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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僻的我竟然是万人迷?小说

anzawa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汀兰一愣:“就地……焚烧?”杜先生冷眼一瞪,汀兰顿时缩起了脑袋唯唯诺诺起来。诸葛琮看完整部好戏,忍着体弱外加动用文气带来的头晕目眩,缓缓站起身,侧过身子避开人群,慢吞吞走下了马车。……真有你的。印章阴阳怪气。比起痛痛快快报仇雪恨,还是更喜欢装死是吧?好好好,还整一出就地焚烧的戏码?诸葛琮站在路边,呼吸着难得的自由空气,难得带着笑意跟印章说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这诸葛苓小后辈确实天真懵懂,可诸葛琮这老东西不是。从蛛丝马迹中,老东西便能轻而易举还原整个事件。虽然诸葛氏式微,但毕竟是曾经万户侯所在的世家,就算曾分过家,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其后辈再怎么被磋磨,也不应该沦落到成为上门赘婿的地步。所以杜氏这一举措就很耐人寻味。——也不管方氏那...

主角:高亮程昱   更新:2025-01-08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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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亮程昱的其他类型小说《孤僻的我竟然是万人迷?小说》,由网络作家“anzaw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汀兰一愣:“就地……焚烧?”杜先生冷眼一瞪,汀兰顿时缩起了脑袋唯唯诺诺起来。诸葛琮看完整部好戏,忍着体弱外加动用文气带来的头晕目眩,缓缓站起身,侧过身子避开人群,慢吞吞走下了马车。……真有你的。印章阴阳怪气。比起痛痛快快报仇雪恨,还是更喜欢装死是吧?好好好,还整一出就地焚烧的戏码?诸葛琮站在路边,呼吸着难得的自由空气,难得带着笑意跟印章说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这诸葛苓小后辈确实天真懵懂,可诸葛琮这老东西不是。从蛛丝马迹中,老东西便能轻而易举还原整个事件。虽然诸葛氏式微,但毕竟是曾经万户侯所在的世家,就算曾分过家,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其后辈再怎么被磋磨,也不应该沦落到成为上门赘婿的地步。所以杜氏这一举措就很耐人寻味。——也不管方氏那...

《孤僻的我竟然是万人迷?小说》精彩片段


汀兰一愣:“就地……焚烧?”

杜先生冷眼一瞪,汀兰顿时缩起了脑袋唯唯诺诺起来。

诸葛琮看完整部好戏,忍着体弱外加动用文气带来的头晕目眩,缓缓站起身,侧过身子避开人群,慢吞吞走下了马车。

……真有你的。

印章阴阳怪气。

比起痛痛快快报仇雪恨,还是更喜欢装死是吧?好好好,还整一出就地焚烧的戏码?

诸葛琮站在路边,呼吸着难得的自由空气,难得带着笑意跟印章说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诸葛苓小后辈确实天真懵懂,可诸葛琮这老东西不是。

从蛛丝马迹中,老东西便能轻而易举还原整个事件。

虽然诸葛氏式微,但毕竟是曾经万户侯所在的世家,就算曾分过家,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其后辈再怎么被磋磨,也不应该沦落到成为上门赘婿的地步。

所以杜氏这一举措就很耐人寻味。

——也不管方氏那边反应如何,就是要将重病昏迷的小诸葛匆匆拉去结婚。

赶路赶得飞快,生怕小诸葛在路上死不了。

这是碰瓷呢,碰瓷呢,还是碰瓷呢?

