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本来好好的宴饮,宋灰会忽然毫无预兆的动手。
猝不及防之下,狐狸寨几个头领和陪坐的头目惨死当场,幸亏九尾武艺精熟,带着几个亲卫拼死抵挡。
混乱中,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毒箭,正中老熊后腰,老熊回头看了一眼,当即陷入昏迷。
那一眼,神色复杂。
老熊寨众人立刻红了眼,一拥而上将九尾身边亲卫乱刀砍死。
九尾被俘。
听着聚义厅外传来的砍杀声,九尾心如死灰,他想不明白老熊寨发什么疯,竟不惜背着背信弃义的名声,行如此疯狂之举。
宋灰踏步上前,轻描淡写:“镶蓝旗副都统熊巴力,奉旗主令讨剿乱匪。”
“狐狸寨假意归顺,席间暗算副都统大人,罪不可恕,枭首以正大金律令。”
“斩!!”
一声令下,两个面目陌生的亲卫手起刀落,九尾人头落地。
宋灰转头,看着老熊寨四梁八柱:“兄弟们,非如此,不能取信于旗主,为今之计只能将狐狸寨尽剿之,你我速速回城,为寨主医治。”
“江湖骂名,我宋灰一肩担之。”
宋灰经常客串寨主,在老熊寨积威深重,此言一出,众人纵有千般不快,也只得怒骂一声,转身杀出聚义堂。
杀光吧,老熊寨一世英名,总不能毁在这里。
可惜了九尾,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
聚义堂中只剩宋灰和两个陌生亲卫,熊英没动,他抱着老熊,头低低垂下:“先生,老师,何至于此?”
宋灰站在聚义堂正中,阳光透过门窗,照亮他一半身影,他喃喃出声,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满是偏执,再无一丝往日温和。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我本为大内御医,惜哉得罪阉人,被判了流放八百里,幸得熊寨主搭救,从此落草为寇。”
“已二十一载矣。”
“我视寨主如兄,视你如子。”
“宋灰老矣,不复当年鸿图,但你不可在草莽中厮混一生,你熊英天纵其才,允文允武,你该立于天子堂,青史留名,不该在烂泥中跌爬!”
“寨主老了,糊涂了,他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招安了?就能跻身朝堂了?他以为如此粗陋的计策,能瞒得过旗主?”
“他太小看齐佳家的饥鹰了。”
“熊英,你可以怨我恨我,宋灰无一丝怨言,只求你借此封妻荫子。”
“他日,总有面目见泉下先祖!”
阳光隐去,宋灰彻底陷入黑暗。
聚义堂中只留下熊英绝望的嘶吼。
“宋灰!!你可曾问过我!!”
“你可曾问过我啊!!!”
狐狸寨被老熊寨屠尽的消息还是流传了出来。
阴山绿林大哗,黄门寨作为实力仅次于老熊寨的“绿林老大哥”,当即做出了表态。
老熊寨背信弃义,为求高官厚禄屠戮同道兄弟,此举违背了当日十八路联盟的誓言,从此以后,黄门寨和老熊寨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另外,寨主乌雀不齿镶蓝旗做派,永不接受诏安。
此话一出,众多小山寨顿时高呼黄门寨才是真正的阴山绿林魁首。
许多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山匪都跑到黄门寨求入伙。
都说一是佩服黄门寨嫉恶如仇,不趋炎附势,二是担心兵荒马乱的,小山寨难以存活,不如入伙大寨求条活路。
短短几日,黄门山下就聚集了一两千破衣烂衫的山匪,一个个面黄肌瘦,乍一看和丐帮要攻打黄门寨一样。
乌雀的黄门寨不缺喽啰,本不想收留这些“难民”,但架不住被绿林同道捧得老高,一时面子上过不去,也只好硬着头皮收编入寨。