是认为,先帝这么多的孩子胎死腹中的胎死腹中,夭折的夭折,都是和哀家有关?”

皇后还沉寂在心有不甘当中,听闻此话咻得抬头,恰恰撞进太后黑漆漆瞳仁中,她几乎能在那双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发髻上的金丝缠牡丹样式簪花颤颤发抖,此刻,她立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早春天,不知哪里来的彻骨寒意顷刻间遍布全身。

皇后膝盖一软,抖着声音跪下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太后冷眼间靠向身后软垫,百格窗上的卍福花纹透着光印在她身上,她捻动手中佛珠,阖上双眸,口中无声念念有词,像极了佛祖脚底下虔诚无比的信徒,可心中真假有佛,只有太后自己清楚了。

殿内明明没有焚香,唯有宝珠茉莉香气浓烈,可皇后还是跪的头晕眼花起来,她忍不住窥上一眼太后,太后仍旧老神在在,仿佛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她。

皇后苦不堪言下,愈发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她又期期艾艾略带哭腔道:“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姑母饶恕。”

半晌,太后终于睁眼看皇后,只是眼底的寒凉之意还没有消退,她居高临下望着自己一手选中成为中宫皇后的侄女儿,见她一张脸与自己那虽不成器却到底血浓于水的哥哥极为相似,不禁软下了心。

皇后心性年轻,就算她能狠下性子加害贤妃,太后也生怕她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察觉,所以哪怕皇后没有开口,太后心里也早做了决定,贤妃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生下来,可眼下,还有一桩事压在太后心头。

“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太后冷冷道:“哀家这回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别怪哀家不顾及你的脸面,也要狠狠罚你。”

皇后缓一口气,颤颤巍巍道:“是,儿臣明白。”

太后指了指软榻,示意皇后道:“你既然来了,哀家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皇后这回乖觉不少,老老实实挨了半边软榻坐了,垂头听太后讲话。

“贤妃有孕,圣上赐了恩典,准许贤妃的母亲进宫探望,这对于有孕妃嫔来说,是恩典,也是安抚的意思。可哀家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却是,贤妃不仅要求了其母亲进宫,还求了恩典,让其母亲带着家中两个庶妹进宫探望,其中意思,皇后,你认为是什么?”太后若有所思瞥一眼皇后,慢悠悠道。

皇后眉梢紧锁,愣愣道:“准贤妃母亲进宫已是殊荣,也符合宫中规矩,但准允其庶妹跟着进宫,这是破例啊,臣妾从没有听过妃嫔有孕,家中庶妹还能进宫探望的规矩,贤妃又不是要病死了,还是两个!贤妃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话糙理不糙,一句简简单单的破例就足以证明萧祈对贤妃的宽容,也印证了贤妃在萧祈心中的地位,皇后愤而反之:“这绝对不可,母后,若贤妃开了这个先例,那后头若有妃嫔有了身孕,岂不是都可以求得家中阿猫阿狗相见,那皇城算什么地方了?”

太后浅呷一口茶,盯着皇后愤慨的面容道:“你只看见了表面意思,其中深意可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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