就地焚烧的举动……堪称做贼心虚,明摆着告诉大伙儿小诸葛的死有蹊跷,是要毁尸灭迹。

但即使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调查,证据也已经随着尸体一同化为了灰烬。

方氏似乎只能吃个哑巴亏。

诸葛琮琢磨着,笑着摇摇头。

这家家酒一样的小把戏,天真得可爱。

也怪不得几年前天下大乱时,郭氏、赵氏这帮人都能原地起飞,而杜氏却依旧守着个小小平昌郡,连个县令都没出过。

小诸葛能落在他们手里,也算是稀奇。

*

伴随着一片大火、一阵飞烟,小诸葛这个人算是彻底与人间告别了。

杜氏的车队意思意思停驻了半日为这位可怜的少年默哀,而后便飞快踏上归途。

岸芷呆愣愣地握着马鞭,注视着有些陌生的土路。

“你说,他才刚刚有了印绶,还有了门好亲事,这日子刚刚有点儿盼头,怎么就……”

“少说两句吧。”汀兰闷闷道,“你又跟他不熟……诸葛氏病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是汝阴侯最后的亲族。

岸芷不说话了,往伤痕累累的马屁股上又抽了一鞭。

沉默了半个时辰。

“其实,我看见了……”岸芷仿佛无意间嘟囔出一句话,含含糊糊的,“我看见杜先生往香炉里放东西了。你也看见了。”

汀兰一惊:“什么?!我才没看见!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说什么鬼话呢!”

岸芷不看他,只是望着远远的青州,日出的方向:“你确实看……”

“你不要命了!”

汀兰压着嗓子喝断他,冷汗扑簌簌往下淌,“他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样为他说话!就算是、就算是,那又如何呢?!”

岸芷将脸扭过去,悲悯地看着汀兰:“你还没发现吗?”

“我们现在走的,根本不是青州平昌的方向!”

汀兰愣住了。

冷汗顺着他的脖颈淌下去,在衣襟上晕出一片湿痕。

他无力地喃喃道:“他们没想让我们活着回去——”

岸芷悲哀地点了点头,看着天空。

这趟路上,连诸葛氏那样的贵人都要死。那为什么他们这些庶人不能死呢?

……

诸葛琮站在路边,望着车队一路绝尘离开,幽幽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印章最后也没能得偿所愿看到血色,气急败坏地骂街:他们都下毒害你了!你还这样放他们走?你是不是傻?

诸葛琮没理它,慢吞吞展开了“洞若观火”,开始研究起地图。

*

诸葛氏曾经的族地在荆州南阳郡。

战火燃起时,按照世家谨慎小心的习惯,他与几个堂兄弟、亲兄弟,分别追随了不同的主公。

为了避嫌,大小诸葛们一商量,干脆就地分家,便有了青州的高密诸葛氏、益州的江阳诸葛氏。

而他这一支跟着他这个家主搬迁到了徐州,称为下邳诸葛氏。

高密诸葛、江阳诸葛都随着各自的主公战败而几乎族灭。

而下邳诸葛因为诸葛琮年纪轻轻还未留下一子半女就英年早逝,所以也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根据研究,小诸葛应该就属于高密诸葛氏,算算辈分,应该叫诸葛琮一声堂叔。

所以,你真不想先报个仇?

报仇?诸葛琮笑着摇摇头,诸葛苓死于意外风寒,并非毒药。

就结果来看,我没有什么杀人报仇的理由。况且,不用我亲自出手,下毒的家伙就活不过明早,至于杜氏、方氏,也自有人会收拾他们。

我只需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就行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印章绝望地抖了抖身体,看着这个老当益壮的家伙:那你现在看地图干嘛?别告诉我你要……

现在这世道,虽然还有些小摩擦,但大体上战事已平,日月复升,我也是时候做回老本行,体会生活美好了。

诸葛琮幸福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幸福地享受着身边无人簇拥的清净。

印章的声音变得更加绝望:

你是汝阴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封地万户、青史留名……

要是你展露身份放出印绶完全体,估计有大把大把的人往你口袋里塞钱,你那前主公现天子都得亲自滚到青州,客客气气把你接回雒阳……

而你现在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想要,甘愿在街头当个算命先生?!

诸葛琮摇摇头: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要。

印章期待地晃了晃。

年轻时还没来得及买套房子,就不得不参战给人打工,现在思来想去,还是想买个带院子的。

还有我大哥诸葛斐,当时我不是没杀他吗?他一向主意多,现在肯定也还悄悄活着,有空我试着找找他。

印章小心翼翼晃了晃:……还有呢?

诸葛琮微微垂眸想了想,开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一笑。

再看吧。或许他们有什么苦衷,自顾不暇之时自然也顾不上照拂旁人。若是他们现在都过得好……

那我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在这股子像芥末一样直冲天灵盖的圣母光辉下,印章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死意。

它骂了句很脏的脏话,死一样地安静了下来。

诸葛琮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电光火石之间,诸葛琮思考到一种颇有些荒谬的可能。

亓官拓南下,会不会是来检查亲戚交友情况吧?

但能从乱世活下来,还能建立一番功勋的武将,会是这样为了同姓的亲属抛弃职责的个性吗?

亓官策之和亓官拓到底是什么关系?

思考着,他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哎,还是松懈了不少,安逸了大半年,连情报都没能收集完全。

他是曾俘虏过亓官拓宗族不假,但那时他们家只有孤儿寡母几个。

他还有山一样高的公文要去处理,根本没有闲心去查他们家每个人到底叫什么。

亓官征总不可能是亓官拓的亲弟弟……

嗯?

诸葛琮将算筹放在一边,缓缓坐在案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慢吞吞抿了一口。

好吧,可能性还蛮大的。

自己这算是什么运气,偏偏在最不可能遇见熟人的地方,遇见了不太熟的熟人的弟弟。

再结合自己高阶文士、尚未有效忠者的身份,以及亓官征还未效忠过的情况,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亓官拓这是担心年轻的弟弟被文士蒙骗,于是亲自过来看看呢。

毕竟是亲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在边关没有战事的时候,亲自来看看也不是不行……

那么,等这两个亓官剿匪回来,估计就要来见他了。

得提前想想怎么应付。

每次看你的脑回路,都觉得很神奇……印章叹为观止,就这一小会儿,你就全猜出来了?

诸葛琮随意摇头,往茶杯里撒了些调味儿的粗糖。

只是猜测而已,我对亓官拓没什么了解,也懒得去仔细揣摩他的心思。

对于他要做的事,有个大概的心理准备就可以了。

印章琢磨了一下:他可是见过你的脸,你真不怕被认出来?

第一,我和亓官拓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将近十年前。

第二,那时,他是以战俘身份被压来见我,脑袋都被我按进地里了。依照高阶武者傲慢桀骜的通病,他肯定恨不得将这段记忆永远删除。

至于第三……

诸葛琮又慢吞吞抿了口茶,依旧觉得不够甘甜,再度往里面加了些粗糖。

小白,你可能对我的实力有些误解。

文气来源于灵魂,聚集于文宫。现在我虽然文宫还未恢复,但压制住比我品级低一些的武者,还是轻而易举。

呵,就算他真的能认出来又如何?一发言灵下去,就算他再想杀了我,也只能乖乖跪下认错。

不知不觉间,诸葛琮又恢复了上辈子的工作状态,腰背挺得笔直,黑瞳冰冷。

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他。

但若是以后,他还要来烦我……

他缓缓勾起了唇角,喝了口茶。

一切尽在不言中。

寒冷、傲慢又残酷,这本就是汝阴侯性格的底色。

哪怕再竭力放松、再刻意开朗,他也再回不到刚穿越时那副清澈善良准大学生的模样。

——这就是经年征战、数年动乱、尔虞我诈的环境刻在他灵魂上的东西,不可磨灭。

上辈子,在诸葛琮工作时,印章总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这位煞神。

而转生后,诸葛琮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这印章也终于敢发挥嘴贱本色,嘟嘟囔囔做个吐槽役。

但现在……

印章瑟瑟发抖,印章不敢说话。

夭寿了,这祖宗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好在诸葛琮很快就又放松下来。


周身气势不凡,不怒自威。

“依照明公意思,边境事少不得师先生关照。”

师湘呵呵笑:

“有劳关心。比起这个,你当真愿意去跟亓官拓呼延烈这群幽州人混在一处?”

“我记得,你不是最看不上幽州人吗?怎么现在……”

这师伯言说着说着便眯起眼睛,威胁似的地拉长了尾音。

武者微微皱眉。

好歹一同在那人麾下共事了这么长时间,这师伯言尾巴一翘,他就知道这人又犯了疑心病。

放在以往,他是懒得解释的,但现在,他不得不勉强说道:

“为了彻底平匈奴而已。我为国家计,并无半点私心。”

师湘哼笑。

“少给我来这套。哪怕是主公,也断然容不下并州、幽州两派交好。你明知道这点,还要来寻我为你说情。”

“张子辰,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朝依旧严肃,注视着这位日常没个正形的文士,重复道:

“我并无半点私心。”

“听闻亓官长延先斩后奏,不管不顾擅自留在青州,违背朝廷法度,疑似有谋反意向。”

“我有意先去青州拿他是问,接着走水路前往幽州监察军事。”

师湘本是散漫地半靠在席上,听到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身子。

“这是谁的意思?张子辰,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你可没有那个脑子。”

张朝本在太原驻军,与亓官拓一样,都是边关大将。

而前段时间,这位边将突然轻骑入关朝见天子,不知汇报了些什么,之后便赖在了雒阳,还私下与司马谦、边宴、荀清等朝廷高官多次见面。

现在终于轮到了师湘。

师湘原本以为有什么大事,还提前琢磨好些天,晚上都有点儿睡不着觉。

结果就这?

师湘有些诧异,但刹那间就想到了许多种可能。

是朝廷终于要清算那幽州狼崽子们?还是与之相反,要联合他们一同北上?

他是最后一个被找上门的,那么在他之前,张朝跟那些黑心鬼都商量了些什么?

师湘轻轻抚掌,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憋着坏的大狐狸。

算了,不管如何,他师湘总能找出真相。

张朝并不在乎他对自己的侮辱,依旧带着军汉特有的直率板正道:

“确实并非我临时起意。但具体情况涉及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师湘被他打断了思绪,听到他这硬邦邦的回复,不由得气笑了,指着他道

“好你个张子辰,好一个无可奉告……”

“方才还要我操心边关事,现在就给我来一句无可奉告……你不怕我到太原后将你的布置全拆了?”

张朝板着脸看他:

“我会在明日白衣轻骑出发。天子在太原也有耳目,奉劝师先生理智行事,莫要坠自己声名。”

说罢,也不等师湘回复,起身就走了。

师湘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连灌三杯茶,条件反射地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又止住了口。

这堪称美丽的天下俊才忽然就沉寂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吞吞往嘴里灌。

要是仲珺还在……这群破武将,肯定不敢这样嚣张。现在他们竟然还敢威胁他了。

唉,也罢也罢,大不了就多盯着青州和幽州的动向。

他倒要看看,这张子辰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

张朝从师湘的宅邸出来,微微将领子松开,让凉风将身上的细汗吹去。

方才他对师湘说的话,只能说九分真一分假。除却那句“并无私心”外,确实都是真话。


诸葛琮听他们谈话……额。

什么“我得了你,就如同鱼得到了水“,什么“如果你不肯助我,我就恨不得以头抢地死掉”,还有“不求同年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日死”……

这类三国经典发言,他可是自小听到大。

可能这就是这个奇妙世界的特色吧。

他不懂,但大为震撼。

在最初的迷惑后,他逐步建立起对于gay和纯粹兄弟情的判断方法。

——嗯,只用想像张飞会不会对刘备这样做,或者刘备会不会对诸葛亮这样做,乃至孙策会不会对周瑜这样做……一切都迎刃而解。

诸葛琮释然了。

他觉得,自己理解了一切。

效忠与被效忠,就类似于桃园结义plus版本,除却拜神发誓外还多了个文气与武气、或者文气与文气的交融过程,代表着两人成为比亲兄弟更亲的兄弟,绝不会轻易背叛的同僚。

什么gay,不存在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同僚,仅此而已。

跟之前听过的话术相比,亓官拓这区区一句“想留在你身边”含蓄多了,根本挑动不了诸葛琮半分心理波动。

诸葛琮注视着那双恳切的青瞳,冷淡地想着:

他这是想用耐心与毅力感化我,试图让我放下咸鱼的执着,接受退休返聘的现实?

呵,做梦。

不管怎么说,亓官拓最终还是死皮赖脸地留在了青州。

他以很不负责任的态度,将跟过来的亲兵以及那些幽州兵全部丢到了艨艟上,又用武气给呼延烈传个口信,就这样强行霸占了亓官征的家,并锲而不舍地到诸葛琮家串门。

而诸葛琮则每天雷打不动到街上摆摊。

之前做的算筹本想第一个给亓官征试试,可那小子还未来得及算命就已经有了血光之灾,不得不可怜巴巴瘫在床上养病。

于是诸葛琮便不去为难他去做小白鼠,干脆直接将算筹1.0版本应用于市场,收集用户体验再进行迭代升级。

暮秋好时节,枫叶正红意。

诸葛琮也将摊位从柳树下挪到了背风的市场角落,正在一颗大枫树旁边。

天气渐寒,他也换上了厚衣。

整个人在厚重衣物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瘦削,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若不是那头长发实在黑得如同深夜,亓官拓或许会认为这个人当真是寒玉雕琢而成,天生冰肌玉骨不染尘埃。

“仲珺身体似乎欠佳?”

他也换上了粗衣,稍微在脸上做了点儿伪装,很不在意形象地蹲在诸葛琮座椅附近,仰视诸葛琮的脸。

现在并无顾客,诸葛琮便有了与他闲聊几句的空暇,侧头看向他,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嗯。”

亓官拓皱眉道:

“那你需要什么药材、或者……唉,我给你那么多皮草跟锦衣,你怎么……”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亓官拓彻底放下心中对这人的敬畏与神化,真正能够将他看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如果说,六年前的汝阴侯如同一只凶悍的、时不时露出爪牙择人而噬的老虎,那么现在死而复生的汝阴侯(没有生气的前提下)便是一只慵懒的黑猫。

只要顺着毛摸,不去触怒他,那么他便温和又好说话,还体现出难得一见的善良贴心,可算是给亓官拓开了大眼。

诸葛琮瞥了他一眼,冷淡道:

“无功不受禄。”

若放在以前,他为这个大汉鞠躬尽瘁、为麾下这些家伙操心那会儿,他确实会果断收下这些东西。但现在,他并没有为亓官拓付出什么,便也不想接受他任何馈赠。


东莱罗氏发家较晚,比起诸葛琮曾见过的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还是稍微逊色了点儿。

印章一边围观,一边啧啧嫌弃:瞅瞅这珊瑚树,看那个角,明显是断了又粘上的,没意思。

哎呦,这瓷器也敢堂而皇之摆出来让人看?比起你上辈子喝茶的那套,差远了!

诸葛琮本在安静地听它抱怨,突然被cue到,有些惊讶:那套茶具竟然那么贵?我竟不知……

印章又想翻白眼:你知道个锤子!汝南司马家嫡次子特地送出来的东西,能差吗?我告诉你,那一套杯子都能在雒阳换一整套五进五出大豪宅!

诸葛琮眉头一皱。

那套杯子他本是很喜欢的。

就连与司马谦各为其主,在战场厮杀之时,都没舍得扔。

直到后来,他费了好大功夫俘虏了司马谦,本想着好言劝他效忠……可那死板文士似乎把“从一而终”看得比天都重。

那人宁愿死,都不肯效忠于他的主公。

诸葛琮气得没办法,血压高得脑袋都有点儿晕乎,拂袖而去时不慎撞到桌案。

那桌案倾倒,一整套杯子都摔得粉碎。

他那时还没有狠心到杀了这位自小一起求学的大师兄,但也不会傻到放这位天下有名的文武双全的谋士离开,养虎为患。

正左右为难之际,便有新的战事找上门来。

诸葛琮只能将司马谦前主公做过的破事儿都丢在他脸上,又吩咐下人看好他不许他自杀,就姑且将那人放着不管了。

等他从繁重事务中抽身,终于想起来去看望他时,那人似乎已经想通,很是痛快地选择效忠。

……嗯,但效忠对象不是他主公,而是他本人。

诸葛琮还记得那人被自己特殊的、格外冰冷沉郁的文气冲击后,那凌乱披散的长发、苍白的憔悴的脸与含着绝望的、悲伤的眼睛。

他已经意识不清,但还是坚持着、艰难地拉着诸葛琮的衣摆,一字一顿地问:

“诸葛仲珺,你就这么、这么恨我?”

“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放我去死,不是更好吗?”

那时的诸葛琮正因为连绵不断的战事而满心烦躁,又因为使用文气的副作用积累了成吨的负面情绪,不断在心中翻涌。

看着一贯骄傲的大师兄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的心中怒火陡然涌了起来。

他扯出一抹冷笑,俯下身子,盯着那人的眼睛:“师兄,你就这么想给薛仓殉葬?”

薛仓正是司马谦的前主公。

“至于恨……呵,我恨你做什么。恨你败坏了我们师门的清名吗?”

“你助纣为虐,屠杀徐州百万百姓……恨你的从来就不应该是我。”

“比起这个,还是想想你能做点儿什么,去好好挽救一下自己在青史上的名声吧!”

那人的脸色蓦然苍白,手上一松。

诸葛琮顺势抽出衣摆,转身离去。

……嗯,现在想想,当时他也是太冲动。

屠杀徐州的人是司马谦的顶头上司兼超级大老板,就算司马谦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

但当时狠话已经放下了,也给人家带来了那么大伤害……更别说,据诸葛琮了解,同级别文士之间的效忠一般来讲都意味着羞辱。

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小师弟当众羞辱大师兄,还强迫对方在自己手底下打工……就算是乱世,也算稍微有点儿过分了吧。

还好师父死的早,不然诸葛琮很难再去面对他老人家那张慈爱的脸。

成为同僚后,诸葛琮一直琢磨着去补偿一下可怜的大师兄,但对方每次见他都有些目光闪躲,除了日常的文气连接外,不肯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诸葛琮一直没找到机会。

后来,结下梁子的人越来越多,涵盖了五花八门的世家子弟以及剩下所有师兄……

战事也越来越胶灼,诸葛琮高强度动用文气越来越频繁,副作用积累得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疲于奔命。

一直到死,他都没跟大师兄他们好好道个歉。

在临死前解除所有效忠连接,无条件放他们自由,便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补偿了。

想到往事,诸葛琮不由得叹了口气。

怪不得他们不肯庇护诸葛氏呢,都是自己当年造的孽啊。

现在终于知道心疼那杯子了?晚了!

印章还以为他在叹息自己失去的财富,立刻站出来嘲笑他。

但感知到他沉重的心情,又有点儿心疼了,别别扭扭安慰:不过也没事儿,不就几个破杯子嘛,只要你肯听我的,好好利用你的印绶,以后想买多少杯子都行。

诸葛琮微微摇头:不是杯子的问题,就是回忆起了大师兄他们。

印章一摇一摆,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罗衮便开口道:“葛贤弟,请吧。”

在老年人诸葛琮回忆往昔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走到了宴厅门前。

罗衮先一步迈出为他拉开帘子,胖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知为何,诸葛琮总是能从他的笑脸中品出一两分心虚的感觉。

但来都来了,再怎么诡异,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诸葛琮向他点点头,迈步进门。

——立刻被浓郁的武气冲了一跟头。

嗯,烟熏火燎味儿、草味儿、血腥味儿、土腥味儿……

有那么一瞬间,诸葛琮觉得自己一步迈进了战场。

印章大惊失色:坏了,果真被我猜中了!他们、他们馋你身子啊诸葛琮!

跑!现在立刻马上!

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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